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婚宴结束后,彭远志用箱式货车把那些家电送到新华小区,然后回到商厦,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身边来了一个人,睁眼一看,却是郑星云。
郑星云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彭远志抹了抹脸:“云云,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叶子雯走了,说再也不来了!”
“走了好、走了好!不走,未来她如何自处?”
前两天,他和胡大海、阎明喝酒,亲耳听到阎明承认喜欢叶子雯。
而且,先前阎明与小鸽闹翻,导火索也是叶子雯送给阎明的一个香包。
如果叶子雯还在这里,等到阎明和小鸽结婚了,她岂不是更绝望?
“哥哥,我害怕!”郑星云突然幽幽说道。
“你怕什么?”彭远志嘴里这么说,其实他心里知道,郑星云究竟怕的是什么。
“我怕将来有一天,你娶的是别人,我也象叶子雯一样,黯然离去!”郑星云说着,缓缓地躺了下来,枕着彭远志的胳膊。
两人自从相识以来,关系日渐密切,但是象这么平躺着共处一张床,还是头一回。
要是在平时,彭远志可能就奋不顾身地压上去了。
现在不行,他知道郑星云有点感伤,那是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心情,她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动粗。
“云云,别想太多,我的心里只有你!”
“哥哥,我是不是太悲观了?”
“何止是悲观,简直就是杞人忧天!”彭远志拍了拍郑星云的大腿,“你这么优秀的人,谁舍得让你黯然离去!”
然后,他又问道:“叶子雯回彭祖去了吗?”
转移对手的注意力,是他的拿手好戏。
郑星云答道:“是的。她说先回家歇几天,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这两天你回彭祖一趟,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如果还想做模特,我介绍她去省城建江那边,找顾磊!”
“那好,我今天晚上就去她家,陪她唠唠!”说到这里,郑星云向彭远志伸出手,“把你的吉普车钥匙给我,我天黑之前就去彭祖!”
“你能行吗?拿驾照的时间不长吧,一个人开车,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不在的时候,崔总那辆‘桑塔纳’我可没少开!”
“我陪你一起回去吧!要不然,晚上你一个人在家,会寂寞的。你一寂寞,心情又不好了!”
“我今天晚上不回家了,就和子雯一起睡!”郑星云明知彭远志心里想的是什么,就捏着他的鼻子,“早晚是你的,不要心急嘛!”
“好吧!钥匙就在桌子上,你自己拿去吧!”
傍晚,目送郑星云开着吉普车远去,彭远志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他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我真的就两个都放不下吗?还真是渣出档次来了!”
为了不让自己太空虚,他第二天一早就来到“新舒雅”,从基建、到绿化、到招聘,帮着李若水把每个细节都做得尽善尽美。
有了大老板的监督,那些中层和基层干部更有干劲。
彭远志也有了些收获,七八天下来,他感觉自己更结实了,也黑了,瘦了。
其间,他还跑了一趟张洼,要出十万块钱买下张淑芬的老宅。但是村长比较精明,还想观望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于是,这事就暂时搁置了。
这天下午,郑星云又一次来找他:“哥哥,子雯说,她还想做模特,你看看要不要送她去省城?”
彭远志想了想:“她想哪天动身?”
“随时都可以!”
“那好,你这就给她打电话,我们明天早晨就出发,让她在家里等着,我们开车去带她!”
“我们?还有谁?”
“当然是你啊!”彭远志笑道,“我一个人开车,她坐在身边,孤男寡女的,多尴尬。你跟我们一起去,到了省城,把她交给顾磊,我们还能再逛逛!”
其他,在工地忙了这段时间,他也想歇歇了。
“好嘞,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郑星云打完电话之后,彭远志也给顾磊打了一个。
之所以确定顾磊那边会接收,一来他们有过合作,关系还不错;二来顾磊也认识叶子雯,印象也不错;三来顾磊那边也需要叶子雯这样的人才。
第二天一早,彭远志就带着郑星云来到市区,接上叶子雯,又折而向南,直奔省城。
车子经过宿万市那片瓜田的时候,他故意放慢速度,想看看那个未来会创造奇迹的少年。
果然,一脸稚气的柳长东还坐在路边,守着他的瓜摊,沉静地看着书本。
“彭总,路上没有车,你开得这么慢干什么?”叶子雯问道。
彭远志笑了笑,没说话。
郑星云顺着彭远志的目光,也看到了柳长东。
“哥哥,你认识他?”
“算是认识吧!”彭远志当然不能说出少年的传奇未来,“上次从这里路过,买过他的瓜。小伙子很有意思的!”
说着,他加快速度,然后给他们讲了上次买瓜的经过。
故事并无什么特别,两个女孩听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很快,她们又因为别的事,开始了欢声笑语。
当天傍晚,他们来到省城,彭远志甚至直接将吉普车开到了“三石”公司的楼下。
“三石”的老总顾磊因为听说彭远志今天要来,下午就没有出门,专门在办公室里等着。
当天晚上,顾磊少不得又招待了彭远志一行,最后还把他们带到“三石”附近的宾馆,要帮他们开房。
“彭总,子雯以后就是我们‘三石’的人了!待会儿,她要跟我回公司,跟那几个女演员住在一起。现在呢,我就给你们开一间房,多一间也不行!”
说着,他还半开玩笑的要求宾馆的前台:“不要给他们分开住的机会!”
“一间就一间吧!我这就已经很感激顾总了!”彭远志看着郑星云,坏笑道。
郑星云小声威胁道:“开一间也行,你睡地上,我睡床。你敢动粗,我就把你给‘喀嚓’了!”
“不敢,绝对不敢!”
果然,当天晚上,彭远志真的睡在房间的沙发上。喝了一肚子酒的他,睡得象个石头一样。
倒是郑星云,一个人在宽大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隐隐有点失望、寂寞和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