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莫言接到裴晶晶的时候，她正坐在医院的花坛边上，大中午的就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仿佛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一般，整个人身上都笼罩了一层阴霾。
“晶晶！”
裴晶晶回头，眼里还有未散尽的难过。
“哥！”
裴晶晶习惯性的伸开胳膊，裴莫言顿了顿，还是如往常一样抱了抱她。
“哥，阿渊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裴莫言如同过去的十几年里一样，摸了摸她的头，“你只需要知道，他现在离婚了，他现在 是单身就行了。”
裴晶晶从他怀里仰起头来，“哥，他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裴莫言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
“哥，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因为头埋在裴莫言怀里，裴晶晶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她是被保护的很好，可她不是傻子。
厉亦渊离婚的事情这么离奇，她哥的反应又这么微妙，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哥哥对不起！”
裴莫言摸摸她的头，“先跟我回家好吗？”
闻言，裴晶晶从他怀里起身，她摇了摇头，“不要，我要在这里等着阿渊哥哥醒来。”
她抬头往上瞧了瞧，“哥，你说这次，他会选择我吗？”
裴莫言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耀眼的阳光也照不亮他心底的晦暗。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生生割成了两半一样。
一边鲜红的心脏雀跃的跳动着，为了自己妹妹的欣喜而开心，另一半暗红的心脏垂头丧气的耷拉着，为了背叛友情在唾弃着他。
他其实想劝劝裴晶晶，让她不要太执着于这个男人。
却也知道，任何口舌在她那里都只是徒劳。
“你……”
裴莫言刚开口，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电话，神情开始变得严肃。
“查到是谁了吗？是……那边的人吗？”
他拿着手机走远了些，偶尔还回头看看裴晶晶。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到他挂断电话收起手机，裴晶晶走上前去挽着裴莫言的胳膊，“你看看你那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裴莫言想安抚她说没事，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我现在要回趟公司，你还要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裴晶晶看了看，再看看哥哥。
看出了她的纠结，裴莫言摸了摸她的头，“想留下就留下吧，照顾好自己。”
裴晶晶略显担忧的看着他，“哥，你没事吧？”
“放心吧，没事！”
直到再看不见裴莫言的身影，裴晶晶才收回了目光。
她想了想，给裴莫言的特助打了个电话，确定公司一切正常后才放下心来。
她的哥哥那么厉害，能有什么困扰呢！
就算有麻烦事，她的哥哥也能解决的很好！
就比如——
厉亦渊离婚这件事。
只要想想，裴晶晶都觉得世界是美好的。
她的想法很好，可是实际上，裴莫言已经抓狂到疯狂拍打方向盘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有人来看，但是阻止不了？”
“不仅阻止不了，甚至连来人是谁都没办法追踪？”
裴莫言都被气笑了，“我花了那么多钱，是请你们来搞笑的吗！”
电话那头的人不停的在和他道歉，姿态已经低到尘埃里去了。
裴莫言扯掉耳机扔到旁边的座位上，烦躁的飙出几句国骂，正好碰到红灯，他一个急刹车身子惯性前倾又被安全带拉回，裴莫言愤怒的拍打了几下方向盘，却也于事无补。
他快速开车到了地方，一进去就看到所有的电脑屏幕上都是一串串的代码在飞。
除了负责人，还有四个人，每个人的桌面上，至少有着三台电脑。
“裴总，对不起……”
负责人的脑门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裴莫言伸手制止了负责人的道歉，“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可以确定，对方真实的IP地址，在Y国。”
开口说话的，是一位头发略长，脸色白皙到有些病态的年轻人。
他窝在椅子里，看起来和背着教师父母逃课到网吧的高中生。
“裴总，这位是我们的主力员工，代号老鬼！”
裴莫言，“……”
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一定会调侃几句。
这次的事情他一直都是和负责人直接联络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些人。
“Y国？”
裴莫言有种预感，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老鬼闻言点点头。
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
“对方技术和我也就半斤八两，但是他的硬件比我好！”
老鬼的声音像是刻意压低了一般，还微微带了点沙哑，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委屈。
裴莫言倒吸一口气，就这些破机子，他已经在他们本来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几十万，他竟然还嫌破？
“裴总，真的很抱歉！”
“现在什么情况！说！那些视频还在吗？”
“还在！”
开口的依然是老鬼，“东西没丢！”
裴莫言还未来得及欣喜，就听他接着说到，“但是不敢保证对方没有复制过去。”
“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鬼的目光终于从电脑前移开，“视频有被动过的痕迹，但是却没有被删除，甚至，我们现在好像都没办法直接删除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视频如果不能删除的话，这就是以后给你定罪的证据。”
负责人一个箭步冲过去，朝着老鬼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他转头对着裴莫言谄笑道，“裴总您放心，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
裴莫言自打老鬼说出那句话后就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他浑身发冷，却又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裴总？”
负责人轻轻的喊了一声，裴莫言回过神来，“把事情处理干净，不然就算我进去了你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明白的明白的！”
负责人点头哈腰的将人送了出去，回过头来朝着老鬼的后脑勺又是一巴掌。
“我又没有说错！”
“祖宗，算我求你了，你爹我可不想这么英年早逝，赶紧把这些处理干净，我们拿钱走人吧！”
“行吧！”
这边老鬼还在努力删除痕迹，那边阿三已经拉着阿大和阿五一起看视频了。
“阿三厉害啊！”
“三哥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