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修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阴霾,但很快又恢复常态。
等人走了。谢花昭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敛去,心里的疑云却越来越重。
这个秦之修,处处透着古怪。
她揉了揉眉心,吩咐云柳:“盯紧点秦家那边,尤其是秦之修,看他最近都和什么人来往。”
云柳应下:“是,小姐。”
只是,她还没等到秦府那边的消息,阿达就带来一个让她心头一跳的情报。
“小姐,属下查到,莫渔姑娘今日午后,曾在城南的福安酒楼,与人私下会面。”
莫渔?福安酒楼?
谢花昭的眼神锐利起来。
莫渔不是一直在妙香坊帮忙吗?
就算要出去,也该和云柳说一声,怎么会偷偷摸摸去福安酒楼?
她最近忙着妙香坊的事,确实忽略了莫渔的动向。
难道……是秦之修?
这个念头一起,谢花昭心里边有些不安。
不行,她得亲自去看看。
“阿达,备马,我们去福安酒楼。”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特意换了身不起眼的布裙,又用半旧的方巾遮住脸。
福安酒楼门口车水马龙,谢花昭与阿达从侧门进去,寻了个二楼靠窗的角落。
既能观察到楼下大堂,又不至于太显眼。
她刚坐下没多久,目光一扫,心就沉了下去。
只见大堂一角,靠近屏风的位置,莫渔正侧身坐着,低着头,似乎在专注地听着对面的人说话。
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一身月白锦袍,手持玉骨折扇。
不是秦之修又是谁?!
谢花昭的指尖冰凉,紧接着,想起一件事。
先前,她调查秦之修走私私盐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蒙面女子。
现在想来,那个女子的身形不就和眼前的莫渔一样吗?!
如果真是这样……
那莫渔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谢花昭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自认看人还算有几分眼力,却没想到,竟然被骗了这么久!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她看向阿达,用眼神示意。
阿达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没有多做停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福安酒楼。
回到谢府,谢花昭还没想好该如何揭穿莫渔,她自己倒是先回来了。
她脚步轻快,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姐姐!”莫渔的声音甜甜糯糯的,“你忙了一天,肯定累了吧?我路过祥记糕点铺,特意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松子糕,快尝尝!”
松子糕,确实是谢花昭偏爱的点心。
可此刻,谢花昭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她垂下眼帘,故作欢喜,伸手就要去接那食盒。
“还是渔妹妹细心,我正好有些饿了……”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食盒的瞬间——
“姐姐!不能吃!”
云岫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小小脸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食盒。
“我看见了!我亲眼看见莫渔姐姐往糕点里撒了红色的粉末!她说是什么调味的糖霜,可我曾经见过,那是鹤顶红!祖母说过,那东西会死人的!”
刹那间,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莫渔脸上的笑容僵住,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她后退一步,食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