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口供没有问题，你也确实陈述了事实，只是，我还有一些疑问，想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如果是我知道的，我肯定如实回答。”
陈升在柜子上拿起两个杯子，熟练地打开茶包放入其中，在把一旁水壶中的热水倒在杯子里。
一股浓浓的茶香味飘荡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泡好茶后。陈升端着茶朝吴雷对面走去，把一个杯子摆在吴雷面前，自己端着另一杯茶坐在椅子上，往后靠了靠。
陈升努力让自己作出轻松的模样，除了让自己显得更冷静，同时他也希望借此来让吴雷放下警惕。
“上次你说你迷路的时候，走进了一个山洞，后来看见莫宇宁从里面出来，是吗。”
“对。”
“那你有进去看吗？”
“当时有往里面走一点，但是太黑，而且觉得前面也没什么，就又返回了洞口。”
“嗯。”
吴雷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知道陈警官既然能问这个问题，背后肯定有很多理由，此刻的他已经谨慎回答，说不定自己已经被怀疑了。
陈升继续喝了一口茶。努力回忆吴雷上次说的话，他想找到中间的漏洞，他相信吴雷肯定隐瞒了一些东西。
“那兰希有进去那个山洞过吗？”
“当时，我看到的是没有。但，没遇到她以前我就不知道了。”吴雷说完，也端起茶，急匆匆喝下一大口，虽然自己确实与莫宇宁的事没什么关系，但是如今已经被警方怀疑了，还是忍不住有些慌张起来。
“路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者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嗯……没有。”吴雷摸了摸下巴，他想起来当晚在奔跑时挂住自己的不明物体，也是只是被丢弃的钉子之类的东西吧。虽然山洞里也有奇怪的味道，不过还是不要随意说出来，万一引起警察的怀疑，自己就麻烦了，都说不知道也好。吴雷心想。
“我明白了。那兰希有跟你说莫宇宁的情况吗，你是如何看的，你认为他具有暴力倾向吗，或者其他不良的情绪？”
“有中度暴力倾向，不过在没发病的时候如常人一般，过于敏感和猜疑，容易不安和暴躁……”
吴雷在心里过滤掉了一些严重的事情。警察肯定怀疑了莫宇宁，现在被找来问话，也是想知道莫宇宁有没有确切的杀害那些村民吧。
吴雷相信，虽然莫宇宁有一些心理障碍，不过还不至于做出过于疯狂的事，毕竟当时兰希能那么轻易地阻止他。
兰希屏息注视着那微微被打开的门，冯逸民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一个黑色本子，和一支外壳有些掉漆的钢笔。兰希看到他进来后，转过头平视前方，没有再去看他。
这是冯逸民第一次审问重大案子的嫌疑人，并且还被嘱咐了一定要问清一些问题，他开始有些迫不及待。快速坐下后就开门见山的问话。
“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们，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问题，请你如实回答，毕竟这些都可能作为证词，我们也会调查这些话的真实性……”
虽然一上来就以威胁性的口吻来问话有些不妥，但是冯逸民觉得这样会让兰希有很多的压迫感，让兰希没办法随意的应付自己。
“村民说莫宇宁经常跑去那个山洞，并且会一连住上几天，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是的，住在山洞里犯法吗？他没有去伤害其他人，那个村子的人只是想赶他走，才一直传各种谣言……”
兰希的心情，从紧张转为有些愤怒，她认为警察是听信了那个村长的话，想把莫宇宁关起来。
审问持续了两个小时，不过陈升觉得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他转念一想，倒有些高兴，如果犯人一上来就承认自己的罪行，这倒是有些不正常。他让吴雷先回去，并告诉他之后可能还会询问他一些事情。
陈升原本想直接告诉吴雷，警方在山洞内发现的尸体，看看吴雷会怎样反应。不过陈升仔细思考后，在问话时并没有提及山洞内被隐藏的东西，陈升觉得，如果直接告诉吴雷，他肯定也不会承认自己见到过这些尸体。
“看来，这两人都隐瞒了一些东西。”
“你带人去山洞里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脚印？”
“查了，山洞口的脚印中，有吴雷和兰希的脚印，但是尸体旁的脚印不是他们的。我想，尸体旁的肯定是莫宇宁的，但是……”
“但是什么？”
“那里有三种不同的脚印，说说明那些不是同一个人的，我们查了吴雷的兰希的鞋子，不是他们的，长度也不合适，脚印的均匀度也排除了是他们故意穿小一些的鞋子……”
“不着急，证据和痕迹会主动来来我们的。凡走过必留下痕迹，我不相信凶手能逃脱！”
审问完后，冯逸民来到陈升的办公室，陈升决绝的态度让冯逸民不知所措。冯逸民开始怀疑，凶手应该不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那个在山崖下发现的尸体是一个中学生的，但烤焦的尸体，能辨认的，年纪都是中年阶段的。
冯逸民觉得山崖下的那具尸体，从各种迹象来看，像是被人推下去的，这应该是团伙作案，起内讧之后的毁尸灭迹。
冯逸民在审问完兰希后也让她离开了，毕竟证据不足不能关押她，并且，冯逸民觉得，兰希一定会独自去找莫宇宁，冯逸民叫了两个便衣警察去跟踪兰希。
雨停了，但夜里雨后的空气变得有些寒冷。漆黑的天空下，闪烁的街道路灯在独自发光发热。吴雷没有打车，他选择步行回家，路过卖夜宵的店时还能买些吃的带回去。
吴雷从裤兜里摸出烟盒，里面还有最后一支烟，原本打算戒烟的他只好放弃。他忍不住琢磨着今天警察的问话，他开始回想之前的一切，难道是莫宇宁真的杀了那个村子的村民？不可能，走之前，没看到那个老头对警察说些什么，并且村子里的人都喜欢夸大事实。
山洞……山洞！难道是警察在山洞里发现了什么？吴雷深深吸了两口烟，慢慢从嘴里吐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