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纸条,成王妃便有了底,知道应该怎样做最好,怎样做最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这个王府上上下下,可能不止这一个眼线,也不止旬妃的,还有太子和太子妃的。
所以,必须要让这个眼线走一个“下人死亡流程”,让所有盯着的人都知道,她是一颗弃子,没用了,才不会有人继续盯上她。
成王妃搂住了眼线,温柔地安抚了好一阵,眼线才絮絮叨叨把自己的罪过说了出来。
故作惊讶的成王妃,很快就原谅了眼线,并且对她伸出了橄榄枝道,“我不会怪你,你有家人对不对,在王府外,他们还指望着你养是不是?”
眼线连连点头。
“所以,丫头呀,你也是无辜的,跟我一样是苦命的人。”成王妃说完,又搂住了眼线。
这一招共情很管用。
眼线又一次哭得稀里哗啦。
好半晌,成王妃才又道,“现在有一个机会给你,你要吗?”
眼线微微一愣,旋即点头如鸡嘬米一般道,“要!只要娘娘不嫌弃奴婢,奴婢愿意粉身碎骨为娘娘尽力。”
成王妃暗暗一笑,便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眼线,随后又道,“你放心,你家人我会帮你安排好的。”
说完,便将一个沉甸甸胀鼓鼓的包袱给了她道,“你亲手交给他们。”
眼线摸着硬邦邦的金银,对成王妃已然死心塌地。
“好好休息,记住我给你说的话。”成王妃送给了丫鬟一个温柔的笑。
丫鬟此时此刻,深觉成王妃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将自己从地狱中解救了出来,哪怕是离开的背影,都似乎还残留着光辉。
而旬妃那边,心中气早就伴随着一次次巫山雨下而消弭了,一直想要让人去照顾一下眼线,但是,今日的成王实在是太奇怪。
不仅像是拥有无限的精力,而且,行为举止,似乎有些不受控制,有好些次,都让她感到了害怕。
可偏偏这一次次的登顶,却又让她贪恋不舍,脑袋晕晕乎乎的,已然完全不能做出正确的抉择了。
第二天,天尚未完全亮的时候,眼线的家人便被叫了来。
一瞧见她白色惨白地躺在茅屋里,便放声大哭起来。
“嚎什么?!叫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没规没矩的,王爷和王妃都还在休息呢!”
马厩妇一脸横肉地呵斥道。
“咱们一好好的姑娘送进王府,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呢?!”家人有些委委屈屈地说道。
“哼!好好的?你们也敢说这词儿?要不是她自个儿作死,惹怒了旬妃娘娘,谁能把她怎么着?”马厩妇说完,私藏了一锭银子,将另一锭银子往地上一扔。
“快点儿,趁着还有一口气儿,把人抬走,别死在了咱们王府,晦气!”马厩妇厉声呵斥催促着,生怕这些人拖延,让自己的贪污露馅了。
家人虽然心有不满,但事已至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乃是王府,便忍气吞声地将女儿抬了出去。
回到家中,打发走了亲友,就剩下了女儿和父母。
此时,原本奄奄一息的女儿猛地坐了起来,将私藏的金银交于了父母。
见此情形,父母犹如见鬼一般,心中五味杂陈,深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儿好一番安抚之后,父母才知晓,眼前是好不是坏,顿时抱着闺女喜极而泣。
随后,女儿便写了一封书信,让母亲两天后送去王府,交给旬妃,她谨记着成王妃的计划,也知道,只要有银子开路,这信肯定能送到旬妃手里。
而王府里。
正在逗弄自己饲养的金丝雀的成王妃,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吵闹,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瞧见旬妃衣衫不整,几乎是半敞着身子冲了进来。
“旬妹妹,你这是?”成王妃嘴上说着姐姐妹妹,却半点没有想要给这个贱人掩盖一下的意思。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你你……你快传太医去看看王爷吧!”旬妃一脸的惊恐。
倒是成王妃,不缓不急,甚至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样的装扮,怕是有失体统吧,再说了,谁人不知道,咱们王府里,可向来是你的话更管用,何须来找我?”
“好姐姐!你就别矫情了,王爷他真的出事了!”旬妃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放低了身段求饶。
心中虽爽,但也惦记着成王的安危,成王妃便不再拿捏旬妃,只说道,“怎么回事?”
“王爷好像……哎,咱们一起去看看,你就知道了!”旬妃谨慎地说道,她也知道成王妃在提防自己。
可偏偏,这件事蹊跷异常,而王爷偏偏是在自己屋里出的事,这个时候再矫情,就是引火烧身。
唯一能做,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洗脱自己的嫌疑,并且治好王爷。
成王妃瞥了一眼旬妃,随手扔了鸟食,然后拍了拍手,才慢慢吞吞地跟着旬妃来到了她的屋子。
甫一进屋,顿时就闻到了一股恶臭,成王妃虽然心中早就知道了,但,还是本能地捂住了口鼻道,“旬妃,你究竟在屋里干了什么?”
“不是我,是……是王爷!”旬妃说完,一偏头,就朝着另一边呕吐了起来。
这一下,屋里的味道更精彩了,熏得丫鬟们连忙捂住了口鼻想要退出去。
成王妃一瞧大大咧咧躺在屋中间,双眼紧闭的尽余欢,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扑了过去,扑在身上连喊道,“王爷!王爷!”
“记住方子,要赶在太医来之前给我服下。”尽余欢悄声叮嘱道。
成王妃眼含热泪,轻微点头,旋即继续大声喊道,“你们这些贱婢,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把王爷抬出这污秽之地。”
“是!”
尽管屋里臭气熏天,味道难闻,但是丫鬟们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扔进马厩的人,连忙就过来,七手八脚地就把尽余欢抬去了成王妃的屋。
成王妃在离开之前,狠狠瞪了一眼旬妃道,“好欲妇,要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瞧我不扒了你的皮!”
旬妃只顾着干呕了,哪里有心思跟成王妃斗嘴,只是实在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说疯就疯了,怎么就能做出来在屋里大小便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