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不打自招,自己落出了破绽。
也许——
他将目光,落在了灵堂那官柩之上。
也许,是铁老弟保佑吧。
让害他之人,终将伏法。
这样,他心中的愧疚,也能少那么一些……
大堂内,一男一女并肩站着,男的俊朗斐然,女的气质高雅大气。
他们从一旁取过三炷香,在烛火上点燃,待拿开白烟已冉冉升起,在空气中飘荡着。
温子澜看向棺木,眸色微微暗沉。
命运弄人。
明明前不久还见过的人,现在却躺在了里面。
不过他和梨萱的定亲,还是会持续下去的,他当初既做了决定会娶她,就一定会做到。
更何况,她现在没有了父亲,身边更是需要人照顾。
只是他知道的晚了。
没在一开始就陪在人家身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怨他?
前些天他去找了柳拂衣,本来是担心,怕她在这里不习惯,谁知道当晚被留了下来。
第二天本想走,但奈何人一下就生了病,身边离不开人,更是缠着他留下来照顾。
也就这样,她两天病没好,他就照顾了两天。
在得到铁中堂过世的消息后,他立马就想回铁府,却因时间太晚了,他就放弃了,打算第二天再回。
第二天要走时,他去向柳拂衣说明了情况,却被要着带她一起过来。
又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强烈要求,非要过来看看。
没法,他只能答应了她,让她跟着他一起过来了。
意识回笼,这些思绪仅存在几秒,他就回过来了神。
香在两人手里燃着。
柳拂衣见人似在沉思,便没有打扰,也没急着上香。
见人现在回过神来,她便跟随着温子澜的步伐,一起站到了厅堂的正中央。
举了举手中的香,就要朝棺木拜去。
意外恰在此时发生,身边猛的窜来一道白影,她还没看清人模样,一截袖子便挥了过来,将她手中的香支打落。
香支摔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火点亮了一瞬又很快暗了下去。
柳拂衣紧紧盯着地上的香支,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别说她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是周围的铁家人,和刚来准备的祭拜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全部用震惊的眼神,看向这起冲突的发起人——梨萱。
梨萱不管周围人是什么表情,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
声音在此时的厅堂,格外响亮。
“你不配给我爹上香。”她眼神凶狠,似带着恨意。
“你敢打我!”柳拂衣捂住被打的脸。
眼神中是不敢置信。
这一两年自从嫁了三皇子,成了三皇子妃,身份高涨,又是得三皇子敬重,还从没有谁,敢如此打她。
还是在这小小城池,大庭广众之下,面对着这些身份低下的人。
这是对她的极大羞辱。
纵使这里的人,不知道她皇子妃的身份,但她也感觉到羞辱。
温子澜这时也才反应过来,梨萱打了柳拂衣。
“你这是做什么?”他将柳拂衣护在了身侧,看着她脸上泛红的巴掌印,心中不悦。
他皱着眉,看向梨萱。
不明白,也不赞同她的做法。
无缘无故,梨萱为什么要打拂衣?
“道歉。”他吐出两个字。
柳拂衣吃惊的看向他,他打算让这个女人道道歉就完了吗?
梨萱眸子湿润起来,瞪向这个叫着她道歉的男人。
“她害死了我的爹爹,你叫我给她道歉?!”
什么?
温子澜一顿,表情有些吃惊。
拂衣害死了铁中堂?
这怎么可能?
“萱儿,你是不是弄错了?”
铁中堂的死,怎么可能跟拂衣有关呢?
“对呀,铁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都不认识你爹,怎么可能害死他呢……要是我害死了他,我今天怎么可能敢堂而皇之的来这里祭拜他。”
“我不是自投罗网吗!”
柳拂衣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的身份不能暴露,不然皇城那边听到消息,必然有人说她不守妇道。
和男人私奔的什么话……
到时候,只怕这些流言蜚语,对她非常不利。
纵使三皇子知道真相,但也难为她解释,还有就是怕流言传久了,他也难免会怀疑相信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从这里离开。
留的越久,对她越不利。
这铁家小姐,也不知怎么知道她就是害了她爹的人,难道是刚刚的……县令?
是县令认出了她,然后告诉了她,自己是那害了她爹的人?
说起来,柳拂衣也没想害死铁中堂,谁知道他身体那么不行,被气一气就死了。
当初她在街上看出了温子澜,对铁小姐的感情很不一样,怕之后脱离掌控,他不再为自己所用。
所以,她就将事情提前,修改了计划,自己乔装打扮换上了男子的身份,打算从铁中堂这里接着拿到钱财。
虽然没有他支持来的多,但这钱也不少了,也能撑到三皇子登上太子的位置。
等到铁家发现,那也为时已晚,她在找个时机,将温子澜此行为了她到此的目的,告诉这位铁小姐。
她不信,她还能喜欢他。
等她心中生出了嫌隙,这感情自然也就断了。
而温子澜也会继续为她办事。
她柳拂衣就算不喜欢温子澜,但他温子澜也必须喜欢她,为她所用。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铁中堂发现被骗后,一气之下竟然气死了。
她让人查过,铁中堂的死,确实跟她脱不了干系。
在铁中堂出事后,她甚至是比温子澜早知道,当时就该早些离开了。
缠着来铁府,也不过是为了断了铁小姐和温子澜的情。
只是万万没想到,地方这么小,县令刚好来祭拜,他们也刚好碰了头。
还真是大意了。
但也希望这份大意,能救一救她。
“铁小姐,谁会蠢到自投罗网呢?”
“你该不会是误会了我跟子澜哥哥的关系,吃醋了,现在才在这里故意污蔑我吧?”
柳拂衣说着,看了眼温子澜。
温子澜紧紧抿唇,不说话,只是看着梨萱的眼神沉了一些。
很快,周围人也相信了柳拂衣的说辞。
“是啊,这谁会害了人,还蠢的跑来自投罗网啊。”
“我觉得也不可能,那人怎么说也该藏着些,避避风头,至少半个月不敢出门什么的……”
“这铁小姐不会真是因为吃醋,故意闹的这一出吧?”
“那这也太不孝了,特还没出殡呢,就在她爹灵堂闹……”
“铁老爷真是白养了这么个女儿……”
梨萱本来不想在意的,可最后那人,竟扯到了她的爹,她心中一闷,不由握紧了拳头。
更是在看到柳拂衣那得意的目光时,她心中轰的一阵火起。
“我有人证,可以证明你就是害死我爹的人。”
柳拂衣眼神轻蔑:“铁小姐,为了安我的罪,这证人不会是你空口白评,故意捏造的吧?”
“别什么一个自己的人,就指证了我。”
今日,她势必要让她低一头。
管她有人有证人,她的气势绝不能输。
好歹她也是进入了皇家的人,三皇子妃,气势怎么可能能让这丫头压呢。
先不说真相如何,就这气势上来,有罪也能没罪,众人也会更相信她。
果然,她看到了有些人在为她点头,然后看向梨萱的表情是鄙夷,她就知道她成功了。
呵呵,
一个被宠着的丫头,如何能是她的对手。
而她之所以能这样有底气,就是看到了那认出她的县令,不在这里。
这也更加的增加了她的底气。
“本官,就是人证。”
突然的一道声音出现,打破了灵堂内的气氛。
众人往声音处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