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夭放下手中的画卷,秀眉紧蹙,神色忧虑:“尤才人那边如何?可派人前去?”
荷香连忙点头,神色恭谨:“娘娘放心,奴婢已遣人前去先行安抚,也和德妃娘娘说了此事。德妃娘娘已着人留意尤才人那边的情况。”
叶夭微微颔首,郑重说道:“此事万不可大意。在事情尚未查明之前,定要管好各宫的嘴,切不可让这流言肆意传播。”
“阿娘,此般流言,不早不晚,偏偏在尤才人有孕时传出,其中怕是别有蹊跷。无论真假,恐怕都要彻查清楚。”阿应神色严肃,目光坚定。
沐春宫偏殿内,李德妃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香茶,缓声道:“你且安心,此事自有瑾贵妃为你做主。”
“不过说来也怪,这流言传得绘声绘色……”李德妃微微歪头,看似随意地说道,“听闻有人亲眼瞧见你与那侍卫于夜里幽会。”
尤才人闻言,慌乱起身行礼,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娘娘,那些纯属子虚乌有,妾身实在冤枉!”可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始终不敢与李德妃对视。
李德妃轻轻放下茶杯,脸上依旧挂着浅笑:“本宫自是信你的,只是这传言逼真得很,本宫也好奇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捣鬼。”
尤才人咬了咬嘴唇,急切解释:“妾身不知,或许是有人嫉妒妾身有孕,存心诬陷。”
李德妃微微点头,目光却牢牢锁定尤才人:“也许吧,这宫中人心叵测,难免有人想趁机兴风作浪。”
尤才人忙不迭点头,应道:“娘娘说得是。”
李德妃接着说道:“你放心,如今这后宫事务虽繁多,但有瑾贵妃掌管,诸事皆有条不紊。此事瑾贵妃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尤才人赶忙再次谢恩,声音中满是感激与惶恐:“多谢娘娘,妾身感恩戴德。”
李德妃微微颔首,起身离开偏殿。
回到自己宫中,尤才人那躲闪的眼神、颤抖的声音以及失措的举止,不停在李德妃脑海中浮现,她越琢磨越觉得此事透着古怪。
她不禁眉头紧蹙,翌日一大早,她就吩咐道:“浣纱,去灵秀宫。”
灵秀宫内,李德妃匆匆说道:“娘娘,此事臣妾反复思量,总觉不对,特来告知。”
叶夭微微皱眉,沉思片刻道:“按理来说,尤才人不应如此糊涂。”
李德妃也附和道:“确实,若流言属实,那尤才人未免太过大胆。可若为假,她的反应又着实可疑。”
“看来,得先找到那名侍卫。”
……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荷香进殿通传。
话音刚落,就见阿应阔步走进殿内。
李德妃赶忙起身行礼,恭敬道:“见过太子殿下。”
“李娘娘免礼。”阿应微微抬手,神色温和。
见阿应与叶夭神色凝重,似有要事相商,李德妃心领神会,福了福身,轻声道:“娘娘,那臣妾就先行告辞。”
叶夭微微点头,缓声道:“尤才人那边你还需多多留意。”
李德妃郑重地点点头,应道:“是,臣妾明白。”说罢,便缓缓退出殿外。
“阿娘,那名侍卫孩儿找到了。”阿应一脸凝重地坐下后说道。
“说来也巧,此人还是崇仁殿的三等侍卫。”
荷香手脚麻利地为阿应倒了杯茶,阿应接过茶杯仰头饮了口说道。
叶夭微微皱眉,目光中透着急切:“可从他口中问出了什么?”
阿应放下茶杯,神色严肃,缓缓说道:“孩儿费了一番周折,起初他还嘴硬不肯说,咬紧牙关,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后来孩儿略施手段,威逼利诱,他才吐露实情。入宫前,他与尤家就是旧相识,这次是尤家托他传了一封家书给尤才人。”
“如果只是家书,尤才人怎么……”叶夭话说一半,目光中满是疑惑。
“看来恐怕不是简单的家书,背后定有隐情。”
“阿娘,不如传尤才人前来问话。”阿应道。
叶夭想了想,此事今早有个结果才好,于是点点头,吩咐荷香,“去传尤才人。”
不多时,尤才人在宫女的搀扶下匆匆赶来。她脚步凌乱,发饰微微晃动,神色紧张得如同惊弓之鸟。刚一进殿,便忙不迭地行礼,身子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叶夭开门见山地问道:“尤才人,近日宫中关于你的流言,你可曾听闻?”叶夭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尤才人连忙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娘娘,妾身着实冤枉,这流言纯属子虚乌有,定是有人蓄意诬陷妾身。”
叶夭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审视,说道:“本宫自是相信你的,不过听闻尤家托人给你传了封家书,不知可有此事?”
尤才人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一般,眼神慌乱,支支吾吾道:“娘娘,确有此事,不过……不过只是些寻常问候。”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双手紧紧揪着衣角。
叶夭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尤才人,声音提高了几分:“当真只是寻常问候?尤才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欺瞒本宫的后果,你应当清楚。”
尤才人“扑通”一声跪地,泣不成声,额头触地,声音带着绝望和恐惧:“娘娘,妾身不敢隐瞒,那封家书……那封家书……”
叶夭喝道:“说!”
尤才人颤抖着,哆哆嗦嗦地说道:“那封家书是妾身家人所写,他们……他们希望妾身能借腹中胎儿,为家族谋取日后的荣华,有参与夺嫡之意。妾身深知此举大逆不道,所以不敢拿出家书澄清,求娘娘恕罪。”
“你还知道大逆不道!”昭文帝的声音中满是恼怒,沉着脸踏进殿来。
他刚到灵秀宫,尤才人的话语便传入耳中。此刻,他脸色阴沉,双目透着深深的厌恶。
尤才人听到昭文帝的怒喝,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颤抖得愈发厉害,脸上毫无血色,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
她瘫软在地,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嘴里喃喃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妾身知错,求陛下看在腹中胎儿的份上,饶过妾身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