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尽管吧，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小散仙，但是也不要这么铜臭好不好？”春姬噘着嘴，很是不满。
“不入流……对于您的夸赞，尽某很开心，哈哈哈……”
尽余欢拿折扇挡住自己的笑容，阿三一瞅就知道，坏了，估计春姬今天在这里交的学费，怕是连博士后都能毕业了。
“不过，你对于钱……一无所知。”尽余欢说着，轻轻地皱了皱鼻子，“钱……是香的。”
眼见春姬撇嘴，尽余欢呵呵一乐，“如果出门忘带了，那……”
话音未落，双眼就开始打量起了春姬，仿佛对她更加感兴趣。
已知其意的春姬忽地被尽余欢的目光一扫，瞬间芳心剧跳，一时间慌乱的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偶然瞟见旁边的阿三，却见他竟然也在窃笑。
混蛋尽余欢，这么看人家干嘛啊，尽管人家美貌绝伦，但……竟然还在看，好吧，我承认他也是挺好看的，烧饭也应该很好吃，拐回家当一个煮夫似乎也不错……
好一阵脑补之后，春姬薄薄的下唇都要被自己纠结得咬出血来了，半晌，方才鼓足勇气，“如……如果要……也要先提亲才行！”
“嘶……提亲？”
老油条尽余欢顿时心如明镜，如何不知道春姬的意思，故意逗道，“在下耳闻百花仙子美艳无双，更听说昆仑三真各有风情，被春姬一说，尽某似乎还真有提亲之意，不知春姬可否牵线搭桥？”
“不可以！”春姬断然否认，一脸的不开心，怎么成给别人做嫁衣了。
坏蛋！讨厌鬼一个，故意让人家胡思乱想，现在又来打击人家，哼！那几个老姑婆有什么好的？都夸出花来了，你给我等着，今天不吃垮你的食斋，我就不叫春姬！
淡雅一笑，尽余欢轻摇折扇悠然道，“今有东海小黄鱼，鲜嫩肥美，多汁可口，值此时节，肉美膏腴，值当……春华之蕾！”
春姬一撇嘴，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盈盈有泽，光华润翠的植蕾放在手里，“就要这个？还以为是我……故弄玄虚！”
尽余欢微翘嘴角，不动声色地就将春华之蕾收进了衣袖里，云淡风轻得仿佛此物从未出现过。
“阿三，去把阿四找回来，烧锅备菜……”
“话说，吃什么呀？”春姬豁地从木凳上站起来，总算进入正题了，说到吃，她都有些口舌生津了。
“椒蕊……黄鱼！”
灶火明晰，炊烟腾起，尽余欢伸手挪开活泉桶的木盖，信手便捞出一尾小黄鱼，随即摁在砧板上，那鱼儿金黄尾鳍依在甩着，足见其鲜。
“咻！”
尽余欢再抄起一双筷子，快准地在小黄鱼张嘴的一刹那便捅了进去，一旋二转三抽，只三下便抽了内腥脏器，而黄鱼儿扔在摆动。
阿三看了一眼旁边双眼瞪得溜圆的阿四，暗中吐槽，真是没出息！随手抹去了嘴角的口水。
忽然，听到动静的春姬从外面伸了一颗小脑袋进来，嫌弃地扒开了阿三阿四道，“眼睛都看直了，让让我。”
言说着，径直走进了厨房，正见尽余欢搅出内脏，随口就问，“手法可真真是精妙得很，但为何不直接开肠破肚呢？”
尽余欢手中不停，也不介意跟春姬搭话，“东海小黄鱼与其它鱼不同，只因其肉形如蒜瓣，嫩似初樱，如果开肠破肚，以刀入身，其肉必散，那样就落了下乘。”
片刻功夫，取刀去腮除鳞，一气呵成，小黄鱼尤有生气。
取水一瓢，除腥洗净，如是再上砧板，花刀一开，即刻白嫩鲜肉如玉兰初现，肉瓣盈盈有汁，饱满鲜嫩犹如春蕾。
“噜……”
忽然，厨房里一声肚子响，阿四转头看向了旁边的阿三，阿三又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春姬。
春姬强装淡然，表情镇定，默不作声地伸手把阿三的脸又给推了回去，只剩下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看着尽余欢……的小黄鱼。
此刻，尽余欢盛鱼入盆，取来秘制的浓香醇厚黑汁浇淋上去，再以清冽如水的汁水上鱼，旋即便放在一旁腌制。
春姬见状，正想问，只听阿三未问先答，“酱油”，阿四瞬间接上，“料酒”。
看来这俩货没少吃啊，步骤都了然于胸了，春姬心中更是期待。
片刻之后，料味入鱼，尽余欢伸手从竹篮中抽取一根大葱，由鱼嘴入腹，随后蛋液和淀粉搅拌均匀，双手行云流水一般抹匀。
东海小黄鱼此时便透体全白。
热锅温油入鱼，只听“刺啦啦”的声音脆响灵动，仿佛已经蹦跶在了舌尖的每一个味蕾上。
“噜……”
又是一声腹响，春姬定睛看鱼，头也舍不得转地直说道，“别看我了，这次是你们俩！”
炖锅微煎，香气盈室。
须臾，鱼身直挺，经得几次翻转后，油炸的黄酥灿烂如金。
木铲抄起，轻巧地放入鱼盘之中。
春姬盯着小黄鱼，耳听得那边传来“噔噔”之声，只见片刻之后，尽余欢便切得大葱、姜片、冬笋摆于盘中。
“好了吗？”春姬有些等不得了，感觉对于自己来说，这就已经很好了。
“别着急啊。”阿三嘴上说着，脸上比春姬还急。
“椒蕊黄鱼，还有椒蕊！”阿四提醒了一句。
话音一落，只见尽余欢将一把翠嫩如鲜的椒蕊撒了上去，旋即端盘放入蒸笼，蒸便是最后一道工序。
眼见蒸笼盖上，小黄鱼消失在眼前，春季三人这才回过神来，刚要问，只见尽余欢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刻钟。”
言闭，便悠然地扇起了折扇。
春姬瞧着尽余欢的样子，半点没有庖厨的狼狈忙碌，倒活像是一个悠闲的公子。
仿佛厨子和公子两种截然迥异的身份便在今夕此地，被尽余欢恰到好处地拿捏在了一块儿，就连做饭都如此洒脱，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道吧。
春姬似乎有点明白了。
“美食佐酒，可饮一杯无？”尽余欢笑眯眯地对春姬问道，满眼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