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观海在皇甫异跟前伺候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能不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
“陛下饶命,奴才绝没有揣测你的意思,是,是……是梨萱小姐,是她担心陛下身体,走的暗示奴才,让太医来瞧瞧……所以奴才这才斗胆。”
观海低着头,随着话越说越低。
抱歉了小姐,借你的名义用用。
他断定陛下不会怪罪梨萱的,要是真怪罪起来,他在边上也会为她求情的。
观海计划的好好,把皇甫异等一会儿会降下惩罚的事,也已经考虑了进去。
至于,皇甫异会不会因此对她不喜?
那应该是不会的,这么点小事,不过是梨萱担心……最后请太医的是他,要怪也是会怪罪自己,怎么可能怪罪到她身上呢。
从此以后,他也算是欠了她一个人情……就是有可能梨萱本人会不知道罢了。
皇甫异沉思,“她,担心朕?”
“……是的,陛下。”观海昧着良心,怎么也要将谎进行到底。
“叫太医上来吧。”
“啊……是。”陛下竟然同意了!
一开始观海见皇甫异质问他,以为是不愿意太医看诊了……没想到拐了个弯,陛下……同意了?!
太让他匪夷所思了。
难道和梨萱小姐比起来,他差了一截?
“还愣着干嘛,还不去让太医进来。”皇甫异冷眼看了眼,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观海,催促道。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观海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还不急喘气,他人就已经往马车外冲去。
全程硬是不敢抬头看皇帝一眼。
“我说公公,你这是怎么了?”老太医看观海动作间有些狼狈,眼中忍不住带上了幸灾乐祸,语气也有些调侃。
“别废话了,陛下还在里面等着呢。”观海此时没时间跟他废话,抓着人就往马车上推。
老太医被推的措手不及,顾及着当下离皇帝近,他不好开口在陛下面前失了礼仪,只能被推着进了马车。
心底确实给观海记了一笔。
这个观海,推他推这么急,也不顾及一下他老人家的身体……回头他来开药,自己一定要给他加一苦药给他尝尝。
上了马车后,太医先是行礼,之后才从医药箱拿出东西,给皇甫异垫着手下,才开始了诊脉。
“陛下近来心绪有些浮躁,应当注意少思,还有就是有些上火,可……多喝凉茶……其他的没什么问题。”
车内响起老太医不急不缓的诊断声。
在说到‘上火’之时的解决办法,他却是顿了顿。
这上火……其实唤嫔妃来,就可以解决,但他忽然想起来,此次陛下出行,并没有带嫔妃出来。
那……就只能换换方法。
“嗯,你可下去了。”皇甫异抽回手,让老太医离开。
直至人走后,他看向床榻的位置,那是他睡觉的地方,也是梨萱那小丫头白日休息的地方。
也是他昨日离了她……最近的地方。
皇甫异抚上了自己的薄唇,昨日的触感,现在好像又感觉到了。
“心绪浮躁……上火,难道都是因为你?”
可惜马车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
接下来两日,梨萱和皇甫异相处,还是像之前一样,虽在同一处,交流的却甚少。
这让梨萱不得不担心大靠山会离她远去。
可现在她什么办法也没有,白日还晕车,也不是和皇帝交流的好时候,所以她现在也不急,没想着一两日就能让皇帝对她伤心。
她想着等到围山后,再好好接近一下皇帝,也只有那个时候,时间是最多的,也是方便接近的。
在第七日,秋猎的队伍总算到达了围山,虽然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两天,却是没什么影响。
毕竟围山的猎物不会跑了。
围山是皇家的专属猎场,里面的猎物有一部分是外面抓进来,放到里面的,专供秋猎的时候围猎。
为了防止猎物跑掉,还在围山外围设置了围栏,让猎物们只能在围山里面活动,出不去外面。
马车一到地方,王孙贵族世家小姐夫人们纷纷下了马车,来到了自己被安排好的营帐。
营帐是在他们到来的前一两天,就都布置好的,这样他们到了后,就可以直接落脚,不用等人到了,才开始安排这些。
不然本来舟车劳顿,下来还要布置住处,那该多累。
众人都下了马车,梨萱也不例外的从皇帝的马车上下来了。
她被丞相安排的人,领着往自己的住处去。
路上难免会遇见其他的人,比如就有一个注意到了梨萱,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像是要把她看穿。
姜青歌攥着手心,盯着梨萱离开的方向。
竟然是她!
姜青歌在看到梨萱的那一刻,忽然就想起来,她为什么会觉得皇帝马车里的女人看着眼熟了。
因为那个女人就是梨萱。
她看到的马车里的女人就是梨萱。
她不觉得她看到的会是其他人,什么只是跟梨萱长的相似而已。
她一点都不相信。
她的直觉告诉她,就是梨萱,绝不会错。
呵呵,真是好样的!
她不去找她的麻烦,她倒先找起自己的麻烦了。
姜青歌瞪了一眼梨萱消失的方向,转身就去找了皇甫睿,到了皇甫睿的营帐,有两人守在了外面。
那是皇甫睿的侍从,她认得。
两人自然也认得她。
她走上前,都没有阻拦的,就进入了皇甫睿的营帐。
守在外面的两人,就像没看见她似的。
其实这是皇甫睿吩咐的。
只要是姜青歌过来,他们通通不用禀报,可以直接放她进去。
这是姜青歌独有的殊荣,也是表示皇甫睿对她的喜爱和信任。
姜青歌扬了扬下巴,对这样的事乐见其成,她看中的男人,就该对她这样。
不过她此刻,可没有多少心情在乎这些,她还有更急的事。
“皇甫睿。”
姜青歌进来,就直接叫皇甫睿的名字。
皇甫睿听见声音,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青歌,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一出来,就见到了心上人坐在床边沉着脸,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走上前,坐在她边上,宽上了她的肩膀,将人面向自己。
“怎么了,你怎么还不说话呢?”
“你还问怎么了,还不是你那好未婚妻!”姜青歌没好气的看了皇甫睿一眼。
未婚妻?
皇甫睿疑惑,很快又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无奈的一笑,是父皇给他们指的婚,赐的圣旨。
他倒忘了人家也算是他的未婚妻了。
“你还笑!”
姜青歌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以为是想到了梨萱,她当即不高兴。
皇甫睿确实是想到了梨萱,但和姜青歌理解的想到,不是一个意思。
“对不起青歌本王错了,本王不笑了。你说说她是怎么惹你不高兴了。”皇甫睿哄道。
姜青歌这才想起来正事,她现在到这里来是有正事的,怎么能把要紧的忘了呢。
“你还记得之前我说过,在陛下的马车里看到了一个女人吗?”
皇甫睿点点头,“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你难道想说,你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她吗……哈哈,怎么能。”
姜青歌压下眉头,冷冷的看着他。
他竟然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