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宁潇潇哭着找到莫宁渝,把莫宁渝吓了一跳以为他爸出了什么事情,正要开口呢,宁潇潇就道歉出口:“渝儿,妈妈对不起你。”
“这是怎么回事?说这话做什么?”莫宁渝说着把他妈拉到沙发上坐着。
宁潇潇想起来自己做的傻事就忍不住流泪,把自己口袋里的那封已经揉皱了的信递给莫宁渝,莫宁渝认得张薇然的字迹,只粗粗一瞥就知道这是张薇然写的。
他看到上面张薇然为他鸣不平的字眼,忍了一个上午的眼泪总算在顷刻间流下来,宁潇潇被莫宁渝吓得一时间忘了哭,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时间没有看过他的眼泪了,记得从他懂事后他就不再流泪了,就算被人陷害后差点进局子,他也没有哭过,不管外面的人如何诋毁他,他都不曾流泪,不曾抱怨,以至于宁潇潇都忘了,原来她的儿子是个有血有泪的男儿,他的身体不是铜墙铁壁,她动容的抱住他,安慰这个哭的像个孩子似的男人,“去追吧,好孩子,去把她追回来吧,妈妈再也不阻止你们了,之前是妈妈的错,妈妈可以替你去道歉。”
“没机会了……”莫宁渝离开她的怀抱,用手背狠狠地抹掉自己的眼泪,眼睛下意识的望向茶几上的那一张纸条,宁潇潇也跟他的眼睛看过去,也发现了那张纸条,她转过头看莫宁渝,“我能看吗?”
莫宁渝没有明确的回复,只是把头仰在沙发背上,侧头向另一边,算是默然了。
宁潇潇抓起那张纸看了一遍,立马就对莫宁渝说:“你别相信她这个话里面的,她肯定是骗你的,她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莫宁渝听着母亲为她辩解的话语,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他的母亲要是早一些同意他们,那他的薇然就能少受一些委屈,现在甚至也不用离开,因为她的身后,是他们莫家的坚定和认可,也不至于现在下落不明了。
“去找他吧,渝儿,去找她吧,把她找回来!”宁潇潇急切的说。
“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她离开前跟谁见过面,跟谁通过电话,我都让人去查了。”
“那你没有出去找找吗?你们约会的地方,你们遇见的地方,你们留下回忆的地方……”
“都找过了。”莫宁渝说,“她肯定是被迫离开的,又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呢?”
“被迫?你是说被人逼着离开的?”宁潇潇瞪大眼睛说,“一定是那个女人!我现在就去找她!”
莫宁渝已经筋疲力尽了,他拉住宁潇潇的手说:“妈……你找不到她的,要不在这里跟我等,要不回家去吧。”
莫宁渝早就打电话给吴桐了,吴桐说他找不到张薇然的,也肯定不会再见到她。
她肯定的语气让莫宁渝感到心慌,而后去查她银行卡的消费记录,身份证的登记都查不到她,莫宁渝发疯过,抓狂过,最终卸了一身力气,像没有了灵魂似的。
律师找他讨论集团现在股票的恶意抛售和买卖,他都拒绝了,他的身心都不在了。
而那边张薇然在上午九点多的时候抵达B市,付凯自己出现在机场接她,张薇然看到他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她往他走去。
付凯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一下,惊讶她的美貌和现在的憔悴,“张小姐,你好。”
“你好。”张薇然有些歉然的说,“抱歉还让你来接我。”
“应该的。”付凯走在前头问,“你现在需要到酒店去休息吗?我看你很憔悴。”
张薇然愣了一下才开口,“可能是坐飞机坐太久了的缘故。你帮我送到酒店门口就行,我想我想要补个觉。”
张薇然不想让他送自己进酒店是因为她要用一张假的身份证登记,她从此之后要用一个假的名字生活,至少在未来的几年内,能让莫宁渝彻底忘掉她的几年内,她都要顶着这张假身份张度过。
因为吴桐很谨慎小心,她十分担心莫宁渝会通过她的身份证来查到她的位置。
张薇然一想到那个男人,心里就会发热发胀,她无法想象自己就这样跟他分离了,从此两地相隔,再也关系。
太现实了,这一切都太现实了,弱肉强食的社会,注定会是这样的结局。
张薇然在酒店开了房后根本没有办法睡着,翻看了一会儿单反相机里的照片后又闭目休息了一会儿才联系了付凯,两个人一起吃了午饭后,付凯带她去了自己的私人侦探所,其实他之前是在刑警队工作的,但是不满足于生活,便自己出来开了一个私人侦探所,其实跟之前的工作也有些挂钩,相互合作着。
张薇然要调查的这些事情其实算不上什么难的,他没有废多长时间就查到了当年被撞的那个人的具体居住地,知道地址后张薇然一切都不能等,就想往那里赶去,但被付凯好说歹说的拦住了,“你先在这里好歹休息一天再走,我们想想对策后再过去,总比你现在单枪匹马的去好吧?”
张薇然无力的扶额,“我忘了,是我太心急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付凯说,“三金让我多照顾你,所以我会跟你一块去那里找他的家人,你不用太担心,交给我就行。”
“不,不用,不用。”张薇然摆手拒绝,“这样太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的,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你不用拒绝,我只是负责你的人身安全,其它的一切还是你自己来做决定,我绝对不插手。”
他说完后见着张薇然还要拒绝的样子,又说:“我是人民警察,有义务负责人民群众的安全。”
张薇然无奈的笑出来,随后很难为情的说:“那真是太麻烦你了。”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出发去被莫宁渝撞死的死者崔猛家里,因为地方偏僻,飞机没办法直达,下了飞机后又换乘了高铁,再做了大巴才堪堪到达他们那边的乡镇,还得继续坐公交车到那个村子里。
经过一路的奔波,到达乡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付凯提议休息一下,第二天再坐公交车过去,张薇然倒是不觉得累,但看到付凯一脸疲倦,就同意了。
两个人开了两间房,宾馆又小又脏,张薇然也丝毫不在意,穿着自己昂贵的衣服就躺在床上准备睡了,可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都是自己和莫宁渝在一起时的影子,莫宁渝的温柔,还有那天晚上看她的眼神炙热而缱绻,想着两个人最后跳的那支随意的舞蹈,两个人肌肤紧贴时的温度,现在她都还能回味出来。
张薇然在想着他的声音,他的眼神和他的温度中入睡。
第二天一早付凯来叫她起床,两个人赶了第一班去往村子里的车。
车里的空气本来就不流通,再加上那些人买的鸡鸭鹅的臭味,让人一阵一阵的犯恶心。
张薇然和付凯都拧着眉,付凯突然从兜里掏出口香糖递给张薇然说:“别吃,放在鼻子下闻。”
“谢谢。”
两个人靠着几条口香糖撑到村子口,再度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两个人如重获新生,都笑了起来。
张薇然说:“太辛苦你了。”
“就当是体验生活了。”付凯毫不在意。
两个人沿着田间的小路走进去找人,他们这边都没有门牌号的,所以只有靠打听了,张薇然走在最前面,看到一个老人家逗着自己的孙子,就立马跑过去问:“爷爷,你知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崔猛的人?”
老人家抬起头想了一会儿后茫然道:“有这个人吗?没有啊?”
听到这个答案后张薇然的心凉了一截,瞪着眼睛不知所措。
付凯连忙上去再问:“一个很多年就去世了的人,您忘了吗?”
不等老爷子回答什么,家里就传来一个年轻一些的声音:“爸,是谁在外面啊?”
那个人说着就从家里出来,看到家门口站着两个外来客,不免一愣。
张薇然连忙问:“您知不知道村里有一户人家里有个叫崔猛的?”
那个人也有些迷茫的说:“姓崔的我倒是知道一家,但家里没有叫崔猛的,倒是有一个叫崔勇的,在好几年前就死了。”
张薇然有些发愣,她完全没有想过那个人的名字会是个假的名字。
付凯反应快一些,连忙追问:“那您知道那个人在几几年去世的吗?”
“几几年?十来年了吧,我也不太清楚,时间太久了,就记得说是在城里打工死的,听有人说是惹上了不该惹的被买命了,总之后来那家人也搬走了,你们打听这个做什么?”
“搬走了?”张薇然愕然。
“早搬了,说是去接他回来的,结果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潜意识里,张薇然就觉得那个叫崔勇的人是崔猛本来,她紧接着问:“那您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吗?”
“这我哪知道,他们可没有说搬走了,一声不吭的,倒是像逃命的。”那个人摇了摇头,“不说了,晦气,你们要问的话去问问别人吧。”
张薇然怔愣后道了谢,付凯拉着她离开了。
她满怀希望的来到这里,结果得到这样的答案,不免有些失落,付凯宽慰她:“好歹是知道了一些信息,不管崔勇是不是崔猛,我都叫人去查一下,你别难过了。”
张薇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已经很好了。”
她嘴上这么说着,可还是不放弃的再问了一些人,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这样她才肯罢休,跟着付凯上了最后一班回镇里的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