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志在政法学院附近的一家宾馆住了一夜。
翌日,他分别在南京路、外滩转了一圈,直到傍晚才回到政法学院的门前。
6点35分,穿着白色衬衫、蓝色筒裙的乔瑞雪袅袅婷婷地走出大门。
“真准时!”彭远志从车里出来,向乔瑞雪晃了晃手表,然后为她拉开副驾的车门。
“准时不好吗?”乔瑞雪反问道,“我还晚了五分钟呢!”
“准时当然好!我是夸你呢,真不愧是未来的美女律师!如果是一般的女性,光是打扮就得花两个小时!”
“本姑娘天生丽质!”乔瑞雪笑道,“再说,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为什么要打扮给你看!”
彭远志捶着胸口,作生不如死状:“妹子,你给我一条活路行不行?”
“行啊!这不就要请你吃饭了吗?今天晚上请你吃剁椒鱼头!”
“好,我们铁山还没有湘菜馆呢,今天正好尝尝!”
乔瑞雪坐到了彭远志的身边,指挥彭远志开车:“直走,前面的路口左转,再过一个红绿灯就到了!”
彭远志不紧不慢地开着,十多分钟就到了一个“湘江风情”菜馆的门前。
“你似乎对这里很熟,经常来吗?”他问道。
“熟什么啊?这是马思媛告诉我的,说味道不错。只要我们不怕辣,可以来尝尝!”
彭远志笑道:“我们苏北出来的,都是辣不怕!”
乔瑞雪一边下车一边说:“自从开学,我就一直吃食堂,就昨天晚上是在外面吃的!”
彭远志相信,她说的绝对是真的。这丫头一心只想着学习,才不是那些喜欢出来野的女孩。
他本来已经下车的,却又想坐回去:“其实,我也可以跟你吃食堂的!不想让你破费!”
乔瑞雪连连摇头:“一顿饭才多少钱,算什么破费?你想跟我吃食堂,当心我的那些男同学围攻你!”
“怎么,他们是把我当成你的男朋友了,吃醋了?我乐于接受挑战!”说这话的时候,彭远志的心是虚的。
“算了吧!你怎么说也是我的同学、老乡,还是我的债务人。我要确保你平平安安地到家,抓紧挣钱,还我那二百亿呢!”
说着,她已经来到“湘江风情”的门前,彭远志为她把玻璃门推开,跟在她的后面。
二人找了个包间,乔瑞雪点了个“剁椒鱼头”、“手撕包菜”、“酿豆腐”、“小炒肉”四个菜,又要了两瓶啤酒和一瓶汽水。
“先这样吧,不够吃再点!”乔瑞雪家教不错,不是铺张浪费的人。
“够了,够了,我又不是饭桶!”彭远志笑道。
那两瓶啤酒是给彭远志准备的,乔瑞雪只喝汽水。她一边将汽水倒进杯子,一边说:“你喝完这两瓶啤酒,车就别开了,在这附近找一家宾馆住下,明天就回铁山吧!”
彭远志点了点头:“是该回去了!镇里还有工作,两个摊子也不知道遇到什么困难没有?”
二人边吃边聊一些时事。彭远志一瓶啤酒没喝完,突然,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人头伸进来:“哈哈,你果然在这里!”
这人正是马思媛!
“媛媛,快进来坐!”乔瑞雪起身说道,“刚才,我让你来你不来,现在又来吃我们剩下的!”
马思媛则笑道:“既然怕我吃剩的,那你再去点几个菜!”
“你这个死丫头!”乔瑞雪笑骂了一句,就起身离开包间。
乔瑞雪一走,马思媛就把目光对准了彭远志:“彭先生,你是不是怪我打扰了你和瑞雪的私密聊天?”
彭远志则半真半假地笑道:“你既然知道会打搅我们,为什么还要来?你是故意的吧!”
“对,我就是故意的!”马思媛竟然承认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彭先生,说真的,你千里迢迢把我姨奶奶送老家送过来,就是我家的恩人,我应该感谢你!”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恩人?”彭远志哂笑,“我还以为你们不想接受马奶奶,却又不好直说,心里反而怪我多事呢!”
“我们家就没有那样不孝的人!”马思媛说道,“正因为把你当成恩人,我这次闯局,其实就是为你好!”
“这是什么歪理?”彭远志哭笑不得。
“彭先生,你觉得,你能配得上瑞雪吗?”
“我觉得,我能!”
“你!”马思媛差点无语,“你连个大学都没考上,居然敢打我们女大学生的主意!而且,这个女大学生的家世还那么好!你想攀高枝,就不怕摔个粉身碎骨吗?”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彭远志一点也不客气。
“你与我当然没有关系,我是替我姨奶奶来劝你的。姨奶奶说,让你看清现实,早点回去。
她的意思是,只要你及时抽身,就给你十万块钱,回家买套房子,做点小生意,再娶个门当户对的媳妇!”
这个年代,十万块钱真心不少了。如果换了个人,可能会喜出望外地接受。
可是马思媛拿这十万块钱来诱惑彭远志,他哪是把十万放在眼里的人?他的目标是二百亿、两千亿甚至更多!
“替我谢谢马奶奶,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彭远志说得很真诚,“也谢谢你们的关心!
但是,请你转告马奶奶,我送她来这里,真不是为了她的酬金,我本意是为了来看看小雪。
如果小雪不在这里读书的话,我可能最多只会把她送上大巴车!”
“彭先生,你真的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你请便吧!”
“我不能走!一会儿,还有瑞雪的男同学要过来。人家是华侨,在马来西亚有家族企业。你能比得过吗?”
“我现在不如他,不代表我一直不如他!难道你没听过‘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吗?”
说完这句话,彭远志心中暗笑:“土豆啊土豆,你这句话在前世可算是烂大街了。现在,我用着还挺解气!”
马思媛连连摇头,似乎觉得彭远志已经不可救药了。
这时,乔瑞雪也从外面走进。但是,她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你怎么了?”彭远志和马思媛齐声问道。
乔瑞雪没说话,只是用嘴向身后呶了呶。
这时,门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吱呀!”
门开了,三个学生模样的人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