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笑了,是瑞心苑的另外两位主子。”
陈修媛稍作思索,便恍然大悟:“原来是赵才人和冯采女。”
柳眉儿向来瞧不起这两人,觉得她们身份低微,没什么出息。
突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放下手中的帕子说道:“慧心,如今我这修媛之位是不是正好压过充仪?”
慧心笑着点点头,“是的娘娘。”如今柳充仪见到自家娘娘可要行礼了!
陈修媛顿时来了精神,兴奋地拍了拍手,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说道:“走,咱们去给瑞心苑贺喜,一宫两人晋升,这可是头一份儿呢!”
那宣旨公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里暗叹:这陈修媛变脸变得可真快,刚刚还淡定得很,这一转眼就要去显摆了。
被柳眉儿压了这些年,她总算能扬眉吐气了。此刻的陈修媛,满心都是即将要去瑞心苑显摆的念头,步伐都显得急切了些。
“这……娘娘!”
公公一脸无奈,心里直叹气,这陈修媛也太着急去显摆了,但也不敢多言,只能跟着。
瑞心苑内。
“圣旨到!”公公的声音刚落下,就听见陈修媛兴致勃勃地走了进去,高声道:“本宫来贺喜啦!”
柳充仪见到陈修媛,本想像往常一样端起高位的架子,下巴微微扬起,轻蔑地看了一眼陈修媛。
不想,慧心却突然道:“尊卑有别,柳充仪见到修媛娘娘还不行礼?”
柳充仪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陈文文已被晋为修媛。
不过她眼珠子一转,转念一想,宣旨的公公还在呢,自己的位份定然还是高过她。
于是不慌不忙地说道:“妹妹不如等宣旨完毕,再论尊卑?”
陈修媛笑了笑,毫不在意,她双手抱在胸前,眼中满是期待,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公公硬着头皮把圣旨宣完,赵美人和冯宝林,如今已是赵美人和冯宝林了。
两人皆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压根没想到这次晋位会有自己。
柳充仪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嫉妒和不甘,万万没想到竟让陈文文压过了一头。
陈修媛笑着对赵美人和冯宝林说道:“两位妹妹,该领旨谢恩了。”
说完,两人这才如梦初醒般,领旨谢恩。
公公领完赏钱后,赶紧脚底抹油离开了,他已然感觉到这屋内弥漫的火药味儿,心说:这后宫的争斗可真是让人头疼,还是赶紧溜之大吉为妙。
柳充仪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狠狠地瞪着赵美人和冯宝林,咬牙切齿道:“是本宫小瞧你们了,看来灵秀宫这棵大树,你们倒是攀得稳!”
赵美人笑了笑,微微福身,“娘娘说的是,一会儿妾身便去拜谢昭仪娘娘。”
话落,与冯宝林两人向她和陈修媛福了福身,便回到偏殿了。
适时,慧心那清冷的声音响起:“柳充仪,该拜见修媛娘娘了。”
柳充仪咬了咬嘴唇,那嘴唇都快被她咬出血来,心中纵有万般不甘心,可形势比人强,也只能强忍着屈辱,福身行礼道:“臣妾,见过修媛姐姐。”
陈修媛冷冷地看着柳充仪,回想起曾经,两人关系还算不错,那时的柳眉儿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可谁能想到,这柳眉儿竟是个面甜心苦的主儿,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背地里使了不少阴招,踩着自己一步步爬到了如今充仪的位置。
如今瞧着柳充仪这副敢怒不敢言、憋屈至极的模样,心中那股畅快劲儿,别提有多舒坦了。这些年在这柳充仪面前受的那些窝囊气,今儿个可算是一股脑儿地都给出了。
陈修媛看着柳充仪,眼中满是讽刺与不屑。那神情仿佛在看一只落败的斗鸡,轻蔑地说道:“柳充仪这声姐姐,本宫可受不起!”
说罢,陈修媛微微仰起头,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领着慧心等人甩手离开了瑞心苑。
只留柳充仪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她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眼中满是怨恨与不甘。
待陈修媛一行人走远,柳充仪才缓缓起身,身子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身旁的琼环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
柳充仪猛地一甩袖子,怒喝道:“滚!都给我滚!”那声音在空荡荡的瑞心苑中回响,透着无尽的愤怒。
隔壁的悦心阁,曹美人一脸不甘,拿着手帕不停地绞着,地上已经扔了好几条剪烂的手帕。她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愤懑和无奈。
身边的紫鸢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没想到曹美人突然说道:“你说,我要不要也去讨好瑾昭仪?瑞心苑的赵美人和冯宝林不就是因此晋位的吗?”
紫鸢一脸无奈,不知如何作答。
是她高估自家主子了。
正殿的吴昭媛这次未晋位,是她意料之中的。
她坐在榻上,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想到瑾昭仪有孕,眼神中流露出羡慕和失落。
心中暗想:没有子嗣傍身,往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
翠荷见状,眼中满是忧心,轻声说道:“娘娘,听说瑾昭仪医术高明,不如请她给娘娘瞧瞧?”
吴昭媛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犹豫了片刻说道:“过些时日,去灵秀宫拜见昭仪娘娘。”
“欸!奴婢记下了。”
灵秀宫
“娘娘,您先歇息片刻。”新来的吕嬷嬷小心翼翼地扶着叶夭缓缓坐下,声音轻柔地说道。
叶夭安然坐在雕花架子床上,目光如水般轻轻掠过吕嬷嬷。
只见她身材丰腴,面容慈祥和蔼,眼中透着关切与沉稳。据昭文帝所言,吕嬷嬷昔时曾侍奉先皇后左右,行事向来稳重妥帖。
见叶夭眼神有些飘忽,似在发呆,吕嬷嬷不禁着急地唤道:“娘娘?可是身子有哪里不舒服?”
吕嬷嬷生怕叶夭有什么不妥,这瑾昭仪可深得昭文帝宠爱,又为百姓祈得甘霖,听说如今民间皆是传颂娘娘的大恩大德,更有甚者还为娘娘建起庙宇,称其为‘雨神娘娘’。
更何况,吕嬷嬷心里清楚,瑾昭仪如今身怀六甲,昭文帝太后更是看得跟宝贝似的。伺候好了,自是好处多多,若有半分差池,那可就是掉脑袋的事儿。
叶夭恍然回神,轻轻摆了摆头,浅笑道:“没事,只是有些走神。”她本就生得甜美,如今有了身孕,更添了几分母性的柔美。
吕嬷嬷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娘娘有孕在身,难免精力不集中,这都是正常的。”
叶夭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嘴角却依旧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仔细打量周遭。
灵秀宫正殿,是一间面阔五间,进深三间的宫殿。屋顶采用庑殿顶的形式,屋脊两端高高翘起,显得庄重而大气。
殿内的布局同之前的东殿大差不差,无非就是换了新的家具。
譬如,踏入殿门后的那张檀木雕花屏风,换成了一扇更为精美的金银平脱雕花屏风,屏风上的瑞鹤图案飘逸灵动。
左侧靠墙处是一扇典雅的方格直棂窗,窗下是一张宽阔的胡桃木矮柜,矮柜旁是一张可供三人同坐的檀木坐榻,坐榻上铺设着色彩明艳的蜀锦靠垫,靠垫绣着富贵的石榴花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