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维祯和肖应宁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是在一个月以后,和他一起坐火车回家。本来他们放暑假的时间是不一样的,肖应宁是研究生,放得比文维祯晚一点,所以文维祯在学校等了他几天。
他们两人是同一班次的高铁,他回G市,文维祯回S市,他比文维祯早一个站下车。那天文维祯和肖应宁并排坐在一起,四个多小时的车程,她却不太想说话,因为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两人一路沉默着,文维祯坐在靠窗那边,一路上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鼻子里充盈着肖应宁身上的味道,这种味道她也说不上来,不仅仅是洗衣服或者是洗衣液的味道,而是淡淡的洗衣皂味和清爽的沐浴露香味的混合,很好闻。突然有一刹那,文维祯很想问他用的是什么沐浴露,但又觉得不好意思,因为这样对方就能察觉到她在偷偷闻他。
就这样文维祯在纠结中睡着了,不知不觉,她的头慢慢歪向了肖应宁的肩膀,等醒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把头完全靠在了肖应宁的肩膀上,就赶紧把头从肖应宁的肩膀上挪开。
转过头看幸好肖应宁也睡着了,文维祯心里暗自庆幸,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嘴,发现嘴角还残留了一丝口水,连忙往肖应宁肩膀上一看,果然他的肩膀上有一片被口水濡湿的痕迹,“真是丢人”,维祯骂了一句自己,赶紧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纸巾想把那片口水印给擦干净。
可是那片口水印已经擦不下来了,而且她的动作幅度有些大,肖应宁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抬头看向文维祯,发现她正在擦着自己肩膀上的什么东西,“你在干什么?”
文维祯吓了一跳,“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睡着了,”她指了指他肩膀上的还依稀看得见的水渍,“没什么,你流口水了,我帮你擦掉。” 肖应宁怀疑地看了文维祯一眼,“我睡觉很少流口水。”
“你怎么知道你睡觉不流口水?我妈还说自己睡觉从不打鼾呢,只是她自己听不见而已。”文维祯急中生智,“来,给你,你自己擦。”说着把纸巾扔给了肖应宁。
肖应宁接过纸巾,把它扔进了旁边的垃圾袋里,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湿巾,一边擦一边淡淡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文维祯的脸一红,呆滞了几秒,心想:“我要怎么回答呢?是承认还是不承认呢?”
就在她正在思考怎么回答的时候,肖应宁抬起头看着她,“你没有男朋友吧?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挺合适的,毕竟从小认识,都不用进一步了解对方了”。
“呃,”一瞬间文维祯有些激动,不知道说什么,感觉盼望很久的东西突然砸到了她头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肖应宁,“你喜欢我吗?从什么开始?”
“你的反射弧真长。”他仿佛在嘲笑她一样,“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你很亲切,再说我从小就很喜欢你啊,你忘了,小时候我经常背你呢?”
文维祯听了嘟起嘴来,“这两种喜欢又不一样,小时候那是小朋友过家家,现在我们大了。”
“是不一样,我现在喜欢你,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肖应宁很真诚地望着她,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我很高兴,真的,那天在画廊遇见你,就像自己丢失很久的东西回到自己身边一样,这种感觉很特别。再说,我看的出来,你喜欢我。”
“怎么看出来的?”文维祯有些疑惑。
肖应宁得意洋洋地笑着,“你经常看着我脸红加发呆,要不是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会认为你是一个花痴。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文维祯听到他的话并没有生气,而是看着他的微笑,感觉自己仿佛被他的牙齿迷惑了,不禁笑出声来。
“你在笑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的牙齿很像电视剧里的广告,很白很大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文维祯直勾勾地望着他,他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神情不自然地把自己的嘴给闭上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不要岔开话题。”肖应宁提醒道。
文维祯叹了口气,“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只不过你不知道。”
“有多早呢?”
“很早很早。”文维祯看着肖应宁的眼睛,“那我们现在真的算是在一起了吗?”
“什么算是,就是。”肖应宁笃定地说。
文维祯觉得真的有五百万砸向了她,恍惚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我有些不适应。”
肖应宁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上,“那我们要适应一下。”
其实文维祯没有和肖应宁说过,他第一次握着她手的时候,她的内心毫无波澜,以为会有的心动丝毫没有出现,那个时候她以为是因为两人过去太熟了,后来才知道,如果盼望一个东西盼望得太久,当它真正出现的时候人其实早就没有惊喜了。
在后面的时间里文维祯靠着肖应宁睡着了,也不在乎自己流不流口水了。
肖应宁在文维祯提前一个站下车了,她在车里目送他远去。到S市之后,文维祯独自一个人出了车站,苏桃来接她:“爸爸还没有下班。不然他也要来接你。”
“我和妈说不用你们来接了,多麻烦呀,我自己打车回来就行了。”
苏桃过来很自然帮她提过手中的袋子,“没事,反正我也放假了。”
暑假回家自然是高兴的,文维祯和苏桃都很兴奋,苏桃今年高中毕业,她要好好陪她浪一浪。
因为苏爸爸管苏桃管得很严,所以她们在家里口头商量并不方便,对于要说的事情就会互相发QQ信息。刚吃过晚饭她就收到了苏桃的信息:“我们等一下一起去音乐酒吧。上次同学带我去过,氛围很好。”
文维祯回复道:“好啊,但是不能和爸妈说。免得我妈说我把你带坏了。”
“那是当然。”
两姐妹迅速收拾完碗筷以后,苏桃坐在了正在喝茶的苏爸爸旁边,撒娇道:“爸,我和维祯出去逛逛街,你要给资金啊。”
苏爸爸无奈地翻出自己的钱包,“说吧,要多少?”
苏桃伸出一根手指头,“嗯,一千就够了。”
苏爸爸数了一叠钱递给苏桃,“你们几点回来?”
“大概十一点?”
“不行,姑娘家家的,十点之前必须回来,万一出事怎么办?”
“不会的,我们两个人呢!你就放心吧,我们尽量早些回来。”苏桃赶紧拉着文维祯的手出门,悄悄说着:“快点儿,不然老头儿反悔了。”
出了家门,文维祯有些好奇,“那家音乐酒吧究竟有什么把你迷得这个样子。”
苏桃有些不好意思,“有一个特别帅的歌手,唱歌也好听。”
文维祯望着苏桃一脸痴迷的样子,“很帅吗?”
“那是,你不相信我的审美吗?不说了,他今晚八点半开始唱歌,快来不及了。”苏桃招了一辆出租车,“等会儿你看见就知道了。”
这家音乐酒吧并没有文维祯想象的那么闹,很多人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卡座上,喝着酒,听台上的男歌手弹着电吉他唱着情歌而已。
文维祯看着苏桃在一旁听得如痴如醉,不禁想笑,因为这天晚上她终于知道了苏桃喜欢的男生类型是什么了。
那个歌手黑黑瘦瘦的,脸庞算不上精致,只能说是轮廓分明,神色中还有一些沧桑感,并不是文维祯想象中的那种帅气,看到那个歌手维祯变得很放心起来,毕竟她经常看狗血小说,里面经常写到姐妹两人喜欢上一个男人之类的,看来她和苏桃虽然脾气相投,但是看男人的审美还是不一样,她们喜欢上同一个人几率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