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的下午,彭远方、彭远志、二叔家的彭远路、三叔家的远见一起前往老林,给地下的祖宗和亲人上坟、烧纸。
年前,彭远方也买了一辆“三菱”,为了接送女朋友方便。他们这次回家,就是开着“三菱”回来的。
因为老林的路不方便行车,他们就把车子放在二叔家门口,然后四兄弟两个拎着袋子,一个拿着饭盒,一个拿着酒瓶。
袋子里盛着纸钱,饭盒里是给祖先吃的饭菜,酒当然也是给祖宗喝的。
他们刚刚从二叔家里出来,前排、后排的近本家们也都跟着出来了。
大家的手里也都拎着同样的道具——盛着纸钱的袋子、饭盒,当然,也少不了酒瓶。
“大哥、二哥,他们就是等着和我们一起上坟的吧?”彭远路问道。
“一起就一起吧!这有什么?”彭远方没有多想。
“这也是好事!说明我们姓彭的心齐,心齐好办事!”彭远志想得就多了。
“我听大伯说,他们最近都想找你套近乎,想多要一套房子呢!”彭远路提醒道。
“没事,我自有办法应付!”彭远志笑道。
果然,他们一起上老林的时候,这些近本家就都过来了。
虽然每肯只来一两个,但是很快就聚了一大群,人数都快过百了。
大家起初只是互相点头,叫一声“叔”、“哥”。
因为本家的坟头都很近,他们给自家的坟头烧过纸,就来到彭远志的老林上来烧。
彭远志兄弟几个也不吝啬,也把他们的纸钱分发到其他本家的老林上。
在他们受到的民俗教育中,这些纸钱都是地下的通行货币,大家各分一点,互相表示一下心意。
烧纸、上菜、敬酒三项仪式结束后,大家就聚在一起聊天。
很快就有人提到宅子的事,每个人都想多要一两套。
彭远志笑道:“我们彭窑村就这么点地方,一家一套我能保证,但是哪怕再多一套,我想盖都找不到地皮!”
有个本家长辈给他出个馊主意:“村子东边,是我们村的责任田,不如你找上面的领导,给划出一块来,给本家亲戚盖……”
“打住,七叔!”彭远志不等这个长辈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不要打农田的主意!这事政策不允许,我也没有这么短视!”
“那怎么办?”本家大哥远水说道,“不说别的,就我家你两个侄子也马上成人了,我总得给他们考虑一下宅基地的问题!”
远水说的是实际情况,他一说,很多人都附和。
彭远志笑道:“大哥,你别担心,我已经和相关领导谈过这事了,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绝不能让大家连给孩子结婚的房子都拿不出!”
彭远志虽然年幼,但是财力雄厚,他的话还是很值得信任的。
从彭窑回来,彭远志又马不停蹄地赶到鑫源,请“海明商贸”、“远大车业”、“新舒雅”三个企业的中层干部们吃饭。
其实,前两天,这三家企业也都分别搞过一次年终聚餐,以至于彭远志都开玩笑,他应该也开一家星级酒店,专门为自己的企业办招待。
当然,他这次是真的开玩笑。钱不能自己一家赚,总要给别人留点活路。
大年三十的上午,彭远志带着郑星云前往彭祖,去她郑家的老林上烧纸。
因为他的吉普212还被锁在魔都乔家洋房的车库里,所以,他今天是开着彭远方的“三菱”来的。
“云云,我上次给你500万,你怎么不买辆车?”路上,彭远志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今年,因为各地的分店都有巡演需要,“星云模特队”一直忙碌到腊月二十七。
当天晚上,郑星云她们一回到商厦,彭远志就和她聊起开一个演艺公司的事,并且当场给她500万的支票。
郑星云有点忧郁:“哥哥,我从来没有单独挑过大梁,我不知道开公司有多大的开销,所以,这笔钱我一直没敢动!”
“这能有什么开销?”彭远志笑道,“你先用500万注册,或者找嫂子和吴菲各投资一点,注册之后,账上的钱就可以随意支配了!”
“我是怕公司未来的开销!要养模特,签到有前途的新人,肯定要在她的身上投钱,万一收不回成本,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没事,做生意嘛,很多时候都是摸索,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就算你亏了,还有我这个坚持的后盾呢!”
听他这么一说,郑星云反而不开心了:“你今年的分红虽然不少,三家企业分了五六百万,却全部给了我。如果让我给亏了,阿爸不说我败家吗?而且,我还没嫁过来呢!”
彭远志连忙安慰她:“不会败的!我既然让你做这个,肯定是看准了的!”
“好吧,我一定努力做好,绝不能做败家媳妇!”郑星云终于露出笑容。
二人一种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彭祖市区,在矿务小区,他们简单准备了一下酒、菜、纸钱,就前往老林。
他们刚刚来到奶奶的老林前,就看到一个人佝偻着腰在给奶奶烧纸。
“那是谁?”彭远志问道。
“是二叔家的弟弟郑林!”郑星云说道,“今年应该上初三了,也懂事了吧!”
“那好,上去看看!”彭远志说着,牵着郑星云的手走上前去。
听到身后有声音,郑林回头一看,立即惊喜地叫道:“姐,你来了!这是姐夫吧?”
“姐夫”这个称呼,是彭远志最喜欢听的。
先前,在魔都的时候,乔春雨每次这么叫,他都想给这小家伙封个大红包。
于是,彭远志主动说道:“郑林,来给奶奶上坟啊!”
郑星云则问道:“以前从来没有见你来过,怎么二叔没来?”
“阿爸病了,在家躺着呢?”郑林答道。
“二叔怎么病的?”
“厂里要倒闭了,开不出工资!阿妈骂他无能,硬把他给气病了!”
“有没有看医生?”
“没有钱!”
“这里有2000块钱,你拿回家给二叔看病,你自己也买件新衣服!”郑星云在掏钱的时候,还看了看彭远志,唯恐他记仇。
彭远志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他再记仇,也不会跟个孩子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