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死。”陆鸷突然握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四目相对,他眼底的波涛诡谲和阴鸷戾气被她看得很清楚。
陆鸷语气近乎冷硬,一字一顿。
“没有我的允许,颜兮,你不许死。”
颜兮愣了一下,心中酸涩得要命,她想起上辈子,陆鸷为她惨死的情景。
他们深爱彼此,离不开彼此,注定要生死都要在一起。
颜兮双眼发湿,她抱住陆鸷,窝到他怀里,声音有丝难以抑制的哽咽,“好,老公,你也是,我们要一起看煊煊和浓浓长大,看他们结婚生子,当最恩爱的夫妻!”
“恩。”陆鸷面色不变,喉结微动,冷眸有丝动容,如果真能如此,很不错。
只是……
不到五秒,颜兮突然直起身,她面色紧绷,右手抓住陆鸷衣服下摆,问,“颜心蕊呢?!”
那么多蛇围攻她!这事难道是意外吗?!
颜兮不信,她直觉此事一定和颜心蕊有关系!
闻言,陆鸷深邃厉眸却几不可见的掠过冷冽,心中刚浮上的暖意骤然消散。
前有为颜心蕊拿下女二号一事拒绝他的帮忙,现在被蛇攻击,彻底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竟是问颜心蕊?
再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姐妹情深?
他盯着颜兮,语气稍低,“被蛇咬伤,应该在送来医院的路上。”
“啊?”颜兮错愕,她拧紧细眉,喃喃道,“这么巧啊?”
她要是受伤,她还是害自己的人吗?
苦肉计?
颜兮有些茫然,她晃晃脑袋,不知是不是被蛇毒侵袭过,她觉得自己思路都没以前清晰了。
“好了。”陆鸷起身,扶她躺下,“医生说你刚解毒,会很疲惫,再睡一觉,乖。”
本想拒绝的颜兮听见最后一个字,她鼓鼓腮帮子,妥协,“好嘛,那我先休息会,晚点再和浓浓煊煊说话,老公,你不要走远好不好?”
陆鸷弯腰,在她额头轻吻,低沉的嗓音有些哑意,“好,睡吧。”
身体的疲惫无比真实,于是颜兮闭上眼没几秒,就沉沉睡去。
陆鸷站在床前,定定的看了她姣好侧脸两分钟,倏然轻勾嘴唇,显得整个人都带着几分邪肆。
兮兮,不管你心底有没有装着其他人,你还是只能留在我身边,保持现状吧,否则……
陆鸷幽笑一声,转身往外走。
他拉开病房门的一刹那,三个小身影‘哗啦’一声跑开,连连到椅子上坐好。
他们头也不往这边偏一下,正襟危坐的模样像是参加世界标准坐姿大会。
陆鸷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三小孩,还没开口,浓浓先行‘恶人先告状’,理直气壮的质问,“爹地,妈咪怎么没出声了呢?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陆鸷顿了顿,“她睡着了。”
“哦哦。”浓浓眨眨透着狡黠的大眼,体贴道,“好吧,妈咪是应该多休息,她太累啦,爹地你也去休息吧~我们三在这里守着就好了。”
装乖卖巧,当属浓浓第一人。
陆鸷对乖女儿一向无可奈何,他看着坐最左边面容严峻的煊煊,声音便多两分严厉,“等你妈咪醒来,不许惹她生气,好好说话。”
煊煊抬眸瞟他一眼,“我一直好好说话。”
“是吗?”陆鸷冷眸微眯,“冷嘲热讽,阴阳怪气,都不行,如果做不到,我安排你回帝都。”
父子俩一高一低的对峙,四目相对,眼神的光仿佛在空中厮杀,迸发无数刀光剑影!
空气都蓦地降温了!
浓浓往后边看一眼小茗。
小茗紧张的摇头,他不知道怎么办啊!
浓浓收回视线,嘟嘟嘴,小心翼翼地拉拉煊煊的衣服,嘀咕,“哥哥……”别打起来啊,亲爹和亲哥,打起来她帮谁呀。
煊煊被一扯,先避开视线,不耐烦答应,“知道了,不惹她生气,不阴阳怪气,不冷嘲热讽,当睁眼的瞎子,长耳朵的聋子。”
“噗!”浓浓悦耳笑声响起,看见哥哥一眼扫来,她又连忙捂住嘴巴,双眼笑得眯起,咕哝咕哝,“我也是长耳朵的聋子了!”
煊煊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胸,板着小俊脸坐在最左边。
陆鸷不再就此事多说,他看眼时间,“我让人送饭,想吃什么?”
“妈咪没事,为了庆祝,我想吃大鸡腿!”浓浓热情的眨眨眼。
“吃饭。”煊煊吐出两字。
“陆叔叔,我吃菠菜。”小茗弱弱加话。
……
盯着三小孩吃完晚餐,天色已晚,陆鸷吩咐人彻底打扫好一间病房,布置了从别墅拿过来的被子枕头,让三小孩晚上就住里面。
他和颜兮在医院,王兆和郁哲都还没回来,他不放心孩子们回别墅呆着。
三小孩都进去先洗漱,陆鸷走去旁边接郁哲电话。
听见对方的话,他先望一眼窗外,旋即浓眉紧蹙,“暴雨?”窗外明明是蒙蒙细雨。
郁哲也憋着闷,“是啊,我和王兆带人仔细检查着,突然下暴雨,只能先躲起来,这会雨一停我们再去检查,就算有什么,也给冲没了啊!”
那位叫杨六婆的老人既然能用药抑制兮兮的毒性,她所说的兮兮身上有蚯蚓腥气一事,陆鸷亦相信。
他拧眉思索,很快又吩咐起来。
郁哲迭声应下。
挂断电话,陆鸷转身,突然见身后站着个小孩,是煊煊。
他面色不变,“怎么?”
煊煊薄唇抿成直线,若有所思道,“如果你在查她为什么会引蛇一事,我可以帮忙。”
“说。”陆鸷一字果断,煊煊直接翻白眼,还说他怼人,不客气,还不都是跟他这个当父亲学的。
他双手抱胸,微抬头,一句一句,干脆利落,“我有剧组所有人员名单,能列出事发时的在场人员名字,不在场的就有嫌疑,我强烈建议查云丝和颜心蕊,她们嫌疑很大。”
陆鸷盯着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儿子说出这些话,他甚至接道,“我需要颜心蕊的衣服。”送去检测有没有和兮兮衣服上一样的味道。
煊煊也不多问,一口应下,“我去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