他还有机会。
想到这,他眼中重新燃起光来。
“好的,铁小姐……你想要让我叫你什么都行。”
“上次的事,是我误会了你,没有相信你……所以我今天把铁家被骗的银子还了回来……你能原谅我吗?”
温子澜语气中带着祈求。
梨萱闻言皱眉,转过头看向他。
这是她从开始到现在,第一次正视温子澜。
不知想到什么,她笑了一声,笑声很轻,清晰可闻,却让温子澜心中一沉,有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下一秒,这种感觉得到验证。
只见梨萱收起了嘴角弧度,仿佛刚刚的一笑只是他的错觉,紧接着她往后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仿佛也代表着他们的之间,不可逾越的间距。
“梨萱……”温子澜心中一紧张,伸手想要抓。
梨萱往后退的动作迅速了些,躲开了他的手。
怎么会这样!
她为什么还是要躲他?
温子澜看着躲过去的梨萱,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把银子带过来还给了她,她为什么还是这样逼着他?
“梨萱,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你这样,我心底真的很难受。
这句话,温子澜在放在心中没有说出来。
他身为一个男子,不想这么脆弱的一面被她知道。
“温子澜。”
“你不会以为,我接受了你的银子,就代表原谅你来吧?”梨萱语气嘲弄,眼神似在看一个傻子。
“为什么不能?”温子澜问。
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原谅他?哪怕是一点点,那也好。
“温子澜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这银子本就是我铁家的,因为被你骗走,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
“我接受,也只是因为这它是我的,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好吗?”
“希望你,不要因此——得寸进尺。”梨萱这句话说的很重,就差没有直说他不要脸,脸皮厚了。
“……”
温子澜瞪大眼,震惊的后退一步,不敢相信这是她能说的话。
他精神开始恍惚起来。
当初那个俏皮的女子,现在却言语如此伤人,戳人心窝子。
事情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是因为当初他没有相信她,还是她父亲的离开,对她造成了巨大打击,才会变成如此这样?
梨萱见小厮们搬的差不多了,便也没有了搭理温子澜的意思,转身准备离开。
却被一个声音的出现,停下了脚步。
“子澜哥哥……”
柳拂衣人未到,声音却率先出现在众人耳中。
柳拂衣得到了县令的提示,急急忙忙赶过来的,一过来,她就看见了铁府门前停着的三辆马车,以及上面的那些箱子。
这是她用来装银子的箱子,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她恨不得冲上去,让他们停下来。
那是她的银子,凭什么被搬进铁府里去。
可就算是她心中如此想,但面对着铁府门口那么多人,她却只能忍着,躲在暗处看着他们一箱箱的搬。
谁叫她找过来时,没将自己人带着。
只自己单枪匹马的过来了。
现在她想冲过去,把银子夺回来,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在她干看着着急时,忽的看到了一个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人——温子澜。
出现在了这里。
他与梨萱站在一起,两人看着像是在讲话。
他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和马车边上那些守着的人,如出一辙……要说这是巧合,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此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是温子澜,将她的这批银子劫走了。
她想过是县令,想过是梨萱,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他……会是他,将她的银子劫走!
柳拂衣看到他,有一种深深被背叛了的感觉。
他明明知道的,知道她是多么的需要这笔钱,现在……他却让他的人,将银子送到了铁府。
呵呵……
难怪!
难怪她派去看守的人,会那么轻易就被解决,原来是他的人。
温子澜因为是温国公府的世子,从小被重点培养,成年后身边更是被安排了暗卫守护。
此次他在外遇险,他的暗卫们都找了过来。
现在这些身穿斗篷的,应该就是他的暗卫吧?
可真行!
柳拂衣气的抓紧了墙壁,保养上好的指甲扣进墙面里,划出痕迹,细灰跟着洒落。
看到温子澜朝梨萱伸出手,一副深情的模样。
她就知道,当初觉得梨萱是个威胁,果然没错。
看,温子澜这不就为了喜欢的人,背弃了说会一直帮助她的诺言。
铁府门口处,梨萱躲开了温子澜伸过来的手,转身似要离开——柳拂衣笑了。
温子澜,看来你们的感情也不会如此嘛。
不如,来给你们添把火好了。
现在她的银子,是不可能拿回来了,所以不能光他们顺意,就自己一个人难过吧。
怎么也要大家……一起不顺意。
“子澜哥哥。”她叫道。
这也就有了柳拂衣开头的那一幕。
温子澜和梨萱听到声音,一起回过头。
温子澜见突然出现的她,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她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了这里?
在温子澜的设想里,柳拂衣最早是今天上午才知道消息,现在是早晨,离上午还有一会儿时间呢。
她怎么就知道了?
看样子,她似乎知道的有些时间了,还有她是怎么猜到,他们劫了银子后会送到这里?
他眉头紧锁,这几个问题环绕在心头,让他怎么也想不通,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人走到面前。
温子澜压下眉宇,恍惚想起,他至今好像还没和她算过账。
她为什么要骗他?
为什么不按说好的计划,反而是骗了铁家的一大笔钱,害死了铁中堂。
如果不是她,他今天也不会面对这样的局面。
是什么时候,她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欺骗他,利用他。
如果不是她跟自己,说不是她做的,跟她没有关系。
他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她。
她利用了自己对她的信任。
他以为,她是永远不会骗他的。
温子澜沉下眼神,“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柳拂衣一顿,脸上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但很快她就找到了五分柔和,三分可怜的状态。
看着温子澜。
“子澜哥哥,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件大事,今天过来,我就是要向铁小姐道歉的。”
说着,她将目光转向了梨萱。
“铁小姐,我知道是自己,才造成了你父亲的死。”
“是我害了他,因为平白害了一条人命,我这些天心里也不好受,晚上还会做噩梦。”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她说的深情惬意,仿佛是一个真的认识到了错误的人。
别人或许会信,但梨萱是不会信的,她不信一个在她父亲灵堂里挑衅她的人,会真的这么轻易就意识到错误。
所以,她一定是装的。
至于她为什么装……
她将目光移向一旁的……温子澜。
她想,或许是因为他吧。
“呵!”那可真是劳烦面前这位柳小姐,屈尊降贵了呢!
“铁小姐……可是不信我?”
“没有。”梨萱否认。
上一秒还平和,下一秒脸色透着冰冷。
“我想问问,我铁家与柳小姐无冤无仇,也不认识,你为何偏偏要害我们家?”
女子的质问,凌厉的语风,响彻在众人耳中。
小厮们害怕的低下了头。
他们还从没见过,大小姐发这么大的脾气。
现在梨萱担着铁家的重任,是铁家的家主,自然人人都要看她脸色行事。
“我,我……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你们家的。”
“哦?”梨萱讥讽,“不是有意,那就是故意咯!”
“……”
柳拂衣:好像……却是……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