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失忆？怎么会失忆？”白行简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检查报告。
他紧紧握着拳头，“小月没有用解药，是吗？”
“用了，不过太迟了。”
刘诗雅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徐贺是后被抓到的，那时候楼藏月体内的药物已经代谢得差不多了，用解药也没太大的作用。
而且徐贺也不记得当时用了哪种，白昊宇手中的违禁药太多，类似款也很多，可成分完全不同。
医生不敢随便用药，一开始都是保守治疗。
好在楼藏月的身体素质还不错，加上被发现及时，这才救回一条小命。
只是脑神经的事情，谁也说不好。
而且楼藏月确实昏迷了太长时间。
“只是暂时吗？”一直没说话的凌晚舟忽然开口。
刘诗雅一言难尽地摇摇头，“不清楚。”
“她被囚禁了太长时间，而且那些视频……”
“我是检查过她没有被侵犯的痕迹，可被打也是一种侵犯，心理的自我保护机制也有可能让她失忆，身体心灵双重伤害，失忆也是正常现象。”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或许对她来说，不恢复记忆也是好的。
刘诗雅心里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很多患者失忆了，反倒是有了新生活，楼藏月为什么就不能重新开始？
白行简听着她的话，脸色越来越白。
说不后悔是假的，他当时只想着能将白昊宇绳之以法。
他自以为能保护好楼藏月，能把她藏起来。
范志成当初说了，最多就一个月的时间就收网。
可为什么还是出了事？
他紧紧握着拳头，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凌晚舟在一旁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办公室一时间安静下来，刘诗雅最后只能无奈叹气。
“先让她住院观察吧，现在不要让她受刺激，明白吗？”
“白总，如果她排斥你，你可以先回去休息。”
“我不回去。”白行简站起身，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太太在这，我不回去。”
他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刘诗雅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凌晚舟。
现在的情况确实有点棘手了。
如果楼藏月真失忆，她觉得是好事。
她要是知道自己老公为了维护章玥付出那么多，估计她要崩溃。
“真的失忆了吗？”凌晚舟突然问道。
“也可能是刚醒过来一时间混乱吧，说不准。”
刘诗雅摇摇头，这种事情就算是检查，也未必能有正确结果。
“她被殴打，估计还有其他方面的折磨，失忆也是对自己的保护。”
“我觉得她失忆挺好的，不然……”
她的话没说完，凌晚舟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凌晚舟跟着白行简去了病房，凌曦正给楼藏月喂牛奶。
“好歹补充点蛋白质，我感觉你又瘦了，一定要多吃点才能恢复。”
“麻烦您了。”
楼藏月客气地接过牛奶，凌曦则红了眼眶。
“小月姐，你不记得我了啊？我是凌曦啊。”
楼藏月表情木讷，随即笑着点点头。
“很好听的名字。”
凌曦撇撇嘴，一副要哭的模样。
“那你记不记得徐巧巧啊？她找你都找疯了，知道你找到了，在这陪了你三天了，早上刚回去休息一会，我还没给她发信息呢。”
“她是我室友。”
听到楼藏月这么说，凌曦睁大眼睛。
“所以你记得徐巧巧，对不对？”
楼藏月点头。
“那我哥呢？凌晚舟，凌晚舟你记得吗？”
楼藏月想了想，然后摇头。
“那白行简呢？”
“好像是一个学校的。”
楼藏月平静回答。
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脚步顿住，一时间没人去开门。
凌曦哀嚎一声，“完了，你不会就记得徐巧巧了吧？徐子淇你还有印象吗？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几岁吗？”
楼藏月舔了舔嘴唇。
“我应该刚上大一。”
白行简闭了闭眼睛，随即开门进去。
“小月，饿了吗？我让人送点东西过来。”
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医生说你只是暂时失忆，没关系的。”
“失忆？”
楼藏月蹙眉，“我不是被绑架了吗？”
听她这么说，白行简心里一惊。
“你还记得是谁绑架的你吗？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还有……”
“白总，楼小姐有些事不想想起来，那就不要问了。”
凌晚舟出声制止了白行简。
楼藏月也认真点点头。
“这位先生，我觉得还是应该警察来问我，对吧？”
“凌曦？你不是说你是律师，能不能帮我报警？”
楼藏月说话规矩有礼，没有任何的熟稔，全都是梳理。
她看向白行简的眼神，甚至充满了怀疑。
看着这样的楼藏月，白行简几次都想上前抱抱她，和她说出真相。
可对上她戒备的眼神，白行简也只能放弃。
一直到手机铃声响起，白行简才不得不离开病房。
“凌曦，去帮忙订餐。”
凌晚舟忽然开口，楼藏月始终低头坐着。
但谁也没看到她的手用力握住被子。
凌曦知道凌晚舟这是要和楼藏月单独说什么，识趣地先离开了。
这点子不是很好，可楼藏月知道，越是不合理，越是容易成功。
凌晚舟假装没看出她的异样，直接坐在了病床对面的沙发里。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楼藏月，始终没说话。
楼藏月咽了咽口水，觉得有些事情怕是要瞒不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凌晚舟的时候，她都有些心虚。
过了几分钟，凌晚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为什么不问问你爸怎么没来？”
“什么？”楼藏月下意识抬头，随即猛地睁大眼睛。
她这个假装失忆的计划太赶，根本就不周详。
她设定自己回到了大一，可那时候楼为民还活着。
任何一个学生出了事，第一时间肯定是要找父母的。
她竟然忘了。
她定定看向了凌晚舟，紧抿嘴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护士进来换药，凌晚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直接离开了病房。
楼藏月几次想开口，最后都放弃了。
她心里总觉得，如果是凌晚舟，或许会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