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住在同一个酒店,但颜兮连浓浓都碰到好几次了,愣是没见到煊煊。
此时,颜兮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她摸摸浓浓软乎乎的头发,问她,“哥哥呢?”
浓浓眨眨眼,仰头看妈妈,“哥哥陪爸爸去治病了。”第二次催眠,到底还是让陆鸷同意了。
煊煊这两天正为这件事跑呢。
颜兮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想法,她下意识开口问,“浓浓,你爸爸有什么病啊?”
唔。
浓浓觉得自己应该给爸爸卖卖惨,因为四年前的妈妈都是很心软的,如果她卖惨了,妈妈应该不会抗拒爸爸的接近……
她想了想,摇头,“爸爸和哥哥都不让我知道,应该是很严重的病,我很担心。”
颜兮心蓦地一紧。
连孩子都不知道,还特意来国外治疗的病,怕是真的很严重了。
没想到陆鸷竟然有病……
明明看起来身体挺不错。
颜兮抿唇,眼里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心。
浓浓怕她再问什么,自己应对不上来,第一次有种不想和妈妈多呆在一起的感觉,她找了个借口回房间,颜兮也若有所思的回去了。
偶然又得知这么个消息,颜兮心情不是很好。
以至于她晚上都没出去玩,早早就躺床上睡着了。
深夜。
酒店的某间贵宾客房内。
室内灯已经全部熄灭,从窗外射过来的灯光能看见躺在床上的男人在轻轻的动,他额头汗水淋漓,眼球在转动,表情有些扭曲。
这是做梦了。
房门扭·动,煊煊垫着脚尖进来看了一眼,蹙蹙眉头,又出去了。
常医生说,做完第二次催眠,他爸爸就会缓缓记起一些印象深刻的事,他一直在等,但爸爸这样子,不像啊,他像是在……做恶梦……
煊煊抿唇,困意涌上头,他打了个哈欠,去睡觉了。
大床上,陆鸷的确在做梦。
他嘴里不自觉的还在呢喃,“兮兮……兮兮……”
梦里,有个女人,他们相识,她作,他冷面,两人之间矛盾频生。
后来她肚子像吹气似的鼓起来,夜里还会偷偷地哭,他想他应该要对她好一点。
结果她生下孩子,还是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他怒了,她却突然回心转意,抱住他说会和他永远在一起。
后来,后来她冲他的每一个笑容都是真心的,白天温柔的对孩子,晚上任他取他求。
其实她从来不知道的是,他早就非她不可了……
梦的转折出自于一场车祸。
明明他安排好了一切,但不知为何,他没了知觉。
他的灵魂飘荡在空中,看着她独木难支,看着她埋头在他的病床前偷偷哭,却在遇到事情时,站出来,并绝不退缩。
然后,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掉下山崖……
“啊!”
大床上的男人猛地坐起来,眼神惊悚,浑身汗水淋漓。
那都是真实的?
兮兮?西西?曦曦?
到底是哪两个字。
这是不是单纯的梦?
陆鸷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的他就像是从水里出来的一样,睡衣都被打湿了。
他苦笑一声,不知道自己答应儿子女儿去进行催眠的事对不对,这到底是唤起他四年前没有的记忆,还是植入一段新的记忆?
事情已经发生,再有其他想法也来不及,陆鸷掀开被子,起身,打算去洗个澡。
只是这会他又睡不着了,想抽根烟,房间里有烟雾报警器,也有孩子,陆鸷干脆换套方便的衣服,出去了。
万籁俱静,陆鸷一路往前方走,突然,前方电梯拐角处冲上来一人。
陆鸷蹙眉,警惕性让他想给人一过肩摔,关键时刻他看清来人是颜兮,陆鸷连忙收住手,让人撞到自己身上。
他握住颜兮手臂,问她,“是我,发生什么事了?”
颜兮抬眸,小脸煞白,“有人尾随我。”
她手不自觉攥紧陆鸷衣服,死死不肯放,陆鸷蹙眉,摸出手机打电话,同时不自觉问,“大晚上的还出去,而且怎么不联系酒店的工作人员?”
颜兮呐呐道,“我点了外卖,现在这个点,外卖不能进入酒店,我就自己出去拿,结果我感觉有人在尾随我,酒店,酒店工作人员不知道去哪了,我没顾上……”
这时,陆鸷低头才看见她拎着个袋子,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出,里面是卫生巾。
他又蹙一下眉。
正好电话接通,陆鸷冲那边冷冷吩咐,“调酒店监控,查查十分钟前跟踪人的……”
他垂眸,压低声音问颜兮,“男女?”
“男的!”颜兮连忙报告,还加两句,“有点胖,金发,穿黑色卫衣。”
陆鸷把消息转达,挂断电话,“这件事我会解决,你先回房间。”
这是他第二次帮自己了。
颜兮不好意思,意识到自己和他的姿势,连忙直起身,感谢,“谢谢你,陆先生,我先回房间了……”
她迈出一步,脸就不受控制的扭曲,嘴唇煞白。
陆鸷问,“难受?”
“一点点。”颜兮声音压得很低,“刚才跑太急了,每次一急就这样……”
她勉强一笑,“我先回房间了……”
颜兮挪步回房,只是几步的距离,她捂着肚子,身体摇摇晃晃,就像是一个重症患者。
陆鸷盯着她背影,心中不由地浮现担心,在颜兮怎么都摁不开锁,身体越来越往下弯时,陆鸷两步上前,搂住她,沉声道,“密码。”
这个时候,顾不上那么多了。
颜兮看他一眼,说出六个数字,很快,陆鸷解锁,将她架起来,送到卫生间。
“换,好了叫我。”
任是再苍白的脸,来这么一出,颜兮脸都有了点血色。
好害躁……
陆鸷什么都知道……
颜兮咬牙,收拾好自己,多垫几层。
她刚叫出声,陆鸷就推门进来,将她抱到床上,用被子将她严严实实的裹好。
明明颜兮觉得自己不够拖拉,在卫生间的时间不久啊,但她刚躺好,陆鸷就把刚派人送来的一个暖和的东西塞进她被窝,语气清冷却有力。
“躺,我去煮红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