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衣瞪着门外之人,恨不得让他消失。
男子瞬间哑声,话卡在嗓门里,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柳拂衣见他被震住了,这才仔细观察起面前的人,她不知道这人是谁,却莫名看着眼熟。
“你是……”
“三……夫人,我是你派去看守银子的人啊。”男子本来还想喊之前的称呼,因为叫习惯了,但一出口,他立马拐了个弯,改了称呼。
看守银子的人……他怎么会来这里?!
柳拂衣青筋猛的一跳,心中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夫人,那批银子……被人给劫走了,晚上我们看守的好好的,却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等醒过来后,我们全都被绑了起来,而……而银子却不见了。”
看着她面色不对,男子心中忐忑,他们都知道这批银子对三皇子很重要,是万万不能丢的。
因此他们守着的时候,都分外提高了警戒精神,生怕出了差错。
本就这两天了,他之前一直守着相安无事,也就以为不会有什么事了。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松懈,就让人把银子给劫走了。
劫走就算了,走之前还把他们给绑了。
连是谁,被谁劫走的,谁绑的他们都不清楚……一个照面都没打,作为看守守到这种地步,可想他们是多无能……
要是怪罪下来,只怕是……
他们其中有人,是懂一些脱离被绳子捆的技巧的,也就是因为他才将他们给解救了出来。
他才能来到这里,给三皇子妃报信。
“你们!你们真是一群废物!”柳拂衣怒火中烧,一巴掌扇了过去。
一听银子被劫走了,还有连是谁劫的都不知道的意思,就恨不得想将面前人给杀了。
就是他们……
就是他们这一群废物,看不住个银子。
明明她都想了那么个好地方,绝没有人能想到,结果就是这样,他们还看不住个东西。
连人都没见到是谁。
就这样,她要他们这一群废物有何用?
“夫,夫人……属下知错。”男子捂住被打的脸,低头认错。
“呵,知错?!”柳拂衣冷笑。
“知错你们有什么用?我的银子就能回来吗?”
说着,她又是给了男子一巴掌。
“连是谁劫走的都没看到……废物!”
又是一巴掌给到。
男子也不敢躲避,只能站在原地,任由柳拂衣打骂。
“夫人,你要是想打我,之后有的是时间任由你打骂……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快点将被劫走的银子找到。”
柳拂衣又是一巴掌,才停下了手,心里气顺了一些,没有刚开始那么生气了。
“本夫人能不知道?”
“……”
“你觉得会是谁,劫走了这批银子?”
男子犹豫:“这个……属下也不知道,但可以从周围知情人出发,看看谁最想拿到这笔银子。”
闻言,柳拂衣顺着他的话,认真回想起来。
说到知情人,除了她带来的那些人,再能知道的就是这笔钱的来属地——铁家。
铁家应该是梨萱当家,梨萱也猜到是她骗了她父亲,所以她是最有可能的。
还有……
蓦地她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不管面前的人,直接脚一拐,往一个方向而去。
男子:“……”
门口顿时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脸上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热意,他识趣的跟了上去。
黑夜中,女子在府内急步穿行。
和她走到目的地,脚步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急促了。
她停在一道门前,猛的拍门。
“哐哐哐”
门被她拍的剧烈响动,仔细感受,还能感觉到木门在轻微的发颤。
“县令,你给我出来!”
后面跟来的男子,站在柳拂衣两步开外的位置,停了下来。
接着默不作声,仿佛当自己不存在。
屋内,县令被如雷一般的敲门声吵醒,哐哐声震得他太阳穴疼。
那仿佛被敲的不是门,而是他的心脏。
此刻他的心脏,就是受不了了。
“大人,这是谁啊?”
敢如此敲县令知府的房门,是不想活了吗?
县令夫人,也被柳拂衣的敲门声吵醒。
“夫人没事,我去看看。”县令安慰了自己的小夫人,便掀开被子,坐起身,慢悠悠的穿起鞋。
他听出了外面的是谁的声音。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急不慌。
等县令穿好鞋,随意拿了一旁挂着的衣服,往身上一披,就来到了门口。
拉开门。
“柳小姐,哦不……应该是柳拂衣才对。”
“柳夫人深更半夜来我这里,是所为何事啊?”
看着她气急败坏,很着急的模样,县令猜大概也就跟那批银子有关了。
她来到西湖城,不就是为了这银子。
所以现在大概能让她气的,也就是银子没吧?
看来是温世子动手了。
再不动手,还以为是他看错了他对梨萱的情谊呢。
当时若不是看出,他对梨萱也是有情的,他是不会将银子的事,交给他来办。
这么些天看他没动静,他想着最后还是只能自己来了。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柳拂衣将银子带走,哪怕是在后面知道她的身份。
是皇子妃又能如何?
俗话说天高皇帝远,她凭借着就想即害了人,又将钱带走归为自己的,天下间哪来的这好的事。
“你还好意思问,不要给我装糊涂!”
“说,是不是你的人……将我的银子劫走了?”柳拂衣皱眉质问道。
“什么你的银子?”县令嘴角一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没见过如此厚脸皮之人,将从别人那儿骗来的钱,说成自己的。
还是在堂堂一县令面前说的。
真是恬不知耻!
“别装了!我们之前还谈起过的,你能不知道我说的是哪笔银子吗?”柳拂衣着急。
“哦……”
县令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是,你从铁家骗走的那笔银子啊……嗐,你刚刚那样说我还不知道,你要是这样说,我肯定立马懂。”
柳拂衣心底冒火,脸涨红了一片“你!”
她这一生气,连之前心底的火也冒了出来,但在人家的地盘上,她也不能对人家发火。
所以只能忍着。
她咬牙切齿,“所以,你就是说这银子是不是你拿走了……拿走了就快点还给我,否则……”
呵?
否则?
她还否则!
当他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想威胁就能威胁他?
县令心底气笑,面上却不显。
“柳夫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去拿那笔银子呢?”
“我连它在哪我都不知道!柳夫人最好去查查,可不要查都没查,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冤枉了我。”
他怎么知道自己没有查的?
难道真不是他拿的?
柳拂衣:“不是你拿的?”
县令摇头,“不是。”
“哼!”柳拂衣冷哼。
他不承认,自己拿他也没有办法。
最后想了想,她咬牙威胁道:“最好不是你……不管是谁,只要让我查到是谁,我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她犯下狠话。
表情狰狞,活像是要是查到了是谁,就要将他碎尸万段似的。
县令却实不怕,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子,他没做过,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不过……
他漆黑的眸子,蓦地黯然了一瞬。
“看柳夫人这么急,本官倒是可以为你分分忧。”
“不知夫人可有兴趣一听?”
“恩?”柳拂衣目露疑惑,“说说看。”
最好是有用的。
要是没用的废话……算了,她现在在西湖城,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
所幸她现在也没有头绪,听听倒是也没什么。
“夫人不知道银子是谁拿走的,但知情的就无非那么几个人。”
“他们拿走钱,要么是自己存到商行里,要么是还给它本来的主人,无非就这两种……柳夫人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