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和林宇川正式恋爱了,但彼此工作越来越忙,所以我们能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但我曾经听过一句话,现在想来也是如此:我并不讨厌等待,所谓等待的时间越长,见面的时候才会越幸福。
过几天我要去上海的一家电子技术开发公司参加一个培训,临行前两天,恰好轮到林宇川值班,重点是,今天是他生日。
我特地订了蛋糕送过去。
他见我来了,也愣了愣:“你不是今天公司加班吗?”
“工作哪有男朋友重要。”我坐下来,把蛋糕放在地上,想偷偷给他一个惊喜。
但是,现实总是会回应你一个响亮的接警平台布警声。
“叮叮叮”林宇川看了我一眼,忐忑地接通了电话:“好的,我们马上过去。”
我自知来时不对,连忙给了林宇川一个“OK”的手势,让他放心去。
“一一,回家等我,把门窗锁好,我会尽快早点回来。”
回家的路上,我的步伐异常沉重,对于林宇川的工作,我一如既往地支持,但每次只要他一出警,我的心就紧紧揪成一团,我害怕是很危险的案子,害怕他受伤。
回家洗漱好,我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只有把音量开到最大,看着电视里欢笑逗乐的场面,才能适当缓解我的焦虑。
十二点了,林宇川还没回家。
门外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钥匙开门声,我猛地起身,光着脚跑过去:“林宇川……”
他走进门穿好拖鞋,满脸疲惫地望着我,见到我却皱紧眉头:“这么晚了,还没睡?”
我扑进他怀里:“生日快乐!林宇川,虽然已经过了12点了,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我抬起头想看他的表情,结果嘴巴硬生生被堵住了。
自我们恋爱以来,林宇川就没有主动亲过我,这是第一次。
果然男人都拒绝不了女人的柔情,即使是保守得要命的铁血男儿。
我被掠夺了呼吸,一整个喘不过气来,这男人肺活量那么好,警校出来的果然不一样啊,那体力是不是也……
我老色批的本性暴露,用力去扯他的领带,随着领带滑落,我又去解他的衬衫扣子,再把手往里面探,哇!好有弹性的胸肌。
他却不解风情地一把攥住我乱动的手,单边挑眉一脸怪笑地看着我:“小姑娘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流氓?”
我一把把手收回去:“才没有,这不是情到深处,欲望使然嘛!”
他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不怀好意,目光移到我胸前:“要不,我也欲望使然一下?”
我震惊脸,看不出来啊!林宇川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赶紧捂住胸口:“林宇川,你学坏了!”
我的纯情林警官去哪里了?
“好了不逗你了,蛋糕都买了,先吃蛋糕吧。”林宇川不再开玩笑。
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指着蛋糕说道:“林宇川,我要那块有草莓的。”
“诶,能不能尊重一下寿星?”他小媳妇似地叉着腰看着我,“你还没给我唱生日歌,我还没许愿呢!就知道吃。”
“哦哦”。差点忘了这茬,我站起身去旁边拿起打火机点上,“快许愿!”
“生日歌。”
我颇为无奈地唱起来。
好不容易许愿完毕,我凑过去:“许的什么愿望?”
“一一,你从小到大愿望都会说给别人听吗?”林宇川轻叹一声,声音在夏日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温柔。
我有点心虚:“怎么不会呢?”
“可我不会哦。”
好家伙,跟我玩欲擒故纵。
“那,和我有关吗?”
我不放弃,誓死要得到一个林宇川想和我白头到老的答案。
谁知这家伙居然很臭屁地来了一句:“多少挨点边吧。”
“林宇川!”我佯装生气,趴到他腿上,噘着嘴:“你的愿望里没有我,我会伤心的。”
林宇川也就一秒钟的种,见到我这眼巴巴的可怜样哪里还敢惹我生气,分分钟败下阵来:“算我怕了你了,我许的每个愿望里,都有你。”
这才是我爱听的,昏黄的光线中,他眉目清秀,眼里尽是浓浓的情意,我顿时心都快化了,捧着他的唇就是一顿啄。
“一一……”他喊着我的名字,衬衫被汗浸湿,热度一丝一丝升腾,他喘着气,声音中带着隐忍,“我还没洗澡。”
“一起去吧。”我抚着他被汗湿的碎发,眼角勾魂。
7.
培训回来的两个星期之后,林宇川被调入了刑侦大队,因为公事繁忙,索性直接申请了宿舍,即使是这样,我们的联系也没怎么断过,他开了亲情卡,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给我打电话。
因为队内严格禁止将案情向无关人员泄露,所以我和他之间的对话无非就是一些日常。
“下个星期我要拍毕业照,你……能来吗?”我不敢给他太大压力,只是试探着问了一下。
“下个星期,应该可以,最近稍微没那么忙,没什么案子的话可以休息一下,正好,我也很想你。”他的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身边,沉默三秒,他又轻轻叹息了一声,“转眼间,我的小姑娘都成大人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他似是感受到我的情绪,没有再问,又过了一会儿,他又安慰我:“不急,慢慢来,你总会知道的。”
在职业规划这方面,我和林宇川不同,看得出来,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成为警察,而且一直为这个目标而不断前进着,可我始终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高中填志愿的时候,哪个专业比较热门就报了,临近毕业也就循规蹈矩地找了个公司实习,似乎对于我来说,工作只是一个能够维持生活的必需品罢了。
以后真正想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挂断电话之后,我陷入了沉思,林宇川总是告诉我:“一一,你该长大了。”
可是什么是长大呢?
相比较之下,林宇川比我成熟太多了,他总是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以至于我望向他的时候,尽是满眼的崇拜与爱慕。
很快到了拍毕业照的那一天,班里的女生们一个个化着美美的妆,戴着学士帽,一副朝气蓬勃的模样。
这种时候,男朋友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献花的献花,告白的告白,求婚的求婚,在毕业这一天出尽了风头。
我并不想出风头,只是很久没见林宇川,很想他,如果他能在这一天特殊的日子和我见面,我会更高兴。
但是在三天前,他却突然失联。
我心口“突突”直跳,内心隐隐涌现出不安的情绪,以至于拍毕业照的时候,思绪也仿若在天山之外。
“简一,我听说,你交了个当警察的男朋友,今天怎么没有来?”说话的是我的死对头姜晓晓,大二的时候我俩一个宿舍的,一直不对付。
“他忙,没有时间。”我不想跟她解释太多。
她听了这个回答后,像是抓住了我的什么把柄似的紧追不舍:“就算再忙,女朋友的毕业典礼也得来看看吧。”
我被她惹烦了:“我男朋友公事繁忙,不像你,这么热衷于管别人的闲事。”
“你……”姜晓晓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朋友?”
自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林宇川今天穿了一件薄款黑白相间的缎面衬衫,锁骨不经意间露出,性感无比,手上还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
看到他来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姜晓晓的目光停留在林宇川的身上,瞬间怔住了:“这?你男朋友?”
我感受到周围灼灼的视线,在我迄今为止二十二年的人生里,也算得上高光时刻,小女生的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了小小的满足,我一把揽住林宇川的胳膊,宣示主权道:“是啊!”
“简一,就算你男朋友来不了,也不用特意找个托来吧,我不信这么一个大帅哥会看上你。”她说着,故意挺了挺身前的波涛汹涌。
林宇川瞪了姜晓晓一眼,眼里的锐利令姜晓晓后退三分:“我不是请来的托,也不允许任何人言语侮辱我的女朋友,在我眼里,她哪里都很好,失陪了。”
说完,林宇川拉着我的手离开,他的手又宽又大,在夏日里竟然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
我贪恋于这一刻的美好,任由着他将我拉入车内。
好久没见了,我和他之间竟然有点生疏,一时间车内寂静无声。
还是我尴尬癌发作,主动开口:“今天,天气那么热,你怎么还穿那么多?”
他的额头冒出薄汗,扯了扯衣领:“还好。”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话还没说完,我就被人拉到了怀里,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来。
阔别两个多月的思念如同滔滔的江水,源源不断地往上涌,直到胸腔里的情感满得快要溢出来。
“宇川,唔……我有点喘不过气。”我呼吸急促,用手轻轻推搡着林宇川的胸膛,结果他突然发出“嘶”的一声,随后蓦地松开我。
我这才发现不对劲,用手去解他衬衫上的扣子,入眼的是绷带缠绕的胸口,由于伤口被拉扯,鲜红的血迹微微渗透出来,触目惊心。
我一下子愣住了,好久说不出话来,天知道我的手抖成什么样子,心脏被酸涩疼痛填满,说话也断断续续:“林宇川,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刚刚还……”
林宇川摇摇头,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好久不见想亲亲我的小姑娘,可这身体啊。还是不太支持我!”
我眼泪都要流出来,心疼得要命,就在这时,我接到了钟祥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钟祥很是着急:“一一,林子有去找你吗?他前两天受伤住院,一时没敢告诉你,本来叮嘱他千万不要乱跑的,结果这家伙还是趁我们不在偷跑出去了。”
“在,他在我这里。”
“快把他送到A大附属医院,他伤口还没好,要是裂开就麻烦了。”
“嗯。”我看了看一旁的林宇川,他的意志已经有点不太清晰,我将他移到副驾驶,自己则是开车去往医院。
好在情况不算太严重。
钟祥告诉我,林宇川是为了救被人贩子拐卖的孩子被砍伤胸腹的。
重新包扎完伤口后,他沉沉地睡过去,我坐在病床前,一时间心乱如麻。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直到今日,我见到了与往日不同,脆弱得仿佛随时会消纵即逝的林宇川。
他这么一个大高个,身上却被凶恶的歹徒划开了这么大一个口子,想象着,他是以怎么样的坚持也要来见我的呢?
这个不知死活的笨蛋。
我仰起头,强迫泪水流回眼眶,却根本无法抑制。
我趴在病床前哭了好一会儿,突然感受到有一只手在轻轻拍我的背。
我抬起头,眼前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安慰我:“姐姐,你不要哭了,警察叔叔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是?”我擦了擦眼泪。
男孩的身后站着一个女人,应该是孩子妈妈:“林警官是我们卡卡的救命恩人。”
“姐姐,你放心,警察叔叔是大英雄,英雄都是不会有事的,我以后长大了也要成为一名警察,保护人民的安全。”男孩握着拳头,眼神坚定而又认真。
这让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林宇川,他会不会也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愿意成为其他人的英雄的呢?
这样的感觉,一定是很好的。
突然之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决定。
半夜的时候,林宇川突然醒了过来,我感受到他的动静,连忙将枕头立起来放到他身后。
“怎么不睡陪护床上?”他看到我坐在椅子上睡觉,眉头又不可避免地蹙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嘴唇发白十分虚弱的样子,情绪瞬间就上来了,眼睛里涩涩的:“我不累,倒是你,明明受伤了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不告诉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林宇川听到这番话,忽得慌张起来,顿时有点手足无措:“我就怕有这么一天,所以当初,我才压抑自己的感情,我不想看到你难过,但是我也不想放弃我热爱的职业。
一一,你是很好的女孩子,和你待在一起,我会很开心,我经手过许多案子,见过形形色色的犯人,人性的丑恶,要说没有体会十分,八分也有余。
正因为我见过那么多人世间的黑暗,所以你的出现,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纯粹的快乐,即使我审问犯人的时候,多么的游刃有余,但面对你,我还是束手无策。
我明知道我不适合你,你那么需要我,那么缺乏安全感,可我不能随时随地出现在你的身边,更不能随时随地保护你。
我很害怕,你对我的感情,只是基于我作为一个警察,对于你的照顾。
如果现在,你后悔了,你要分开,那我也.......”
“好。”我痛快地答应了。
他似是也没料到我会这么决绝,眼底闪过受伤的神情,但很快趋于平静。
“如果我们分手,我就答应王浩和他在一起,反正他最近被放出来,说喜欢我很久了。”我补充一句,装作漫不经心。
“不准。”林宇川眼睛瞪大,差点被我气得背过气去,“简一,你疯了吧,那王浩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但是你要是跟我分手,我这么笨,就算不和王浩在一起,也肯定会遇到李浩,陈浩,世界上渣男那么多,你就真放心把我交给别人啊!”
他听了我这话,纠结得整个眉头都要蹙成一团。
明明是平时我看别人一眼都要吃醋的人,是怎么说得出分手这种话的。
“而且,说不定我们以后会成为同事哦。”我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林宇川实在是太好逗太好懂了。
“什么意思?”
“我准备考研,往刑事科学技术专业靠近,将来从事网络警察的工作,虽然所处的领域不同,但也算是同行。
林宇川,我永远不会干涉你的梦想,相反的,正是因为你,我才感受到了梦想的魅力性,我们的人生,不能只有爱情,还要有寻找人生意义的勇气。”
我伸出手:“请多指教,我的林警官。”
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回握住我:“看来我的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四周昏暗的世界里,还好有你,一路前行。
(完)
在看什么?
朋友圈啊。
这是谁?
我朋友和她男朋友。
我们也拍一张。
不要了,你们警察是高风险职业,到时候我拍了,犯罪分子利用我对你打击报复怎么办?
这么谨慎?
是啊!
我要你安安全全永永远远陪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