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认认真真回答了警察的问题，很多细节她不愿意回想，却也不断重复着。
一直到最后，范欣苒才点点头。
“暂时我们就需要问这么多，如果有其他需要，会再来找你的。”
“白昊宇招供了吗？”
楼藏月试探性地问道。
一直没说话的范志成这时候才开口。
“没有，死罪一条，他想扛下来，估计在保护什么人。”
“不过你和章玥都是人证，加上他手里的货，想翻身不可能。”
他的话让楼藏月心头一沉。
她和章玥都是人证，所以章玥是戴罪立功了？
想到谢思怡的话，这时候她才真正信了。
之前她还总觉得，或许有那么一点转机，章玥未必会出来。
但现在完全不同了。
白昊宇不招供，徐贺又揽了罪，章玥身上一点污点都没有。
最多就是被逼着打了她几下，只不过就是轻伤。
加上那种情况下，说不定给她一点赔偿，这件事就算了。
楼藏月紧紧握着拳头，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到头来就只是这样吗？
看到她情绪不对，范欣苒赶紧出声安慰。
“人证物证都在，有一些罪名他们是逃不掉的。”
“一些而已吗？”
楼藏月红着眼圈抬头，眼里都是恨意。
她不只是恨章玥，也恨白行简。
明明就差最后一步了，他偏偏要捣乱。
因为章玥能救白老夫人，他就什么都不顾了？
还是不管章玥能不能救人，他也一定要救下自己的白月光？
过了许久，她才问道：“我想问问，按照规定，章玥这个情况是不是可以给白老夫人捐献肾？是可以出狱的吗？”
范欣苒显然没想到，她也知道了这件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范志成却没什么意外。
“不是出狱，只是出来做手术，大概率会在监狱外监护，按照规定来说，确实是没问题的，她有权利资源捐赠肾脏。”
“而且是在判决之前她就签字了，律师团也已经开始走流程。”
不用他说得再详细一些，楼藏月也什么都懂了。
这种情况下，章玥八成是可以出狱做手术的。
这么大的手术，之后肯定是住院治疗，至于要恢复多久，那也都是白家说了算。
看着楼藏月一脸失落的模样，范欣苒还是有些不忍。
可她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最后只能起身告辞。
只是他们刚走到门口，楼藏月轻声问道：“我爸被撞死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审讯余地了，是吗？”
范志成的表情顿了顿，随即转头看向她。
“如果对方能主动认罪，还有转机，但你要知道，给了口供也是可以翻供的。”
就好像徐贺那样。
楼藏月点点头，随即疲倦地闭上眼睛。
她没什么不明白的。
让章玥自己认罪，那就是天方夜谭。
就好像宋蕊偷录的视频，最多就是让网友吐槽几句，哪里能作为证据？
但也不是没办法让她承认。
楼藏月睁开眼睛，表情也一点点冷了下来。
到了晚上，她怎么都睡不着。
想到白老夫人的病情，她还是起身去了另一侧的住院部。
松竹医院汇聚了不少专家，白家能选这也情有可原。
而且刘家从来不参与乱七八糟的事情，确实更安全。
来到住院部，小护士一眼认出了她。
“楼小姐，你是来看白老夫人的吗？”
“她，情况怎么样？”
楼藏月轻声问道，并不想让老太太门口两个保镖发现。
“情况不是很好，要不你问问孙医生？”
小护士指了指她身后的方向。
一个医生似乎刚做完手术，匆匆走了过来。
楼藏月并不认识对方，只是看对方的胸牌，下意识认为这人就是白老夫人的主治医生。
孙医生直接走到她跟前。
“老太太的孙媳妇？”
楼藏月点点头，“她情况还好吗？”
“不好。”医生叹了口气，“最好是尽快换肾，不然体外循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老年人疾病恶化速度更快，家属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医生又和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楼藏月并没有多解释，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她又看向老太太的病房，想了想还是没有过去。
她现在的身份，的确是不太适合过去。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和推着车的护士撞了一下。
“对不起，您没事吧？”
护士赶紧开口道歉。
楼藏月摇摇头，侧身让开位置，让护士先过。
看到护士是去白老夫人病房的，她还有些好奇地问护士站的小护士。
“这个时间还要打针吗？”
“不太清楚，可能是医生刚开的吧，毕竟老太太情况不太好。”
听小护士这么说，楼藏月也没多想，这才回到了病房。
只是她怎么都睡不着。
想到白老夫人的情况，想到章玥可能要出来，想到自己怕是不能给爸爸报仇，她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最后她还是给刘诗雅发了微信，问她自己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楼藏月决定明天还是要先出院。
她再继续在医院住下去，真的要被憋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然后告诉徐巧巧自己可能要回去住一段。
徐巧巧还在外地拍摄，要晚上才回来。
接到微信，马上把电话打了过来。
“密码我没换，你直接回去就行，我晚上就回来了。”
“要不我让凌曦过去接你？温忻姐还说要继续保护你呢，你还是在医院等等吧。”
徐巧巧几次提起要让温忻保护楼藏月，楼藏月都拒绝了。
她现在既然“失忆”，就不该记得这些事情。
而且她也有了以后离开的计划。
“不用了，我回去想睡一觉，我又不出去，没事的。”
现在白昊宇都被抓了，没什么人会针对她。
除了白行简。
这么想着，楼藏月心里又有些酸涩。
挂断电话，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要吃的药，就打算直接离开病房。
却不想刚开门就和不认识的警察对上。
“楼藏月吗？我们是西区公安局的，你涉险一起故意杀人案件，需要和我们回去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