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河躺在地上的时候，甚至已经忘记了今夕是何年。
周承彦点燃了烟，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他并不是纵欲的人，可在面对顾星河时，总有连理智也阻止不了的冲动。
事后，多半是会后悔的。
比如此刻。
周承彦想了又想，张开了嘴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看见顾星河那张哀莫大于心死般的脸，他心中却又觉得有些不爽。
本就是夫妻之间正常的生活，她现在装出一副被强迫的样子又是给谁看？
朦胧升起的烟雾带走了周承彦心中残留的那一丝愧疚。
他灭了烟站起身来，将自己凌乱的衣服整理好。
临走的时候只对顾星河说了一句话。
“我在会场门口等你。”
顾星河没有给他回应。
直到关门声响起，她的嘴角才带上了一丝苦笑。
她坐起身来，礼服的肩带滑落，露出了她红印点点的胸口。
顾星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个口脂模糊头发凌乱的女人，倒是像极了她过去看电影时里头的卖身女。
那一刻，素来对生命有着由衷热爱的顾星河，竟然也浮现出了一死了之的念头。
她是真的累了，与周承彦的婚姻和纠缠耗费了顾星河所有的精力。
可能当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会离她而去。
顾星河想着，缓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的外表，总之在不在意也没有办法遮挡身上的痕迹。
顾星河推开门，却看见顾晚竟然从隔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顾晚的脸色阴沉，脸上的肌肉都因为愤怒而颤抖。
显然是听到了全过程。
可顾星河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打算转身离开。
“顾星河！”
顾晚叫出了她的名字，顾星河却没有停下的打算。
没有办法，顾晚大步向前挡在了顾星河的身前。
“你很得意吧，阿彦明明那么讨厌你，却还是放不下你的肉体。”
“你这种靠着身体爬上男人床的东西，真是下贱！”
顾晚咬牙切齿着，用自己能够想到的最污秽的词语辱骂着面前的女人。
可顾星河的双眼仍旧没有掀起多少的波涛。
她只是垂眼注视着顾晚，良久，突然扯起了一抹笑来。
“你羡慕我？那我和你换怎么样？”
“反正你和周承彦心心相惜，我猜你更喜欢我的身份。”
顾星河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些许的雀跃。
顾晚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她大概率是疯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自甘堕落到这个地步！”
“顾星河，就算你使出这种下作手段，阿彦也永远不可能爱上你！”
顾晚撂下这句话后转身就走了，高跟鞋跺在地上的声音很响，像是以此发泄自己的不满。
不爱她吗？
那就不爱好了。
反正顾星河已经不在乎了。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顾爷爷和院长妈妈的声音时常在耳边响起，有时候又是周承彦的声音，带着顾晚的嘲讽声。
她拖着疲倦的身体，无视了所有人惊讶的目光，朝着会场门口走去。
夜间的风终于让顾星河的脑袋稍稍清醒一些。
顾星河一眼就看见了路灯下的二人。
周承彦微微低着头，双手捧着顾晚的脸，正在深情地吻着面前的爱人。
他的动作这样轻柔，与对待顾星河时截然不同。
顾星河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面前的一切，直到顾晚发现了她的存在，挑衅的看了过来。
她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
笑顾晚和周承彦，也笑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