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代表还要回去,这偌大的地方,她能回的只有沈府。
梨萱有些想笑,这偌大的城中,除了沈府,竟没她容身的地方。
她扯了扯嘴角,却僵硬的扯不出一丝弧度,浑身无力,她感觉到眼皮越来越重,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
果然,她眼皮一重,再没了睁开的力气,身子一轻,她人已向边上倒去。
就这样吧。
她想着,反正她没了阻止的力气。
在即将倒下时,腰间一暖,梨萱感觉到自己扑到了一个满是墨香的怀里,暖暖的,像是暖阳驱散了她身上的寒冷,之后她再没知觉。
陷入沉沉的困意中。
等她再次醒来时,身在一间无人的房间里,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是谁……把她带到了这里?
好心人?
自从她出府后,遇见的好人还不少。
梨萱向离床几步远的一张桌子看去,上面的茶杯摆放整齐,没人动过,说明人应该没在这里停留。
门外隐约传来嘈杂的声音,她坐起身穿上鞋子,向门口靠近,只是在靠近之前,她路过桌子,取出一物放在了桌上。
一拉门,杂音冲击而来,似要将她吞灭。
梨萱一呆,在冲击里还有点没回神,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里面和一开门之后听到的什么完全不一样,这屋子隔音这么好么?
她慢慢朝外走去,观察着四周,这里很多人,大多聚在一起说话,他们面前无一不放着一盏茶。
看着是喝茶的地方。
忽然,她听到边上一段对话,脚步一顿,不由放慢下来。
“哎那群土匪被斩首了你知道吗?”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想着你肯定不知道,我才跟你说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就今天上午。”
“那怪不得我不知道……”
后面说的什么她再没兴趣去听,只知道离她昏倒一天时间都没过。
梨萱下过楼梯,转了一下,终于她在一处找到了出口。
走之前,她回头向楼上看了一眼,那一眼之中有一丝的犹豫,但也仅是那一瞬,随后收回视线。
她还是走了比较好,等那好心人回来,她也不知该拿什么感谢人家,但好在她留下了一根她的簪子。
那簪子应该是值钱。
那簪子还是她当初的簪子,她除了这,身上再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了。
不管是卖了,还是以后有缘见到,那人只要向她说明,她都会回报那人。
出了茶楼,她稍微打听一下,就这样一路回了沈府,沈府守门的还是那两人。
她走上台阶向里走去,却被两人拦住了去路。
两刀交叉在面前,梨萱就这样被拦在了门口。
看着面前的两把刀,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人:“你们为什么拦我。”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沈府。”
梨萱一怔,她朝门内指了指。
“我不是闲杂人等,我上午还从里面出来的,你们不记得了吗?”
这些两守卫自然是记得的,但不能因为她出去了,没令牌她就还能进去,何况他们都不认识她。
只有熟悉的人,他们不用看东西直接让进,其他的要么令牌,要么看情况。
守卫一:“请你出示令牌。”
守卫二补充道:“如果你是婉小姐的朋友的话,我们可以代为通禀,证实了没问题,我们自会放你进去。”
梨萱听到‘婉小姐’就明白了他们说的是谁了,她的堂姐沈婉。
她摇了摇头,“我不是她的朋友……也没有令牌。”
她在府中从没有人给过她令牌,更不知道需要令牌才能进出。
守卫对视一眼,“那就不好意思,我们不能放你进去,还请你不要靠近这里,影响到我们守值。”
不进去,她能去哪呢?
梨萱额角冒出一滴汗,“如果我说我是里面的小姐,你们能让我进去吗?”
守卫不耐:“里面的那位小姐我们两个都认识,不是你想冒充就能冒充。”
梨萱手一紧,他们说的那位小姐显然又是沈婉。显然在沈府中只知道沈婉,并不知道她沈梨萱。
“劝你快些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一守卫将刀对着梨萱,指头一挑,露出刀柄里一截银白的刀面,冲她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梨萱心中一阵害怕,不由后退一步。
“你们在干什么?”
威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梨萱后背一僵,站着没动,纵使多年不见,小时候能听见他说话少之又少,但这声音仿佛刻在了她了记忆里,现在一听,她还是能听出这是她父亲的声音。
就像穿梭多年,那道声音出现在了她身后。
“大人。”两守卫齐齐向沈中堂见礼。
“恩,发生什么事了?”沈中堂皱眉,看了眼背对着他的女子一眼,冲守卫看去。
守卫二人对视一眼,最终守卫一走了出来。
“大人,这位姑娘想要进去,可她既没令牌,我们见她也不是府中人,实在是不敢放她进去,还有……”
他说到最后声音小了起来,人往里梨萱看去,似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
“还有什么?”沈中堂沉声问道。
“还有,她……冒充是府中的小姐。”
“哦?”
这次他看向梨萱,语气的疑问是对着她的。
空气中异常安静,沈中堂等着梨萱解释,没想到这有一天有人冒充竟冒充到他府上来了。
梨萱从知道沈中堂在她背后开始,她就感觉这一场父女见面,她注定是逃不过的。
且,她也没打算逃。
如果是没去土匪寨之前,她见面可能心底害怕这个父亲,但从她知道母亲是因发现他有私情才难产的死的。
她心中忽然就不怕他了。
更没将他当成是父亲。之前的怕他,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把她当父亲,可如今,在她心中,已没了这层关系。
梨萱转过身,面对着沈中堂,叫出了那两个字:“父亲。”
声音冷淡,眸子里没有一丝见到父亲的喜悦,有的只是跟她声音一样的冷淡,像是在叫一个陌生人。
“……”沈中堂心神一震。
“啊。”守卫一。
“……”守卫二怪异的看着同伴。
不是,人家叫父亲你应什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