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清楚郝磊不会就此轻易放弃,他本质上是个爱慕虚荣的人。
当初他追求我,不过是因为我成绩优异,这从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中便可窥见一斑:
“等你成了状元,我在朋友面前肯定倍有面子。”
为了这份虚荣,甚至连移情别恋都要背着我。
前世徐曼曼荣获状元,他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我,成就自己的两全其美。
可既然分手是在放榜前,要说他不知道换卷系统的秘密,我是断然不信的。
放学后,郝磊来到教室堵我,坚持要送我回家。
我早非那个情窦初开的明汐,犀利地察觉出他的种种异样。
比如,他会故意在路上与我保持距离。
每当同桌离开教室时,他也总是不见踪影。
还有他挎包上挂着的,与徐曼曼相同款式的挂坠。
不顾教室里同学的窃窃私语,郝磊亲昵地搂住我,开口道:
“明汐,你妈妈今天特别嘱咐我送你回家。”
话音未落,我便迅速转身,提起膝盖猛击他的要害。
趁着他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我抓起书包,快步离开了教室。
“这里是学校,不是谈恋爱的地方,请你自重。”
我的声音在门外回荡。
地铁上,我感觉有人从后面猛地挤了我一下。
因为担心包里的东西被偷,就赶紧下车检查。
结果发现包里的东西一样没少,反而多了一件东西。
回想起刚才上车时,面前的老道诧异地盯了我半晌,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只差没把硕大的问号挂在脑门上。
取出包里凭空出现的鬼画符,上面歪歪扭扭的符号隐约组成两个字——“借分”。
等回到家后,我对这张符纸沉思良久。
或许那位老道士已经察觉到我重生的秘密,但“借分”……
俗话说有借有还,使用这张符的代价会是什么呢?
6
周末,我去图书馆翻阅典籍,试图找出这张符纸的线索,却始终一无所获。
唯一找到的线索,是这类符咒需要随身携带才能发挥作用。
等到周一,我提前来到学校。
却发现郝磊正坐在我的座位上和曼曼调情。
看到我来了,他立刻收敛了笑容,站起身来迎接我。
“明汐,早。”
他试图表现得若无其事。
“你怎么坐在我的座位上?”
我面无表情冰冷地问道,对他那蹩脚的演技毫无兴趣。
由于郝磊一直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所以班上没有人知道我们是一对情侣。
“明汐你听我解释……”他试图靠近我。
我趁机装作受惊的样子,尖叫一声,用力地拍开了他的手。
“郝磊,请你自重!上次你动手动脚,我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给你留了面子,没有告诉老师。”
我的呼喊声惊动了早早到校的同学,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拒绝和愤怒。
“你还想怎么样?难道想在学校里公然骚扰我吗?”
几个同学见状立刻围了上来,保护我不受郝磊的侵扰,还有人跑去办公室通知老师。
“你们别误会,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郝磊急得百口莫辩,他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突然这样抗拒他。
生怕万一被我甩掉,他心心念念的面子打了水漂。
我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你占着我的座位和曼曼打情骂俏,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但你为了她天天骚扰我,我说了多少次,我真的没有霸凌你的女朋友!”
我的控诉惹来同学们的议论纷纷,他们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平时我只是一个埋头苦读的好学生,而曼曼则是典型的小太妹,与校外的不良少年混在一起,大家对她的风评并不好。
本以为她临近考试会有所收敛,没想到本性难移,她现在这副好学的样子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啥?他俩处对象了?”
“我看到她跑去老师办公室告状,信誓旦旦地说小汐霸凌她。
真能装啊!别人可能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明明是她拉着明汐去讲题的。”
郝磊听到我的说辞,意识到他移情别恋的事情已经败露,没等老师赶来,便气急败坏地离开了教室。
经过我身边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威胁道:
“明汐!你给我等着!”
7
时间飞逝,转眼间高考的日期已经迫在眉睫。
这段时间里,郝磊仿佛变了个人,投向我的目光由先前的恶毒逐渐转变为嘲讽。
显然,他已经从曼曼那里得知了关于换卷系统的秘密,正暗自窃喜,期待着高考结束后看我出丑。
在高考前的几次模拟考试中,我的成绩稳步攀升,大有冲击状元的强劲势头,班主任也一改往日的态度,对我亲切起来。
对于已经经历过一次高考的我来说,这些试题不过是小菜一碟,答案早已深刻于心。
这让曼曼和郝磊喜上眉梢,对我的骚扰也渐渐停了下来。
然而,就在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中,我故意“考砸了”。
这对狗男女不清楚原因,一时间让本来信心十足的两人变得局促不安,生怕影响到我高考时的发挥。
甚至两人牢固的信任也产生了裂痕。
听说在放学路上有人亲眼看见,郝磊在一条小巷中对曼曼使用暴力。
曼曼哭着向他讨饶,不知在说些什么。
面对这样一场狗咬狗的闹剧,我只是淡然一笑。
在前世,郝磊和我分手时,我曾不顾尊严试图挽留他。
但高考放榜后,他便对我置之不理。
见别人取笑我,他甚至在班级群里嘲笑我自作自受。
一边还颠倒黑白,诬陷我因为苦追他不成而影响了高考成绩。
当我绝望地站在学校天台,给他拨去最后一通电话时,他不仅没有一丝同情,反而嘲讽我不知天高地厚,挑衅地说:
“那你跳啊,不跳我瞧不起你!”
8
高考的日子终于如期而至。
我按部就班地仔细检查了每一个答案,交卷走出考场。
父母在考场外等候,看到我出来后,他们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安抚着我的情绪。
“这次考试还是挺有难度的……”
我看起来比他们更加轻松自在,甚至需要转过来安慰他们。
“……所以我觉得,今年应该是稳了。”
徐曼曼紧随我之后走出考场,听到我的话后,她明显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换上了一副嚣张的表情,不屑地对我冷嘲热讽:
“诶哟~什么稳了?”
“有人该不会是考试考晕了吧?我交卷的时候可是看到她连答题卡都没涂呢。”
妈妈听完脸色一变,紧张地抓住我的肩膀,急切地询问:
“答题卡都没涂?汐汐,你记不记得你涂了答题卡没有?”
我紧紧地搂住妈妈,坚定地重复了好几遍“我涂了”,她才终于放下心来。
随后,我转过头,冷冷地对同桌反讽了一句:
“曼曼,我劝你还是仔细回忆一下,那张白卷该不会是你的吧?”
同桌并没有被我的话激怒,反而更加趾高气昂,挽住郝磊的胳膊扬长而去。
在等待成绩公布的这段时间里,听说徐曼曼到处宣扬自己的高考成绩。
就连知道她几斤几两本事的人都被说动了,对此将信将疑。
她家为此提前准备了庆祝会,举办了几场为期三天三夜的流水席,那叫一个热闹。
终于,等到高考放榜,揭晓成绩的那天。
我坐在电脑前,紧张地掰着手指,对“借分”符能否生效感到十分忐忑不安。
刚输入完准考证号,正准备敲下回车键,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我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徐曼曼的尖叫和怒吼:
“明汐!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系统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她的声音中满是恐慌。
9
我装作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用戏谑的语气回应徐曼曼的愤怒:
“啥?徐曼曼你扯什么疯?”
“我问你呢!为什么我的答卷是白卷?!”
她愤怒地质问我,声音带着不可置信,显然已经气得语无伦次。
面对她的歇斯底里,我只是平静地掏了掏耳朵,轻松地反驳:
“徐曼曼,别怪我没警告你,你交白卷跟我有屁关系?再骚扰我,我把你拉黑了哈。”
说完,我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任由手机在桌上一次次响起,不再理会她的任何骚扰。
与此同时,我的父母也从屋内紧张地走了出来,探出半颗头向我抛来期待的目光。
“稳了,你们放心吧。”
我比划了个OK的手势,心中的不安已经被徐曼曼那通电话一扫而空。
看来那张“借分”符真的发挥了作用,不仅让我没有受到换卷系统的影响,似乎还反制了它。
徐曼曼原本通过系统将我们的答卷交换,让我拿到了她的白卷。
我又通过“借分”符将她的分数“借”了过来,导致她又变回了白卷。
搁这卡bug呢……
轻松地敲下了电脑上的回车键,屏幕上却没有任何显示。
父亲显得有些慌张,他把头凑近屏幕,好像想要直接钻进去查看结果。
“这……这这这!成绩呢?”
所幸妈妈见多识广,或是之前做足了准备,拉着爸爸回到了沙发上。
“老明!你就别瞎操心了!人家前五十名都查不到成绩的,咱们就安心在家等学校的喜报吧!”
看着妈妈那幸福而骄傲的笑容,我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妈~”
紧接着,家里的手机陆续响起,群消息的提示音此起彼伏,振动个不停。
“老明,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什么时候让你女儿来帮我儿子补补课吧,他今年都高二了,可愁死我。”
前世那些势利眼亲戚纷纷打电话来道贺,声音里不乏虚伪地恭维。
校长亲自来到我家拉横幅,紧紧握住我的手,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省理科状元!
另一端,徐曼曼和郝磊的境遇则截然不同,两人此刻正被一片阴霾所笼罩。
“徐曼曼,给我个解释!”
郝磊怒吼着,眼中充满血丝,将所有的不甘都指向徐曼曼。
10
当我回到学校领取毕业证书的那天,徐曼曼一袭淡蓝色的长裙站在教室门口,等候着我的到来。
她的装扮与往日那个小太妹的形象大相径庭,显得格外文静。
然而当我出现时,她仍旧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额头上迸起了青筋。
“明汐,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知她是哪来的自信,毫不知耻地开始逼问起我来。
郝磊陪伴在她的身边,徐曼曼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安抚了他,使得郝磊望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解释什么?解释一下你的白卷吗?”
我毫不留情地揭开她的伤疤,用讥讽的语气在她痛处上撒盐。
“这不是你出考场时自己说的吗?”
接着,我模仿着她当时的语气,将那些话一一还给她。
“有人该不会是考试考晕了吧?还在电话里说什么系统出了问题。
全国这么多考生,怎么就你的分数出错了?”
见我还在装疯卖傻,郝磊终于忍不住插话,揭露了徐曼曼的秘密:
“你别装了!曼曼有换卷系统,她明明已经把白卷和你换了,为什么你还能拿到状元?”
我带着怜悯的眼神,双手轻轻覆上徐曼曼的脸颊,用一副关心的口吻劝慰她:
“曼曼,要不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还有你,郝磊,你也去看看吧。
这样的瞎话你也信?怎么换了新欢,连智商也换新了?”
我的劝慰没起效,郝磊将我推离曼曼,坚定地说道:
“不可能,我和曼曼亲自试过,上次我摸底考试的白卷就是她换过去的。”
他突然意识到说漏嘴,但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那次摸底考试郝磊因为交了白卷而被班主任痛斥,竟然是因为徐曼曼的换卷系统。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最后的状元是我,而不是曼曼呢?”
我将这个疑问抛回去,继续蛊惑郝磊:
“有没有可能,她得了癔症?或者……”
我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悄悄在徐曼曼的耳边说着:
“她的书包被你偷偷诅咒了?”
我顺势挽起郝磊的手臂,像以前一样亲昵地摇晃着,然后俏皮地朝着徐曼曼吐了吐舌头,一副无辜又得意的样子。
“曼曼,真对不起~你也别怪郝磊,他都是为了保护我嘛!”
11
郝磊原本怒火中烧,但见我态度突然转变,不由得心中一喜:
“明……明汐,你还愿意接受我?”
我板起脸,装作生气地捏住他的鼻孔,娇嗔地回答:
“你还装!真是的~曼曼,我跟你直说了吧。
其实郝磊早就把你有换卷系统的事情告诉我了。”
“为了保护我高考不受影响,所以我们才陪你演了这么一出戏。”
徐曼曼听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惊诧地指着郝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而郝磊面对我编造的谎言,却没有否认。
在他看来,如果能借此机会重新赚得面子,比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
“郝磊!我弄死你!”
徐曼曼的太妹本性彻底爆发,她从包中抽出一把西瓜刀,直刺郝磊的腹部。
郝磊痛呼一声,内心的暴戾也被激发出来,他一脚将徐曼曼踢飞。
两人都倒在地上,一时无法起身。
我见状赶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赶到,幸好徐曼曼刺得并不深,且未伤及要害器官。
郝磊在急救室中苏醒过来后,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周围值班的警察见他苏醒,立刻通知了其他警员。
我也被从家里传唤过来说明当时的情况。
病房外聚集了许多记者,都想抢在第一时间报道高考状元的八卦事件。
警察开始向郝磊询问案情:
“徐曼曼为什么要捅你?”
郝磊偷偷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某种提示。
见我不为所动,他转过头对警察说:
“因为我在她的包里下了诅咒,她以为自己高考没考好都是因为这个诅咒。”
警察听后不由嗤笑出声,随后又严肃地制止郝磊:
“严肃一点!”
另一位警察拿着一份笔录走过来,与郝磊的笔录进行对比。
“嗯?双方的说辞竟然一模一样?”
显然,警察也很少遇到这样的案子,两个考生因为一个所谓的诅咒而大打出手,甚至差点闹出人命。
困惑不已的警察最终离开了病房,顺便驱散了记者。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郝磊。
他不敢直视我,害怕自己的期待会落空。
我则如他所愿,冷冷地说道:
“郝磊,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我们早就分手了。”
12
郝磊听到我的话心中一震,不敢置信地抬头盯着我,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明汐,你在开玩笑对吧?我都替你背锅了!”
我冷笑着,不屑一顾地回应他:
“什么锅?在徐曼曼的背包里放一张符纸?你也看到了,警察根本都不信这些封建迷信的。”
我对于目前的局面感到十分满意,不仅报复了渣男,也复仇了恶女。
这一对在前世将我推入绝望的狗男女,如今被我巧妙设计,一个锒铛入狱,一个躺在病床上。
为了让郝磊更加痛苦,我继续扎他的心:
“知道为什么徐曼曼会对你泄露换卷系统的秘密深信不疑吗?因为那个秘密,她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你猜猜看,我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理会陷入沉思的郝磊,我轻快地转身走出了病房。
接下来,我打算去看看徐曼曼。
听说郝磊那一脚踢得不轻,导致她伤及器官,这辈子都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当我到达警局时,徐曼曼的父母也在场,他们正向警察哭诉着,情绪十分激动:
“同志,我给您跪下了!”
徐母不顾一切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试图为女儿求情。
“我家曼曼是好女孩,肯定是……肯定是那个郝磊的错!”
这种不问青红皂白、急于撇清责任的态度,难怪会教育出徐曼曼这样的小太妹。
在得到警察的允许后,我走进了审讯室,去见徐曼曼。
与其说是看望,不如说是去告别。
当我带着讥讽的笑容推门而入时,徐曼曼那原本毫无血色的脸庞瞬间涌上了一抹红晕,显然是被我气得不轻。
“听郝磊说,他在你的背包里塞了一张符纸?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
我明知故问。
那张符纸已经被作为证物收起来了,警察显然不会相信那些玄乎的证词,连指纹都没有检测,自然无法将我与符纸联系起来。
徐曼曼没有看我,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那是你命好,如果不是郝磊从中作梗……”
“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他真的有机会把符纸放进你的背包里吗?而且还是那么隐蔽的夹层里。”
我一句话就让徐曼曼的脸色变得铁青。
我本想离间他们两人,让他们相互猜疑,但又想到他们迟早会回过神来,于是我索性继续说道:
“你虽然故意伤人,捅伤了郝磊,但想必也不会被关太久。
不过,你的换卷系统,显然就没这么幸运了吧?”
“借分”符有借有还的原则,因为换卷系统的干扰而没有生效,所以便由系统承担了这份代价。
徐曼曼的任务失败,系统又受到诅咒的影响,早已解绑逃之夭夭。
“如今你没了系统,不过就是个废物罢了。”
我冷冷地说道,进一步刺激她。
徐曼曼被我一激,暴怒而起,却被手铐牢牢束缚在桌角。
我静静地看着她挣扎,等她稍微冷静下来后,我又再次割开她的伤口:
“听说你们家这两个月,为了举办升学宴借了不少钱,就等着你考了状元拿到奖学金再还回去呢。”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真相,正等着看你们徐家的笑话呢。
刚才我还看见你爸妈跪在外面求情,那场面……啧啧,真够丢脸的。”
徐曼曼不顾手腕的勒痕,挣扎着贴近我:
“老娘肯换你的状元,那是你的荣幸!”
“等老娘出去弄死你!”
13
第二天的新闻头条,整个版面都是关于我的八卦。
“高考状元卷入情杀风波!”
正文里添油加醋,极尽夸张之能事,编造了不少关于徐曼曼和郝磊之间的绯闻。
甚至将学校里郝磊骚扰我,被我以正义之名给予其“爆蛋一击”的往事也挖掘出来。
那句“这里是学校,不是谈恋爱的地方,请你自重。”也被广泛传播,成了我们学校的名言警句,为后来的学弟学妹们树立了更高的道德标杆。
至于报纸上提到的“诅咒”一事,则被轻描淡写地带过,仅在校园里流传的闲言碎语中,还保留着些许神秘色彩。
郝磊出院后找到了我,不过并没有死缠烂打,只是好奇我是如何得知换卷系统的秘密的。
我自然不会向他透露真相,悄悄将郝磊的不良记录通过匿名信的方式寄给了他的大学。
随着事件的发酵,大学最终决定将他劝退:
郝磊和徐曼曼原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但后来郝磊混入了校外的不良少年团体,而徐曼曼恰好也是那个圈子的一部分,两人因此而拉近了关系。
往往学习不好的不良少年的团体中,都会对学习成绩有一种异常的执着。
受到这种氛围的影响,郝磊向我告白,试图在团体中提升自己的地位。
但那个圈子并不大,他和徐曼曼的关系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
因此,当爆出徐曼曼和他之间的所谓“情杀”事件后,郝磊在朋友圈里迅速“火”了一把。
家里人知道他这几年的校园经历,气得把他的头发剃光,送去山中修行。
不过那山里猴子猖獗,在一次争执中,他被猴子推下了悬崖,落下了终身残疾。
正应了他曾经那句怂恿:
“那你跳啊,不跳我瞧不起你!”
然而,徐曼曼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14
最后一次见到徐曼曼,是在大学毕业几年后。
那天,我偶然在商场里瞥见了一抹熟悉的淡蓝色长裙,只是裙子已经浆洗得发白。
徐曼曼一手牵着一个小孩,背上还背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孩子不停地哭闹,她似乎已经无计可施,总也哄不好。
这时,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走到她身边,眉头紧锁,先是狠狠地踢了徐曼曼一脚,又粗暴地扇了婴儿一巴掌。
徐曼曼没有来得及保护孩子,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流泪。
我从高中同学那里听说,当年徐曼曼的父母为了给她撑面子,不惜借高利贷举办了多场庆祝会,并且对外放出豪言,不收任何贺礼。
然而,当高考成绩公布后,他们一家傻眼了。
想要补收贺礼却发现为时已晚,大家都在看他们家的笑话。
原本希望依靠高考状元的奖金来偿还债务,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
高利贷老板狮子大开口,对他家索要两百万,徐曼曼的父母无力偿还,最终只能把女儿“卖”给了高利贷老板,并亲手把她绑去老板的房间。
没过多久就怀了,接连生下两个女儿,被老板嫌弃得不得了。
被高利贷老板抛弃后,她的父母为了还债,只能继续“卖”女儿,几年时间里又给人生了两个孩子。
现在,不仅债务没有还清,连孩子们的抚养都成了问题。
后来,村里的一个单身汉看上了徐曼曼,愿意出一万块彩礼娶她,就是我在商场里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商场里,徐曼曼那副任由打骂的委屈模样,与我记忆中那个骄纵任性的她几乎无法联系起来。
之后便再没她的消息,可怜她高考用尽手段,却一日大学都没上过。
15
同一天,我还意外地在商场里邂逅了昔日地铁上遇见的老道。
但他只是匆匆从我身边走过。
仿佛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