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印章的图样,她再熟悉不过——安定侯府的私印!
原来是他!
沈逸辰的父亲,当今的安定侯,沈敬德!
难怪,难怪沈书砚会那般决绝地说要与侯府决裂。
谢花昭心中波澜顿起,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她抬眸,看向张让,微微颔首:“多谢张爷解惑。”
这一声谢,真心实意。
目的达到,谢花昭也不多留。
“叨扰张爷了,告辞。”
她带着云柳、阿达等人,转身便向赌坊外走去。
直到谢花昭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赌坊门口,张让的一个心腹手下才凑上前来,不解地问道:
“张爷,您为何要帮她?那块玉佩虽好,可为了她得罪咱们的雇主,值得吗?”
毕竟,安定侯府也不是好惹的。
张让把玩着手中那块温润的暖玉,感受着玉石细腻的触感,嘴角噙着一抹莫测的笑意。
“这谢姑娘,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眯了眯眼,像是在回味方才的对峙。
“小小年纪,有胆有识,进退有度。赢了钱不骄,受了气不馁,还能反过来用一块玉换消息,这份心性,可不多见。”
他顿了顿,看向手下:“你看着吧,这京城,怕是要因为她,热闹起来了。”
这样的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何况,她给的,也够多了。
谢花昭带着人出了北明赌坊,一路无话,回到妙香坊后,她立刻有了新的动作。
根据安定侯府私印这条线索,长影和长月很快便查清了来龙去脉。
此次针对妙香坊,打压合作商铺的幕后黑手,正是沈书砚的父亲,那位高高在上的安定侯沈敬德!
他竟是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断了她的财路,逼她走投无路!
云柳得知真相后,气得浑身发抖,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小姐!这安定侯府的人,简直欺人太甚!他们怎么能这么无耻!”
先是沈逸辰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负了小姐,现在他爹又来使这种阴损招数!
“他们沈家,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云柳眼圈都红了,替谢花昭感到无比的委屈和愤怒。
谢花昭看着义愤填膺的云柳,神色却异常平静。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云柳的肩。
“好了,云柳,别气坏了身子。”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思。
安定侯么……
谢花昭垂下眼帘,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云柳的气愤尚未平息,翌日午后,沈书砚便带着几盒精致的茶点,踏入了妙香坊。
他眉眼间带着几分风尘仆仆,显然是得了空便立刻赶了过来,想看看她。
“昭儿。”他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云柳一见到沈书砚,胸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
她本就心直口快,加上这两日为小姐受的委屈,此刻再也忍不住。
“沈二公子!”云柳上前一步,拦在了沈书砚面前,杏眼圆睁,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你们安定侯府,还要不要脸了!”
“小姐好心好意与你们和离,你们倒好,不感恩也就罢了,侯爷他……他竟然派人打砸我们妙香坊的合作铺子,想断小姐的生路!”
“你们沈家,就是这么对待小姐的吗?!”
云柳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小姐那么好,凭什么要受这种鸟气!
云柳话音未落,谢花昭黛眉微蹙,频频向云柳递眼色,想让她打住。
这丫头,平日里机灵,怎么今日这般沉不住气!
当着书砚的面说这些,岂不是让他难堪?
可云柳已然开了口,哪里还收得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安定侯府如何打压妙香坊,如何想断小姐生路的事情,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沈二公子,奴婢知道您对小姐好,可侯爷他……他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沈书砚本是带着几分欣喜与期待而来,想着能见昭儿一面,与她说说话。
谁料,劈头盖脸竟是这样一番话!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父亲……父亲竟然真的对昭儿出手了?还用了这等下作的手段!
“你说的是真的?”沈书砚的声音有些发颤,转向谢花昭,眸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他以为,父亲只是不同意,最多是言语上为难,却万万没想到,他会暗中使绊子,要毁了昭儿的心血!
谢花昭看着他震惊受伤的神情,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瞒也瞒不住了。
“书砚,云柳说的……大抵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