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夭也听说过吴昭媛曾经小产过,看来那件事对她的影响至深。
叶夭轻轻拉过吴昭媛的手,温声道:“昭媛莫急,先坐下,本宫自当尽力。”
吴昭媛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握住叶夭的手:“娘娘,自从几年前小产,臣妾这身子就一直不见好,每每想到那未出世的孩子,臣妾就寝食难安。”说着,泪水忍不住簌簌落下。
叶夭轻拍吴昭媛的手背,安抚道:“昭媛,本宫先为你把把脉。”叶夭仔细地把着脉,片刻后,神色愈发凝重。
吴昭媛紧张地盯着叶夭的表情,声音颤抖地问道:“娘娘,臣妾这身子……”
叶夭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昭媛,你这身子确实受损严重。小产之后,你气血大亏,加之忧思过度,肝气郁结,导致经络不畅,胞宫失养。”
这番话御医已不知与吴昭媛说过多少回,吴昭媛神情凄惶,忍不住道:“娘娘,难道臣妾就再无希望了吗?”
叶夭继续道:“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体内积了不少药毒,这才是一直未能调理好身子的关键所在。”
昭文帝一个月多少会去吴昭媛那儿一次两次,可还是求子无望,她不免心急,喝药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御医自然是知晓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只是吴昭媛求子心切,根本不听御医的劝告,只盼着能快些有孕。而她所服用的那些猛药,一部分是她私下里命自己的宫女从宫外的药铺高价买来的,那些药贩子为了赚钱,将药效吹嘘得神乎其神,吴昭媛便信以为真。
还有一部分是她暗中托自己娘家的人寻来的偏方,也不管是否靠谱,一股脑地就服用下去,久而久之,这药毒便在体内越积越深。
“昭媛,从今日起,你必须停了之前那些猛药,按照我的方子慢慢调理。切不可再心急了。”叶夭神色严肃地说道。
吴昭媛眼中含泪,点了点头:“一切全凭淑妃娘娘做主,臣妾定当听话。”
随后,叶夭便同吴昭媛细细说了该如何调理。
送走吴昭媛后,叶夭不禁摇头叹息。宫中女子,为了子嗣,个个都背负着沉重如山的压力,真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叶夭没有将排卵期告知吴昭媛,就是怕她太过心急,尚未调理好身子,就急着想有身孕,万一因此过甚,触怒了昭文帝,怕是追悔莫及也无用。
吴昭媛前脚刚走,昭文帝便知道了吴昭媛私下买药和带药进宫一事,顿时怒不可遏。他第一时间便赶到了灵秀宫。
见昭文帝满脸怒气的样子,叶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昭文道:“夭夭,你可知这吴昭媛竟如此大胆,竟敢私带药物进宫!”
叶夭赶忙行礼,说道:“陛下息怒,臣妾知晓此事确实有违宫规,但吴昭媛也是求子心切,一时糊涂,还望陛下念在她多年侍奉的份上,从轻发落。”
昭文帝皱着眉头:“你还帮着她说话!你可知,宫规不可废,若此次轻易放过,日后如何服众?”
叶夭轻轻握住昭文帝的手,柔声说道:“陛下,吴昭媛固然有错,但她多年在宫中谨小慎微,从未有过其他逾矩之事。此次犯错,也是被求子的执念冲昏了头脑。臣妾以为,可小惩大诫,让宫中众人知晓陛下维护宫规的决心。同时,也能彰显陛下的仁厚,让众人明白陛下并非无情之人。”
昭文帝听了叶夭的话,脸色稍稍缓和,说道:“罢了,就依你所言。传朕旨意,吴昭媛即日起禁足三月,好好反省。”
听到这个惩罚,叶夭觉得也好,正好让吴昭媛把体内的药毒化解掉。
“好在你懂医,若不然,朕后宫里还不得出现一个吃药把自己给吃死的妃嫔!”昭文帝忍不住吐槽道。
叶夭……囧,感情昭文帝是绝对丢脸。
待昭文帝的旨意传到吴昭媛处,她心中懊悔不已,也明白定是叶夭为自己求情,才让陛下从轻处罚。否则,以陛下的脾气,自己不被打入冷宫,也会被降位。
而其他妃嫔听闻此事,不禁想,难不成是陛下不喜她们去向瑾淑妃求医,一怒之下就把吴昭媛给禁足了。
如此,一时间她们也不敢去打扰叶夭,灵秀宫倒是清净了不少。
至于宫外卖假药的那贩子,昭文帝雷霆震怒,严令彻查严惩。竟敢骗到妃嫔头上,简直胆大包天!
刑部接旨后丝毫不敢懈怠,迅速遣出精兵强将,展开了一场紧锣密鼓的追查。他们如同嗅觉敏锐的猎犬,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历经抽丝剥茧般的明察暗访,终于将那假药贩子捉拿归案。
在公堂之上,假药贩子被那威严庄重的气势骇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不止,磕头求饶之声不绝于耳,脑袋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原来这贩子平素就以坑蒙拐骗为生,专拣那些心急如焚、求医心切之人下手。他那张巧舌如簧之口,能将毫无用处的假药吹嘘得神乎其神、天花乱坠。
此次卖给吴昭媛的药,更是不知从何处弄来的不明粉末,胡乱拼凑而成,简直是视人命如草芥。
他也未曾料到,买药之人竟是为昭文帝的妃嫔所买,倘若知晓,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然而,律法岂会因他的无知和求饶就网开一面?更何况,岂有因不是宫中妃嫔便能欺骗之理?平民百姓又岂能受这假药之害?
律法的尊严绝不容践踏,正义的天平绝不容倾斜!
最终,经过三司会审,他被处以重刑,家产充公,以儆效尤。
同时,京都下令严查各药店药贩,一时之间,京都中的假药贩子人人自危,平日里那些嚣张跋扈的假药贩子,此刻皆收敛许多,有好些甚至打算逃离京都,以避风头。
但刑部官员们并未就此罢手。
他们顺着这假药贩子提供的线索,揪出了一个隐匿在京都的庞大假药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