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喜欢的东西。”花姑子说着，亮出了自己的修长如针的指甲，盈盈有光。
阿四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连忙点头答应。
至于阿三，说肯定不会说，但做还是要做的。
毕竟，猫的面子，是很重要的。
尽余欢带着白染离开了食斋。
踏出食斋门的那一刻，白染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很是舒畅。
“还是出来走走好啊。”白染说着，活动了一下身体，筋骨舒展的感觉不错。
街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贩夫走卒，行脚商人，一派盛世繁华的景象。
白染似乎对一切都很好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好一会之后，回到尽余欢身边，忽然有些惆怅地叹气。
“情绪转化也太快了点吧。”尽余欢瞧着白染说道。
白染叹气说道，“当初青丘的盛况比这里也不差，可是现在……”
尽余欢只得安慰道，“终有破魔一日，青丘之功，普天铭记。”
说完，忍不住苦笑一下，又道，“这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兴许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有些路，还是得走。”
白染神色一黯道，“意义呢？”
尽余欢看了白染一眼道，“意义？”
“对，往前走的意义？”白染也看着尽余欢。
在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桥上，两人对视而站。
桥下满载的行船，桥上来往皆人。
而世间，在一刹那，似乎只剩下了对视的两人。
自从“活”了之后，白染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问题却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在脑海里。
青丘恐怕只剩自己一人。
“不让眼前的人间，成为背后的地狱，你我，只得前行。”
尽余欢说着，指了一圈周围的人道，“蝼蚁？众生？智者？”说着，弹了一个响指。
忽而。
周围的人都消失了。
只剩下了一个神色慌张的妇人，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前脚迈在石阶上，后脚踩在地面上，正要上桥。
尽余欢走了过去，掏出了她衣衫里的一个掐丝景泰蓝的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地上，然后从旁边的蜂蜜摊位上舀了一瓶蜂蜜进去。
随后，又重新装进了妇人的怀里。
“你这是？”白染不明白尽余欢做这些事的含义。
“镇西将军今日还朝，将被派往北边阻击北芜凶魔大军南下，而这妇人得了一锭银子的好处，便要将这瓶无色无味的毒药带进镇西将军府。”
说完，便又弹了一个响指。
顿时，妇人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匆忙又仓皇地往前。
走到桥另一头，向着四周瞧了瞧，便将怀里的瓶子往前一递。
霎时间，虚空中出现了一个小厮，小厮警觉地接过瓶子，便塞进了自己挑子里的白菜心里，随后便往镇西将军府去了。
就在此时，周围恢复了正常的热闹繁华。
小厮和妇人，都淹没在了人群当众，再也瞧不出个独特来了。
“上了这个棋盘，黑子已在布局，你我也得行动起来，肩担苍生，身不由己。”尽余欢说完，交给了白染一个东西，便往桥下去了。
白染打开手一看，竟然是一颗白色的棋子，心中五味杂陈，但似乎已经有方向，不似之前那般迷茫。
“喂，你从哪里得来的？”
白染追上去问，身后……
“咦，我少一颗白子呢？你小子是不是偷子了？”
“去你的，就你那关子的水平，算错不正常嘛！”
……
若说白染刚才还有些方向，有些笃定，有些清醒的话。
现在，站在怡红院外，白染就似乎有些迷茫了。
有人的地方，便有欲望。
青丘亦然。
所以，白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不知道为啥尽余欢带自己来。
“哟~！！！”
老鸨子一声喊，通透整条街，活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父亲。
尽余欢不多废话，掏出了一锭金子道，“安排花魁，就是现在。”
“您这口味够特殊的，之前是俩童子，现在……啧！有钱就行，随便怎么都行！”老鸨子嬉笑着说道，连忙招来龟公带尽余欢进去。
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去。
白染想问，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直到龟公将两人带到地方，尽余欢打发了银子下去。
白染这才连忙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不是去御花园吗？刚才那些人都在看我，尴尬死了。”
尽余欢一笑道，“从这里进皇宫，方便。”
“真的？”
白染倒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命都丢过，脸面嘛也不是什么问题。
正问呢。
一个娇丽蹁跹的身影从屋里走了出来。
并非戴楼儿。
尽余欢知道，戴楼儿已经成了金屋的娇了。
然而，花魁，却不能空着。
摇钱树，老鸨子不能让它死了。
“公子……这是……何意呢？”花魁看着白染，眼神中的意思很是特别。
白染站在一旁，多少有些不自在。
尽余欢呵呵一笑道，“晚上，我们俩借你的屋子一用，你呢，在此喝茶，不打听不偷看不询问。”
言闭，摆了一锭金子在桌子上道，“如何？”
花魁没想到尽余欢有这种癖好，也乐得赚这个轻松钱，省了阿谀奉承，虚情假意，自然点头应允了。
拿出了自己的茶和点心款待两人，等待天黑。
毕竟是情场长袖善舞之人，花魁很快便跟两人搭上了话。
这一来一去，花魁才发现，眼前两人虽然有些奇怪，但言谈举止得体，所言之事物更是博古通今，让人啧啧称奇。
直至入夜，花魁甚至有些不忍结束这一场花前闲谈。
尽余欢再三提醒后，才笑意盈盈地将两人请进了屋里。
关上门之后，白染环顾了一周，总觉得浑身不自在，问道，“现在呢？”
尽余欢一指桌子底下道，“从这里进皇宫。”
“啊？！”白染很是不解。
但，还是信了尽余欢。
两人一路进皇宫，尽余欢便将之前的事一一告诉了白染。
白染断然是没想到，作为君王，竟也干出这等荒唐事。
来到金妃的寝宫，尽余欢悄声说道，“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还山川河海图，去去就回。”
白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