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就是这个男人追求许丽婵。
陶云枝问我意见时，我说这男孩虽然家庭条件普通，但是工作单位不错，人也上进，关键是他细心，会照顾人，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后来许丽婵与他结了婚，结婚时，我拿出了十万给许丽婵做嫁妆。
还自掏腰包，给她买结婚用品。
可许丽婵婚后，骄纵任性，吃穿都要名牌，过节就要大牌包，把男方家当成提款机。
可男方毕竟也只是个普通家庭，经不起她如此挥霍。
许丽婵就回家抱怨，说她的小姐妹都过上了富太太的生活，只有自己，连买个包都抠搜。
这时陶云枝就会说，都是我选的人。
当初要不是我执意选他，陶云枝会给许丽婵选另一个拆迁户，有花不完的钱。
可那个拆迁户我见过，肥头大耳，仗着家里有点钱，外面包养着几个情人。
根本不是个良人。
可小姑，认为我是嫉妒她，阻止她做血净女，还让她嫁了个穷小子。
对我的恨意更深。
在我夜班路上，亲手开车撞死了我。
临终前，我听到她说：「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会做不成血净女？我会嫁给那穷鬼？会被小姐妹们嘲笑？都是你，你嫉妒我比你年轻，嫉妒我比你美，你就故意阻碍我！挡我路者，都给我去死！」
原来，我为她精心准备嫁妆，出钱出力，在她看来，都是故意让她嫁给穷鬼。
我以为对她们好，就能真心换真心，却不知道，真心是换不来真心的。
只能换来无尽的怨恨。
所谓的婆慈媳善，姑嫂和睦，都是一场笑话。
人心隔肚皮，你对她们的真心，她们当成狼心狗肺。
想到这里，我笑着开口：「妈妈觉得怎么样？」
「性格脾气都好，就是条件差了点。」
我看向许丽婵：「我也这么觉得。妹妹都是血净女了，不怕找不到更好的。对吧，妹妹？」
许丽婵嘴巴一撇，得意洋洋：「妈，我就说吧，他配不上我。」
我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这一世，让这个男孩脱离苦海吧，不用再娶许丽婵这种搅事精了。
8
七夕节半夜，许一航刷到了网上的一个视频。
一个女子，被男友捉奸在床。
男友把一丝不挂的她和奸夫拖到街上示众。
而奸夫一直以为自己是正牌男友，万万没想到女人在外还有男人。
一气之下，将女子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女子赤身裸体，尖叫求饶，可两个男人发泄自己的怒气，下手毫不留情。
「老公，她是……她是……」
我假装吓得捂住了嘴巴。
视频中的女子，正是许丽婵。
老公径直冲到公婆房间：「妹妹这到底怎么回事！」
陶云枝一跃而起，看完视频，瘫了半天。
「丽婵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自言自语，反复念叨。
我简直想笑。
陶云枝过于贪婪，每个男人都舍不得放，让许丽婵与他们同时谈恋爱。
可是，男人也不是傻子，任她时间管理得再好，也会有被发现的一天。
这时，门开了，许丽婵被那两个男人押了回来。
「妈，救救我啊妈！」
陶云枝迎上去陪笑：「真不好意思，是我家丽婵不对，你们大人有人量放过她吧！」
「放心，我们不是找事的人。」
一个男子开口：「我是奔着与她结婚的目的跟她谈恋爱的，恋爱期间，她向我要了钱物共计十八万，将钱还我，我不追究。」
「你才十八万，我被这个骗子骗了三十万！」
另一个男子开口：「限你一天内还钱，否则，我会报警告你诈骗！」
陶云枝和许丽婵傻眼了。
那些钱，早被她们花在了血净医院里，哪还有钱还。
可是事情万万没有结束。
那个视频，让许丽婵一夜之间出了名。
与她谈恋爱的其他男子看到视频，才知道自己被绿得一片大草原。
每一个都上门要求还钱，许丽婵的债务竟然高达两百多万！
饶是我有心理准备，也被吓得深吸一口气。
短短一年就骗了两百万！这对母女，贪婪到令人发指！
9
「完了，一切都完了。妈，怎么办啊！」
许丽婵瘫坐在地上，眼眶泛出青黑色。
陶云枝在客厅转了几圈，走向我：「倾黎，你那，是不是还有点嫁妆钱？先借妈用用。」
上一世，许丽婵出嫁时，陶云枝也是这样可怜兮兮，哭穷，说家里没钱，嫁妆不丰厚，许丽婵嫁过去会被婆家瞧不起。
说得我实在不忍心，从母亲给我的假装中拿出了十万给许丽婵做嫁妆。
这一世，她果然又惦记上了我的钱。
我叹了一口气，面露为难：「妈，不是我不肯帮丽婵，我的那点钱，都买了基金定投，三年之后才能取。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陶云枝无奈又转向了老公许一航。
许一航阴沉着脸色。
「一个女人，毫不自爱，为了钱作出如此下作之事，现在指望我帮你？告诉你，我没钱！有钱也不会帮，你自己想办法去！」
他走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陶云枝气得浑身哆嗦，对着门，双手叉腰，破口大骂：
「个没良心的！我十月怀胎生了你，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现在你嫡亲的妹妹出了点事，你就跟缩头乌龟一样了？你还是人吗？」
我慢悠悠上前劝道：
「妈，别生气。一航是一时间还没转过脑子来。丽婵是血净女，不怕没人要。对了，上次你不是说，群里有个拆迁户，就要找血净女吗？」
「对对对！」婆婆一拍脑袋，「我都差点忘了。我现在就联系他。只要攀上了他，还怕没有两百万吗！」
她拿起手机联系去了。
她们以为能靠着拆迁户万强过上好日子，可没想到，更大的灾难在等着她们。
10
万强与许丽婵成了男女朋友。
但是，他并没有给许丽婵还债，反而给她提供了直播间，要她开直播赚钱。
许丽婵被打的视频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万强说，黑红也是红，必须趁热打铁。
擦边主播「血净女丽丽」横空出世。
直播间吸引了一大波虐狗和猎奇人士。
我点进去看了，许丽婵在直播间穿着清凉，大秀身材，唱着低俗的歌曲，做一些擦边动作。
而最吸引人的，便是她每周一次的直播「净血」。
咬下狗的皮肉，像个吸血鬼一般吸血，然后将血注入进身体里。
做完之后，她还仰头闭眼，嘴里发出嗯嗯声，作出一副享受状。
狗越受罪，弹幕越是一片叫好声，礼物刷得飞起。
直播中，我已经看到许丽婵的身体变得比以前更瘦，眼底满是血丝，静脉注射的那只手明显青紫。
有一瞬，甚至看到了她腋下一大块黑红，明显是溃烂的症状。
我胃里一阵恶心，关闭了直播间。
上一世，他们害我尸骨无存。
这一世，我要看他们自作孽，一个一个堕入地狱。
人一旦享受过众星拱月的光环，就再也无法回到平淡的日子了。
我拭目以待。
11
直播间的打赏高峰，都在「净血」时刻。
可一周一次的净血，频率太低。
为了赚到更多打赏，许丽婵开始了两天一次「净血」。
频繁的注射，让她的静脉硬化，手臂已无法注射，改成在大腿上。
而源源不断的打赏，有一半进入了万强的口袋。
另一半，用来买李医生的昂贵药物，只剩一点点钱，用来还债。
而那点钱，对两百万的债务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这是，李医生一句话提醒了她们。
「净血，不分年龄。谁都能做血净女。」
于是，陶云枝也开始直播「净血。」
她年纪大，为了能更好的体现净血效果，根据李医生的建议，加大剂量，频次提高到一天一次。
她没法擦边，为了吸引人气，「净血」之外，她做猎奇吃播。
直播吃的，除了狗血之外，还有令人作呕的蟑螂，蚯蚓，甚至是老鼠。
陶云枝说，李医生说了，血净女的血已经纯洁无瑕，不怕任何细菌病毒，可以无所顾忌，放开吃。
其实我知道，所谓不怕任何细菌病毒，只是因为李医生定期给他们吃的药，有抗生素等各类成分，能暂时压制住体内病毒，造成「百毒不侵」的假象。
公公许为民和许一航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次次劝他们收手。
可陶云枝和许丽婵，已经被弹幕的吹捧和礼物冲昏了头脑，沉浸在做网红的美梦之中。
「你们懂什么，现在我们靠着直播，一个月可以赚几万，你们几个，累死累活整天早出晚归上班，有谁收入比我们高？」
「现在我们还在起步阶段，等我成了几千万的大网红，一个月不得几十万！」
许一航和我面面相觑，坐在沙发上说不出一句话。
12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许为民开口：「我看过你们直播，那样虐狗，简直不是人！你们是畜生！害死这么多生命，迟早会得到报应！」
他指指许丽婵：「好好一个女孩子，一天到晚在直播间摸来扭去，胸口那么露！裙子那么短！丢死人了！」
许丽婵无所谓地笑笑：「爸，现在都开放年代了，你怎么还那么老古董！露个胸怎么样，粉丝又吃不到摸不到，不过看几眼，又不会让我少一块肉！」
陶云枝尖声高叫：
「对！你这个老古董！那些狗本就是流浪狗，不被我们吃，也会饿死冻死！能给我们吃，是它们的福气！你看我皮肤，又白又嫩，皱纹都没有了！这就是效果！」
「效果你MA个X！」
许为民终于忍受不了，一个巴掌甩在陶云枝脸上。
「我现在走到哪里，都有人对着我指指点点。亲朋好友背地里都鄙夷我！我警告你们，赶紧把直播间关了！否则离婚！」
陶云枝嗷呜一声跳起来：「许为民，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她扯住许为民的衣服，一记飞毛腿踢了过去。
「你还敢还手！家不像家，女儿不像女儿，都是你这个惹事精害的！看我不打死你！」
公婆拉扯着打了起来。
许一航双手捂脸，一副颓废状，根本不想管。
我假装惊吓，像一只鹌鹑一样缩在一边。
而许丽婵，冷笑一声，继续直播去了。
事情的结果是，公婆两人都挂了彩，许为民扔下一纸离婚协议离开了家。
「离就离！」陶云枝对着许为民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臭老头，谁稀罕！我找榜一大哥去！」
13
没有了许为民的掣肘，陶云枝母女直播起来更加肆无忌惮。
直播间人气水涨船高，她们很是风光了一段时间。
可渐渐的，许丽婵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腋下溃烂部位扩一日比一日大，其他地方也开始溃烂发炎，伤口的脓血发出阵阵恶臭。
李医生的「神药」大把大把吃入腹中，却毫无作用。
许丽婵的头发大把掉落，脸上也开始出现淤斑，直播间的美颜都无法掩盖她的病态和丑陋。
她的直播间人气逐渐低迷。
为了挽回人气，她更加频繁地喝狗血、打狗血。
身体终于无力承受，在一次直播中，她口吐大量鲜血，直接晕了过去。
14
刚下班，我就接到了陶云枝的电话。
她的声音紧张到尖锐：「倾黎！丽婵诊断出了败血症！你快来看看她！带上钱！救救你妹妹啊！」
「妈，你别急，败血症虽然难治，但妹妹是血净女，不会有事的。」
我安慰了她几句，慢悠悠开车回家。
许丽婵得了败血症，陶云枝又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直接让我带钱去医院？
凭什么要我救她？
上辈子，她开车碾死我的时候，可没有一丝犹豫。
突然间，我想到一件事。
许丽婵病了，可他们的债还没有还完。
陶云枝势必不会拿出钱还债，最有可能的操作是，将许一航推出去还债。
想到这里，我连忙打开网银，可还没来得及操作，就听到一连串的短信提示声。
银行卡中的存款全部被转出，基金定投、股票等资产全部被抛售转出。
我两眼一黑。
许一航，在这个时候，丝毫不顾我们的小家庭，转而去拯救他贪婪残暴的妹妹和母亲。
可这些钱，属于他的部分很少很少。
大部分都是父母给我的嫁妆。
可是，他连与我商量都不曾。
自作主张将我所有财产转移殆尽。
我抬头望天，苦笑。
是啊，我早该知道，许一航表面上一直反对她们的所作所为。
但在最关键的时候，他还是会投向她们，放弃我。
就如同上一世，我被许丽婵碾压成肉泥之后，知晓真相的他，选择了帮许丽婵隐瞒真相。
与陶云枝一起，将我毁尸灭迹。
他对我或许有一点爱，但这点爱，对比起他的家人，实在微不足道。
父母妹妹才是一家人，而我，生死攸关的时候，就是外人。
我气得浑身颤抖，翻开通讯录就要给许一航打电话。
转念想了想，放弃了拨打，而打了另一个号码：110。
15
报完警，我调转车头，往医院赶。
只见许丽婵又瘦了一大圈，躺在病床上，血液中的细菌让她痛得犹如百蚁钻心，一直嚎叫个不停。
看见我，她将头转向一边，鼻中发出重重的哼声。
而陶云枝，坐在床沿，面色蜡黄，淌眼抹泪抱怨自己命苦。
直播间刚有些起色，许丽婵就病了。
许一航铁青着脸色：「我就说那什么李医生不靠谱！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好好一个人人被整成这样，有本事你去找她啊！问她要神药啊！」
陶云枝一滞，声音尖锐起来：「李医生只是去外国进修了！她过段时间就回来！她说了，她在外国已经研发出新药，那药只要吃一颗就能药到病除！」
「你还相信她？她就是个骗子！什么进修！分明是跑了！」
陶云枝恼羞成怒，忽地站起打他的头：「反了你了，敢跟我顶嘴！我是你妈！我这辈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我怎么可能被骗！你要再说一个字，就给我滚出去！」
我站在一边，冷冷地看陶云枝打许一航，心里暗自畅快。
许一航被打得鼻青脸肿，陶云枝才停下手。
我在一边幽幽开口：「妈，你膝盖窝的地方有一小块青紫。」
16
闻言，陶云枝满脸慌张，看见膝盖窝上的小块溃烂后，她的表情从慌张到惊恐，最后都化为一声尖叫。
这小块青紫，和当初许丽婵腋下的那块，一模一样。
而检查结果，不出意料，与许丽婵一样，败血症。
细菌已经布满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将会和许丽婵一样，皮肤脱落，浑身溃烂流脓，爬满蛆虫。
拿到报告的陶云枝跌坐在地上，浑身瘫软。
「儿啊，妈只能靠你了啊！无论如何要给妈治啊！」
许一航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扶额：「妈，和妹妹两个人都得病，我就算倾家荡产，也治不起两个啊！」
况且，她们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就算治疗，也只能拖延几天生命，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
陶云枝扒住许一航的手臂恳求：「我知道，这病花钱！你就看在我生你养你的份上，无论如何，先救我！我症状轻，治愈率也比丽婵高！」
她这话一出，连在一旁的我都惊得睁大了眼睛。
原来陶云枝所谓的母爱，在生命面前，都是可以放弃和背叛的。
病床上的许丽婵眼中也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
她不顾疼痛，起身拉住陶云枝的衣领，一巴掌甩在陶云枝脸上：「是你让我做血净女！是你给我找的李医生！如果不是你，我会到这个地步？现在为了你自己活命，你要我去死？」
许丽婵转向许一航：「哥，我还年轻，还有大把时间好活，她都六十多了，就算治好了，也没几天日子！给她治，等于把钱扔水里！哥，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陶云枝不甘示弱，一个巴掌还给许丽婵：「你这个死丫头，你已经病入膏肓，没药可救了！我是初期，能治愈！」
「放你娘的屁！救你？也不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五六十岁的人了，为了钱和榜一大哥睡，就算把你救活，也会让哥脸丢尽了脸！」
「笑话，你不也一样！你睡过的人没有千也有百，比我丢脸多了！」
不知不觉，病房里已经围了一大波吃瓜群众，围观两个「网红主播」狗咬狗。
17
二人打了半天，许一航终于忍不住了，大吼一声：「够了！」
他疲惫地揉着眉心：「我手头还有点钱，你们两个都先治疗，后面的钱，我会再想办法……」
许一航正说着，人群中突然走出几个帽子叔叔：「请问是许一航先生吗？」
许一航愣了愣：「是我。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接到报警，银行卡中的资产被无故转走，经我们调查，是你操作的转账。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许家三人怔了一会，纷纷转头向我看来。
我张着嘴假装吃惊状：「我以为是诈骗集团转走了我卡里的钱，原来是你啊！」
许一航慌了：「倾黎，我一时心急，光顾着转钱，忘记告诉你了。你和几位警官解释下吧。」
我点点头：「好啊！」
然后，我拿出了资产流水：「警官同志，这是我们夫妻的资产清单，转走的资产共计五十六万四千八百三十五元，其中五十万属于我父母婚前赠予，六万为夫妻共同财产，属于他的财产，为三万。」
这么多年，许一航几乎我和他所有的收入都拿出来补贴了父母和妹妹。
一家人，都趴在我们身上吸血。
他妈妈穿金戴银，他妹妹奢侈品包包不断。
而我，衣服都是拼多多。
我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许一航：「我怀疑许一航恶意转移财产，请求对他进行调查处理。」
18
许一航塌下了脊梁。
与帽子叔叔一同离去。
我转向了陶云枝和许丽婵：「妈，妹妹，你们也听到了。这些年，一航的钱都花在了你们头上。现在呢，他的全部资产是三万。你们商量商量，这三万，用在谁的头上。」
三万，用于治疗败血症，杯水车薪。
陶云枝指着我的鼻子：「我是你婆婆！你的钱本就应该拿出来给我治！信不信，我告你不孝！告你遗弃罪！我让你身败名裂！」
我笑了笑：「去吧，我亲爱的婆婆！」
许丽婵则向我跪了下来：「嫂子，求求你，先借我钱，等我治好了病，双倍还你！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吧，嫂子？」
真好笑啊！
如果她只是个被母亲利用，被骗子毁掉的姑娘，我或许会同情，或许会出手相救。
可是，一想到前世，她用世上最恶毒的眼神盯着我，一脚油门将我撞飞出去，还反复碾压，让我死无全尸。
愤怒就在我的心里翻江倒海。
从我嫁入许家，六年时间，我对她像对亲妹妹一样。
几乎可以用宠溺来形容。
可是她是怎么对我的？
被陶云枝三言两语的挑拨，就要置我于死地。
如果，她不是病了。
如果，她真的嫁入了豪门。
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叫我嫂子吗？
想到这里，我淡淡一笑：「不用叫我嫂子了，从你哥转移我的财产开始，我们的婚姻便破灭了。」
陶云枝站起身，朝着围观人员大喊：「大家瞧瞧啊！这就是我家不要脸的媳妇！婆婆和小姑生病，她要携带家产离婚啦！自私自利，不要脸！大家把她的嘴脸录下来，放网上曝光！」
19
众人议论纷纷，很多手机怼着我的脸。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这两不是虐狗直播间的当红主播吗？怎么，生病了？真是报应啊！」
围观人员一阵哗然。
「怎么回事？什么虐狗？快说说！」
「这对母女啊！不仅虐狗，还生喝狗血！那狗啊，惨的哦！活生生被折磨死啊！啧啧啧！」
「竟然虐狗，太残忍了！生病活该！」
「对！媳妇，干得好！不要给他们治病！让他们受尽折磨而死！」
众人露出鄙夷的神色，朝陶云枝和许丽婵扔臭拖鞋，臭鸡蛋。
连前来打针的小护士都毫不留情，针头戳得重重的，痛得许丽婵发出嚎叫。
「活该！报应！狗来取命了！」
陶云枝母女被骂得无地自容，满身臭鸡蛋液，蹲在角落一声不吭。
我转身离开了医院。
她们作出那么残忍的事，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几天之后，我的手机响起了短信。
五十三万，全部回到我的账户。
我拿起文件袋，去了拘留所。
许一航再也不是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他穿着特定的衣服，理了很短的头。
「对不起，」他低头，「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我没有回应，我从文件袋中拿出离婚协议：「签了吧。」
「倾黎，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如何原谅啊，许一航，你可是帮着毁尸灭迹的那一个！
「许一航，为什么你转钱时，不与我商量一句？」
我自嘲地笑笑：「是花我的钱心安理得，还是压根没把我放在心上？」
认为根本没有与我商量的必要？
「你的家人很重要，那么，我呢？」
「你可曾认为，我重要？」
许一航猛然抬头，眼中是我没见过的复杂。
他动动嘴唇，想开口，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将他签好的离婚协议放进包里：「在里面好好想想吧。」
走出拘留所大门，阳光刺得我流出了泪。
我用手背擦干眼泪，大步向前，未曾回头。
20
自从身份被曝光后，陶云枝这对虐狗网红母女的一举一动都在短视频的曝光之下。
她们没有钱继续治疗，只能回家等死。
而许丽婵那所谓的男朋友万强，早已通过直播赚得钵满盆满，又有了新的主播女朋友。
许丽婵拖着病体多次上门，都被他赶了出来。
而那些直播间里所谓的榜上大哥，都销声匿迹。
许丽婵母女，在花光了所有积蓄后，只能在城里流浪。
可她们虐狗的名声在外，人们对她们只有鄙视，毫无同情。
连乞讨，都讨不到吃的。
最后二人病体交加，饥寒交迫死在垃圾场里。
她们死了之后，我去火葬场取了骨灰。
我将骨灰撒在了一个个小坟堆中间。
那些小坟堆，都是被陶云枝母女虐死的狗的坟墓。
我要让她们永生永世受狗子们的撕咬、啃食。
做完这些，我去了流浪动物救助站。
了出来。
将被陶云枝母女伤害过的狗狗们，全部领养了出来。
在海边偏僻的村庄里，租了一座院落。
我和狗狗们住在一起，照顾它们，与它们成为了家人。
陶云枝母女泯灭了良知，可狗狗们却是无辜受罪。
人与动物，本就该和谐相处。
生而为人，已经是上天给予的优待，人类作为地球的主宰，更应该敬畏生命，守护弱小。
我坐在海边，看海上升起了朝阳。
一只小白狗粉嫩的舌头舔在我的脸颊，痒痒的，很温暖。
我抱紧了它：
「不怕，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