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志之所以自告奋勇地要送张淑芬去魔都,就是因为他心心念念的乔瑞雪也在那里。
只要把张淑芬安全送达,他就可以去和乔瑞雪叙叙旧,顺便展现自己急人之难的男儿气概。
让他没想到的是,张淑芬的孙女居然和乔瑞雪在一个学校!
那就更方便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开车直接把你送到学校的门口!”彭远志强抑着心头的狂喜。
然后,他又不放心地缀了一句:“万一你的孙女毕业了,不在学校,可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她两年前来到魔都的时候,才刚刚入学,不可能这么快就毕业的!”
“马奶奶,你看起来象个知识分子,应该也是上过学的吧?”
张淑芬爽朗一笑:“我是铁山师范毕业的,那时候,它还叫‘铁山县立简易乡村师范学校’呢!”
“马奶奶,你牛啊!”彭远志向身后的老太太竖了个大拇指。
“奥迪100”驶出铁山的时候,就已经是十一点了。
彭远志也有点睏了,他不得不狠强撑着踩油门,终于在凌晨开进了淮市下辖的泗波县城。
“马奶奶,天晚了,我们在这里住上一宿,明天早点出发!”
“听你的安排,晚上开车不安全!”老太太倒是善解人意。
第二天天刚亮,张淑芬就来敲彭远志的门:“小哥,起来吃饭,然后出发!”
彭远志不得不佩服:“这老太太起得比我还早!”
吃过早饭,彭远志一路向南。
因为地形不熟,彭远志直到下午才来到浦口,从这里过长江,他没有在省城停留,而是折向东行,天黑之后进入常市。
第三天早晨,彭远志出常市,经有锡市、姑苏市,于中午时分来到魔都。
魔都地形复杂,彭远志先在报亭买了一张地图,然后又多次向路人打听,才于下午六点来到万航渡路1575号。
从三年前开始,国家实行夏时制,也就是说,现在的六点,只相当于平时的五点。所以,此时的日头还有点火辣。
好在,政法学院就在吴淞江边上,江风吹来,凉爽怡人。
学院的大门口,有很多学生、老师进进出出,各色人等都带着书卷气,似乎透着名校的自信。
“也不知道我的车子可不可以开进去,我试试吧!”彭远志喃喃说道,也是和身后的张淑芬商量。
“不忙进!孙女在她的信上给我留了电话,我们找个可以打电话的地方!”张淑芬说。
“保卫处那边就有,我们一起过去吧!”
彭远志从车里出来,搀扶着张淑芬来到学院大门的保卫处。他将事情说明,张淑芬则把孙女的信递给保卫人员看。
保卫人员一看信纸上满满的繁体字,就知道写信之人有来头,他们是绝不能怠慢的。
“喂,国际法系吗?请转告你们系的马思媛小姐,就说她的奶奶来找她,就在南门保卫处!”
彭远志这才知道,张淑芬的孙女叫马思媛,学的是国际法。
“也不知道乔瑞雪在哪个系,学的是什么?”
十多分钟之后,两个女孩各骑一辆自行车来到保卫处。她们一进门,彭远志就眼前一亮。
嗯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多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的感觉。
如春天的风,如夏天的雨,如秋天的小麦,还有冬天的皑皑白雪。
一切都很美好的样子。
这两个女孩,一个皮肤呈小麦色,穿着T恤和超短裙;一个皮肤雪白,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而这个白皮肤的女孩,正是彭远志日思夜想的乔瑞雪。
一月不见,这丫头似乎更漂亮了。
“大城市的水土真养人啊!”彭远志心中暗吧。
“彭远志,你怎么来了?”乔瑞雪又惊又喜。
“好久不见,专程来魔都看你!”彭远志笑道。
乔瑞雪的面颊上飞过两朵红霞,却又嗔道:“谁信啊?我们还是8月底见的面,今天才10月3号,最多一个月多一点,怎么就好久不见?”
“你又不是没读过《诗经》,忘了那句‘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彭远志这话,就等于是表白了。
可是,乔瑞雪不领情:“别跟我煽情!上次在‘鑫源’符家的升学宴上,让丁哥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让我好难堪。如果我爸知道了,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上一秒暖春,下一秒严冬,这大概就是乔瑞雪的特质了。
好在,彭远志对她了解得非常透彻,虽然微微失望,却是初心不改:
“谈钱多俗啊!我放下了分分钟几十万的交易,专门来看你,没想到,你这么出尘脱俗的女神居然也只记着钱。等我赚够二百亿,给你盖一座金房子!”
“你的金房子,谁爱住谁住!”乔瑞雪多聪明的女孩,哪能不知道“金屋藏娇”的典故,“快说,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不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吧!”彭远志见乔瑞雪不喜欢套路,只好说了实情:“这位马奶奶……”
当他看向张淑芬的时候,却看到张淑芬跟那个小麦色皮肤的女孩已经抱头痛哭了。
就在刚才,“小麦女孩”拿出一张黑白照片,那是马其祥未生病之前,与一家老小的合影。
在这张照片上,除了马其祥、张淑芬,还有马其祥的大夫人,以及他与大夫人所生的两女一儿。
“小麦女孩”马思媛就是马其祥的孙女。虽然那时候她的父亲还远没到结婚的年龄,但是,她的相貌与她的两个姑姑都有相似之处。张淑芬一眼就认出来了。
所以,她们只说了几句,就开始流泪拥抱。但是,彼时彭远志的心思正用在乔瑞雪的身上,对这祖孙二人竟然毫无发觉。
彭远志将他送张淑芬一路来到魔都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不错嘛!看不出,你还是个英雄呢!”乔瑞雪笑着赞了一句。
“你这个称赞太保守了,但是我勉强可以收下!”在乔瑞雪面前,彭远志根本不满足于只是一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