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的目光落在了沈黎身上，沈黎本来想斥责他的想法有些太冒进了，却看到了萧凡眼眸后透露的深意。
昨天晚上回家，她问萧凡到底是如何认识新龙会的人的，萧凡只说机缘巧合，并不愿多解释。
问的多了，萧凡干脆说暴龙的老大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而暴龙是来还那个人情的。
沈黎不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自然不信萧凡口中的话，见他不愿意多说，干脆也不问了。
但是在睡觉前，萧凡却忽然和她说了一句话。
“沈氏是龙潭虎穴，即便你已经拿到了和新龙会的合作，一群豺狼，是绝对不会认一只绵羊为主人的。除非你能成为百兽之王，成为比他们还凶猛的存在，沈氏才能有一线生机。”
“公司的人员安排有很大的问题，从上次玄武堂的人闯进来就能看出来，沈黎，你也不想养一群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吧？”
目光重新落回在萧凡身上，沈黎忽然深吸一口气，随即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整个会场。
“和新龙会的合作，是我和保安部部长萧凡一起殚精竭虑、通力拿下的。”
“如果你们对土地确权书有疑问，我现在就可以和暴龙先生通话，让他亲自为各位解答确权书到底是从哪来的。”
说着，沈黎翻出了暴龙的电话号码，这就直接摁下了通话键。
“喂，沈总，有什么事吗？”
暴龙的声音通过听筒，清晰无比的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沈黎继续开口道，“是这样的暴龙先生，我现在正在公司召开全体员工大会，但是有人对贵方出具的土地确权书有所疑问，所以我想能不能由您亲自为我们公司有疑问的股东元老解答……”
“放他娘的狗臭屁！”暴龙脱口而出就是一句粗话，说出来后又觉得有些不妥，立马开口道歉。
“抱歉，沈总，我不是针对你。到底是哪个倒灶的玩意说不信土地确权书的？我暴龙不说名扬四海吧，但好歹也是威震一方的人物，就滨海这地界，我特么就是一口唾沫一个钉！”
“谁觉得土地确权书是假的？有种来新龙会，当着我的面说！”
暴龙气的都要掀桌了，沈黎的面上也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旁边的萧凡忽然开口。
“暴会长，我们正在开会，当面说可能有些不太现实，要不哪天你抽空开个九龙会，我叫上公司里对此抱有疑惑的人去旁听，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暴龙愣了一下，却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好的萧先生，那今天下午可以吗？我现在就给他们七个打电话……”
黄宗泽整个人都懵逼了，让他去九龙商会旁听九龙会？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云集半个滨海大佬的会议啊！就算每个人撒泡尿，都够把他淹死的！当即赶紧站起身来表示，“沈总，没必要，我就是表达了一下我个人小小的看法，人暴会长那么忙，哪好专门为这点事开个九龙会……”
“这么说，黄老板对这件事没疑问了？”萧凡挑眉问。
“没了没了……”
黄宗泽的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萧凡也对着电话开口，“暴会长，我们这边的疑问解除了，打扰你了。”
“不打扰不打扰，能为沈总和萧先生解惑，是我的荣幸！沈总，期待我们接下来的合作！”
电话到此直接结束，整个会议室内却充斥着一股奇怪的气息，所有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直到沈黎的目光划过全场，开口发问，“现在还有人对和新龙会合作一事有别的疑问吗？”
所有人的脑袋瞬间摇的和统一训练过一样，整齐的可怕，沈黎也放下了手中的合同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行下一项内容。”
“我今年23，今年是我接手沈氏的第三年，可公司的业绩却一年比一年差！诚然，这其中有我领导不力的原因，但除去我个人原因，公司的每位员工都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尤其是在座的各位，就拿黄程经理任职的项目部来说，他所在的部门，已经连续三年业绩垫底了！黄程，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
黄程的脖子缩了缩，从沈黎将电话直接打给暴龙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嗅到了不同寻常味道。
今天的沈总，似乎和他之前认识的沈总不一样了……
下意识的，他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父亲黄宗泽的身上——
只可惜黄宗泽的脑袋低的比他还要低，咬咬牙，黄程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沈总，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啊，那项目部那么多人，我一个一个挨着盯，也盯不过来啊……”
“你也知道，自打郑部长休产假后，部门人心都散了，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一个人干整个部门的活啊！”
“郑部长休产假，你们就懈怠工作，那郑部长要是死了，你们是不是还要跟着一起去陪葬？黄程，逃避不是理由和借口，今天你要是拿不出个合适的说法，就立马给我收拾铺盖卷滚蛋！”
沈黎当场发飙，黄程也一下炸了，梗起个脖子嚷嚷道，“沈总，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郑部长来公司几年？我才来公司几年？我业务没有郑部长熟，需要成长也是很正常的嘛！”
“再说了，我爸可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你怎么能赶我走！”
黄程直接搬出了黄宗泽这尊大佛，而沈黎虽然生气，瞥了一眼旁边的黄宗泽，还是忍耐了下来。
来沈氏三年，虽然她的手中握着绝大部分股份，却依旧没法拿下这群乱臣贼子的心，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沈黎虽然能看到蛀噬沈氏根基的蛀虫，却迟迟不敢动手。
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轻易开口。
就在黄程得意的扬起脖子，以为这场仗又是自己赢了的时候，旁边却忽然传来一阵冷笑。
“瞧你的样子，应该是个小伙子了吧？还需要成长？你要长成什么样？巨婴？”
“臭看大门的！又是你！我告诉你，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分，给我闭嘴！”
黄程见萧凡开口，眼神里满是怒意。
萧凡却把他说的话当放屁，“首先，我不是臭看大门的，我是沈氏的保安部部长，今天既然是全体大会，那我就有权利发言。”
“其次，是你自己能力不佳在先，还有脸嚷嚷上了？不是，这年头真有人把无知当光荣？不会吧？”
“靠！”黄程一下就被萧凡口中的话给激到了，卷起自己的衣袖骂道，“有种你上啊！项目部就是个烂摊子，谁来谁烂！”
“你要是能把这潭死水给我搞活了，我跪下来叫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