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路过的众人一脸惊讶的瞧着莫名其妙掉下来的男人,再抬头看看站在二楼 面无表情的萧寒,路过的众人小声议论几句,然后就快速散去,丝毫没有看热闹的心思。
将窗户关上回到座位上,这时候,大内侍卫统领刘将军一脸开心笑容的端着一杯酒来到了萧寒面前,吼着大嗓门爽朗的笑着,“国师就是豪爽!比那些读书人要男人气概的多!来!为了国师刚才那惊人的举动,在下敬你一杯!”
萧寒笑呵呵的端起酒杯和刘将军对饮一杯,而这时候,京城巡抚马大人则是一脸担忧的表情,“国师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刚才那么做,怎么说也是不妥的吧?”
“有何不妥?”萧寒一瞪眼,问道,“你们可要为我作证,是他污蔑我不学无术,诽谤我有欺君之罪在先,我刚才和他打赌,他也同意了的吧?所以我又没有欺负人,为什么会说我举止不妥?”
巡抚大人一愣,随即,旁边的刘将军爽朗一笑,“没错!就是那小书生无礼傲慢在先,他和国师的赌注,我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要是那小厮不服输,老子就砍了他的脑袋!”
这顿丰盛的午餐因为一个自以为是的状元而搞的气氛尽失,吃着嘴里的山珍海味,萧寒和这一桌子上的大臣们吃吃喝喝,与京城巡抚和大内侍卫统领倒是颇有聊头。
尽兴了一下午,推掉了去京城怡红院的主意,萧寒回家倒头就睡,让一直等着萧寒准备让萧寒读书认字的依云气的撅着嘴一阵不平。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有亮,萧寒正搂着皮肤光滑的依云躺在被窝里的时候,卧室的门板被敲的咚咚响,“国师,夫人,宣政殿魏公公求见!”
小丫鬟清脆的嗓音吵醒了熟睡的萧寒,皱着眉头睁开睡眼迷茫的看了看四周,还是依云最先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羞着脸将身上的被子捂紧,然后对萧寒说道,“宫里,难道皇上有什么事情找你么?”
皇上能有什么事情?萧寒郁闷的起来穿着衣服,立刻想到了昨天遇到的那个状元,看来,他背后的靠山冒出头来要向自己讨回公道了?
起身,急匆匆的推门走出去,萧寒就看到皮肤白皙两眼低垂的魏公公,还穿着朝廷里蓝色的太监服,衣服上的蟒蛇图案栩栩如生,让萧寒顿时就恢复了精神,“魏公公好久不见,来这里有何贵干?”
“哎呀!国师你还能睡得下去!咱家问你,你昨天是不是真的把礼部侍郎给打了?怎么这么大胆呢!”魏公公苍老的脸上皱纹绷得紧紧的,一脸担心的瞧着萧寒,萧寒不好意思的一笑,点头道,“过奖过奖!”
“……”魏公公一脸无语,而这时候,萧寒才认真的解释道,“我们是有赌约的,如果我在一杯茶的工夫里对应他的题目做出一首诗,就把他从二楼扔下去,魏公公难道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没错,今天长孙丞相回朝,听到这件事情后,表示要为礼部侍郎讨个说法呢!”魏公公的尖尖的嗓音急切的叙说着今天早朝上的事情,萧寒一愣,随即很是奇怪的问道,“长孙丞相是谁?怎么有两个丞相?”
“哎呀!国师哎,曹丞相是右丞相,长孙丞相是左丞相,他们二人辅助皇上治国,地位几乎不相上下,剩下的事情,咱家在车子里跟你说,喂,那个谁,去给你们家老爷呐朝服来!”
魏公公使唤的是敲门的丫鬟,本来,萧寒年纪不大,是不需要丫鬟喊老爷的,但是又不能喊‘公子’这种不够尊敬的称呼,所以丫鬟们一直用‘国师’这个词汇,如今魏公公着急了,也顾不得什么了,亲手帮萧寒穿上朝服,两个人步履匆匆的跑出国师府,坐上了马车。
“长孙丞相今天刚回京城,听说了国师你昨天的事情后,表现得很是震怒,请求皇上治国师你的罪,不过皇上和曹丞相这次都齐齐否定了,长孙丞相却仍追着不放,非要国师你上朝去,咱家这才匆匆的赶过来宣你入宫。”
萧寒坐在马车里静静的点头,长孙丞相?原来,在自己仕途前面阻挡着的,不单单是几个二品大员这么简单啊,突然冒出来一个左丞相,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马车一路到达了皇宫北门,两人下车,一路小跑,借着昏暗还未天明的天色跑过朱雀大街和天坛,终于闯进了宣政殿内。
跨进宣政殿的门槛,萧寒只是弯腰,却不跪拜,“叩见皇上。”“老……先生请起。”坐在大殿之上的嬴政戴着金丝翼善冠,穿着一身金黄色的龙袍,小人故作成熟的挥挥手道,“快快赐座!”
萧寒这时候抬头,才发现嬴政两边,就是两位左右丞相了,坐在宣政殿右边的曹操一脸不满的用小眼睛盯着对面的丞相。
萧寒眼神看去,眼中顿时一亮,这个长孙丞相,明显比曹操年纪大许多,五六十岁的年纪,白色的长发扎在脑袋上,白色细长的胡须下垂到胸前,一张衰老的长脸上却仍有些许精神。
仙风鹤骨的模样,和曹操那阴沉昏暗的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道皇上召我入宫,有何急事?”萧寒装傻充愣的问了一句,同时转头看向四周,满朝文武中,萧寒很快就发现了昨天被自己从窗户摔出去的那位去年状元公,如今的礼部侍郎小哥。
昨天从酒楼摔出去,不是脸朝地,所以没有鼻青脸肿的,只是弓着腰有些驼背的咬牙切齿的瞪着萧寒,那是一种浓浓的不服眼神。
“老夫只是回家奔丧了几日,重回到京城,竟然听说皇上找了一位老师,而且还很年轻,今日一见,没想到果然如此啊。”长孙丞相摸着白胡子,有神却不凌厉的眼神盯着萧寒上下打量了一番,“真难想象年纪轻轻,你就有七步之内作诗七首的学问,不过,持才傲漫,这样可不好,国师对于昨天殴打礼部侍郎的事情,有什么交代?”
交代?萧寒冷笑一声,瞥眼看向那个礼部侍郎,此刻他已经扭回头直勾勾的看着大殿之上的长孙丞相,有这座靠山在,他不必害怕萧寒胆敢放肆,不过,他大大低估了萧寒的肥胆。
萧寒抬头,没有先回答问题,而是拱手,微笑着说道,“这位是长孙丞相?第一次见面,在下有些失礼了,因为,从我踏入京城到现在,都只知道京城只有一位丞相陪在皇上左右,没想到还有一位长孙丞相,因为长孙丞相的大名我从未听过,所以,失敬失敬了。”
萧寒的这个反击还算漂亮,坐在大殿之上的曹操乐开了花,眯着小眼睛默默无语的微笑着,论名声,他曹操确实压着长孙丞相名扬四海!如今见萧寒当着文武百官这么夸奖自己,曹操更是开心得意了。
长孙丞相的脸色不好看了,他怎么说也是一个丞相,被人如此看清,心里实在不爽的很,刚想要说话,萧寒却又问道,“这几天都没见到长孙丞相,丞相是回家奔丧了?”
长孙丞相沉住气点点头,不温不火的嗯了一声。“你爹死了?”萧寒眉毛一扬,再次直接的问道,这一下子,满朝文武,包括十三岁的嬴政,都听的出萧寒这话中带着些戏谑,就像是骂人调侃一般。
你爹死了?偏偏,长孙丞相还不能摇头,咬着牙看着萧寒那嘴角那幸灾乐祸的笑意,想到自己那百年的父亲,长孙丞相一阵头疼,咬着牙揉着额头缓缓说道,“家父活了百年,是时候走了!”
“哦,原来丞相的父亲真的死了!”这调侃戏谑的语气,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关心问候,而是伤口上撒盐了!萧寒笑呵呵的撇了撇大殿之上各位大臣,然后才说到,“今天一起床,召我入宫的魏公公就说,我昨天打人了,打得还是礼部侍郎,当时我就很惊奇,我和礼部侍郎喝酒作诗,惬意的很,怎么会有人出言中伤我呢,你说是不是,那位礼部侍郎兄弟!”
萧寒伸出手指向了藏在人群中的礼部侍郎,提高嗓门问道,“侍郎兄,我昨天是欺负你了么?”
礼部侍郎不说话,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心虚,而这时候,长孙丞相开口道,“你昨天将礼部侍郎从酒楼二楼扔下去,人人都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狡辩的?皇上,老臣认为,这帝师,不要也罢!”
“放肆!你一个区区宰相,竟敢对皇上的老师如此无礼!老朽没治你的嘴,就已经很不错了!”萧寒开口高喝,这语气和那‘老朽’一词,两满朝文武脸色都是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硬憋着。
“你!皇上,你看到了吧,这萧寒粗暴无礼,怎么配做皇上的老师!”长孙丞相面朝皇上一个劲的蛊惑要嬴政撤了萧寒的职位,萧寒却又是这般容易被吓到的?
“我哪里无礼了,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身为帝师和国师,这一国之师,身份嫌贵,你一个区区丞相,在皇上之下,不喊我一声国师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直呼其名,这不尊师重道的行为,我都可以劝皇上将你这宰相的职位撤掉!”
长孙丞相气的一张苍老的长脸满是不忿之气,紧紧抓着座椅的扶手,他很是不甘的瞪着萧寒道,“那是你不懂礼数在先!将本朝礼部侍郎丢到大街上,这是多么残暴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