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润走后,方浏看着新签的合同笑得嘴都合不拢。
“方总,您这是在看什么呀?有我好看吗?”一个女人扭着水蛇腰,环住了男人的肩膀。
她是刚拿了新人奖的三线小演员,更是舒宜原本那部新戏里,替代她的女主角。
方浏狠狠地在女人身上揩油,邪恶地笑道:“当然没有你好看,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比以前更好看了。来,让我再仔细看看~”
“讨厌~”
突然,只听嘭的一声,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冲进办公室,把办公椅上正缠绵的二人吓得不轻。
“怎么这么鲁莽!滚出去!”方浏瞪着来人,一副被坏了好事的神情。
秘书喘着气,拆开手里的资料袋,“AMC集团要对公司撤资!之前投的那几部电视剧……”
“滚滚滚!别坏老子好事!”方浏挥手赶人,秘书怔住了。
“是AMC啊!方总!”
“我管他是AMC还是WC,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撤资,我都不怕!”
司徒润可是刚答应要和他合作的,一个二叔,还能斗不过司徒擎这个小辈?
司徒家家大业大,难道比不过AMC——这个司徒擎刚创立没几年的公司?
他才不信!
——
夜深了。
阮萌走出门,才发现天上下起了绵绵细雨。
不知怎的,今天司徒擎离开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很惆怅。
甚至有种在雨中走走,好好清醒清醒的冲动。
迈出脚步,雨点落在她的身上,阮萌伸出手,雨滴落在掌心,冰凉的触感沁入皮肤。
她苦涩地笑笑,缓缓往前走着。
突然,一个阴影笼罩在头顶。
她微微抬头,便看见一把蓝色的雨伞撑在半空中。
撑着雨伞的手上,还贴着一块医用胶布,那是刚刚挂水的痕迹。
只不过这些,阮萌没能注意到。
“萌萌……”是沈一墨的声音有些沙哑。
阮萌与他对视,却在触及他眼里的万千柔情时,不自觉闪躲开。
“你怎么还在这?”
“我在等你下班。”沈一墨轻描淡写。
实际上,他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不忍心打扰他,他就一直坐在大厅里,默默等着。
只可惜,刚刚阮萌走出来的时候心事重重,竟然都没能看到他就坐在不远处。
沈一墨跟着她,将她淋雨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
“萌萌,你最近状态不太好,我陪你一起散散心吧。”
“倒没有对我造成太大影响。”阮萌还以为他说的是被网暴这件事。
沈一墨笑笑,“不是,我是指司徒擎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我最近身体不太好,你们官司的事情,延后了一段时间……”
“身体不太好?”阮萌最近很忙,经常不在公司,加上她之前就有意躲着沈一墨,竟然都没注意到这件事。
“没事,就是小感冒,已经好了。”沈一墨换了只手撑伞,避免让阮萌看到手上的胶布。
“那你赶紧不要吹风了!”
阮萌这么说,沈一墨脸上的笑意便立马泛开了,“萌萌,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真的已经好了。医生还说,刚康复就要吹吹,好增强体魄。”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天真的像个孩子。
阮萌捏了捏手心,还是加快了脚步。
“你还没告诉我司徒擎的事情呢。”沈一墨又问。
阮萌想了想,回答说,“我们相处得挺好的……”
她只是想让沈一墨放手,才会默认自己和司徒擎旧情复燃。
但其实沈一墨早就在门口看到了神色极差的司徒擎离开,他心里猜透了七八分,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萌萌,难道没有司徒擎,你终究还是不肯接受我吗?
眼看着就快要到停车场了,两人并肩沉默地走了几步。
阮萌突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留意过沈美林起诉司徒建忠的案子,这其中着实是奇怪。
而且,沈一墨是跟沈美林姓的,也从没听他提起过自己的父亲,这又是为什么?
“对了……一墨,你的生父……还在吗?”阮萌犹豫着开口。
沈一墨顿住,不知是不愿意说,还是不明白阮萌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他摇了摇头,“怎么了?”
阮萌以为自己触及了对方的痛处,面含歉意地看着他:“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只是突然好奇而已,随便问问。”
看来,沈一墨的父亲应该不是单纯地去世了,不然他不会不愿意说。
兴许是他从小抛弃了沈美林母子,所以沈一墨才不愿意说的吧。
但阮萌心底还是有些疑虑,这五年里,自己的事全都一五一十告诉了沈一墨,他们俩也算是交心,为什么沈一墨到现在还是对自己父亲的事情闭口不谈?
她想不明白。
……
二人依旧肩并肩,缓缓走着。
虽然各怀心事,但那把蓝色的伞并不大,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两人都不自觉往中间靠了靠。
沈一墨送阮萌上了车,和她道别,便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而不远处的角落,一辆停着的迈巴赫里,司徒擎点了一只烟,神情竟有些沧桑。
车里,烟雾缭绕,一时之间,他的表情都朦胧了。
打开车窗,把手伸出去,任由雨水打灭了烟头,也浇湿了他的衣袖。
冷风肆虐,心已然凉透。
——
这天,是舒宜的案子开庭的日子。
法院外的路上,车子比平时多了许多,路上更是挤了很多人,有舒宜的黑粉来看好戏,也有她的真爱粉来支持她。
但对待阮萌的,却只有骂声。
她的车窗贴了防晒膜,外面看不清车内,这才安全地驶进了帝都第一人民法院的大门。
一切准备就绪。
庭内座无虚席,气氛严肃,被告人和原告代表坐在相应的位置上。
紧接着,双方代表律师捧着资料入场。
灯光很亮,仿佛可以照进人内心最阴暗的地方,在心理上震慑到有罪之人。
可是这光却让阮萌有些睁不开眼,许是脑子混沌了,她掐了掐大腿,努力使自己清醒起来。
这次她势在必得,一定不能出状况。
原告代表律师开始陈述:“上诉者圣德娱乐集团,被告人舒宜被曝与橙天娱乐集团有暗中搭线,要求与圣德传媒解约,特向法庭上诉:圣德传媒与舒宜的合同期限为十年,现突然解约,对我集团造成巨大损失,要求赔偿违约金一亿……”
“一亿!”台下哗然。
法官不耐烦地敲了敲法槌,“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