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的夏天,铁山刚刚开始播出岛国科幻电视剧《恐龙特急克塞号》。
其中,最经典的一个桥段就是,克塞从“人间大炮”里飞出来,双手成十字形落地,并且大叫:“克塞,前来拜访!”
其实,这部电视剧在魔都早就已经播放过了。但是,那时候乔春雨和毛毛都在浦江国际学校上课,每月才能回家一次,根本没有机会看到。
这次,乔春雨跟着姐姐回铁山,正赶上铁山电视台播出这部剧,立即把毛毛从“新舒雅”接了过来,两个孩子一起看。
晚上看电视,白天就谈论恐龙。所以彭远志一敲门,他们就兴奋地往恐龙上联想。
听到是熟悉的声音,乔春雨立即过来开门:“不是恐龙,是姐夫!”
毛毛则问道:“爸爸,你怎么这么久没去看我?”
彭远志笑道:“爸太忙!昨天你看到了,你远方叔叔结婚,我为他这事忙前忙后的,两个星期没睡好!”
前些天,他是因为郑星云的事,每天到处乱飞。明知毛毛不懂成年人的事,就谎称是为了哥哥的婚事。
这里,毛毛的称谓也很成问题。毛毛叫彭远志“爸爸”,却叫彭远方“叔叔”,这都是李若水教的。
如果是彭远志的亲儿子,肯定要叫彭远方为“大爷”的。
听到院子里的声音,乔瑞雪推开楼上的窗户,正好看到彭远志和两个孩子在说话。
“来得这么快!”乔瑞雪说道。
“那当然,想你了嘛!”彭远志当着两个孩子的面,也毫不避讳。
“噫!”毛毛和乔春雨做轻蔑状。
彭远志问道:“春雨,我要带你姐姐出去玩,你们去不去?”
乔春雨连连摇头:“不去!”
毛毛也说:“昨天晚上的《恐龙特急克塞号》,一会儿要重播一遍,我们在家看电视!”
彭远志心说:“你们不跟着正好,我还不想带你们呢!”
这时,乔瑞雪也从楼上下来了。
今天的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既飘逸又婀娜,以至于彭远志看了又看。
“看啥呢?”乔瑞雪有点羞涩。
“看你美啊!看不够!”彭远志笑道。
“贫嘴!”乔瑞雪用手指点着彭远志的额头。
“肉麻!”毛毛和乔春雨则嗤之以鼻,“看电视去,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在他们的世界里,恐龙远比人有意思,却不知道,十多年之后,恐龙成了某一类人的代名词。
“这两个小子,你们懂什么啊?等你们再过两年,有了喜欢的女孩,什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彭远志佯怒道。
“别跟他们计较!”乔瑞雪劝慰道。
“一个是我干儿子,一个是我小舅子,我当然不会和他们计较!”彭远志笑道,“走,带你出去散散心!”
“好吧,稍等,我换双鞋!”乔瑞雪一边说,一边换下脚上的拖鞋,穿上昨天穿的白色细高跟凉鞋,又背上挎包,“去哪里?”
“你哪里没去过,我们就去哪里!”
“这个……”乔瑞雪犹豫了一下,“我在铁山长到十八岁,没去过的地方太多了!”
她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娇娇女,父母不让去的地方,从来不去;父母不让做的事,从来不做。
彭远志说道:“其实,铁山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哪像魔都,到处都是景点!”
“可惜,那里的每个景点都有太多的!”乔瑞雪皱眉道。
“那好,我们就去人迹罕至的地方!”
彭远志说着,拉着乔瑞雪出了丁家的门,上了那辆“奔驰”。
上车的时候,他心中一颤:“我怎么开了这辆车出来?”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这辆车先前一直是郑星云在开,车里虽然没有留下什么女性的饰品,但是,细心的人还是能够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幸好,乔瑞雪什么也没说。
“出发!”彭远志一边说,一边发动车子。
他所说的人迹罕至的地方,其实就是故黄河的河滩。
故黄河,又称黄河故道,专指彭祖境内的这一段。
南宋时,开封留守杜充为了阻止金人南下,在滑县挖开决口,让黄河南下,经过彭祖,夺泗入淮。
到了清朝,这么一大段的水流渐渐淤积,彭祖境内这一段也有很多变成了滩涂,长满了芦苇。
彭远志把车子开到河滩上,停了下来。
“相机带了吗?”他问道。
“带了,在我的包里呢!你要用?”乔瑞雪拍了拍挎包。
“找个好玩的地方,给你拍照!”
“好的!我们到芦苇荡里边上去!”
乔瑞雪把相机拿出来,交到彭远志手上,自己手扶着芦苇,任由彭远志给她拍照。
突然,芦苇丛中“扑喇喇”飞出几只水鸟,乔瑞雪吓了一跳,急忙跑向彭远志。
“别怕,几只水鸟罢了!”彭远志柔声安慰她,并趁机搂住了她的腰。
“远志,你是故意的!带我到这里来,让水鸟来吓我,你好占我的便宜!”乔瑞雪嗔道。
“你冤枉我了!”彭远志笑道,“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给你抓几只小鸟,带回去养着!”
“别去!”乔瑞雪一把拉住了他,“小鸟好不容易在芦苇丛中做了巢,不要去打扰它们!”
“好,听你的,我不抓鸟了!”彭远志从善如流。
两人回到车里,在河滩上缓慢行驶,偶尔能看到几头牛和放牛的老人,都让乔瑞雪大感兴趣,停下来又看又拍。
“这里的风景比魔都怎么样?”彭远志见她玩累了,就问道。
“魔都的景点虽多,景色虽好,都是带着匠心的,难免有斧凿刀刻的痕迹。这里的风景无人干涉,带着野趣,让我们这些在都市里闷着的人尽快放松!”
“那就好,说明我们这一趟没白来!”彭远志笑道。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前几天给郑家父子灌水的地点。
他心中暗想:“也不知道那郑家父子怎么样了,哪天过去看看!”
“小心点,那个池塘有点深!”彭远志说着,拉住了乔瑞雪的手,让他远离池塘。
“怕什么?我会游泳!”乔瑞雪笑道。
“真的吗?”彭远志简直不敢相信,“你这种娇小姐,哪有下水的机会?”
“我们的学院就有游泳池啊,思媛教我的!”
“你带了泳衣没有?哪天我们来这里游泳!”
“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