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渺唇角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
“无妨,好物值得等待。”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四百两定金,请谢姑娘收下。”
四百两!
饶是谢花昭见过千两订单,此刻也不由心头一跳。
这赵公子,出手当真阔绰!
“多谢赵公子厚爱。”
谢花昭敛衽一礼,石秀儿上前将银票妥帖收好,心中亦是暗暗咋舌。
回到小院,谢花昭便一头扎进了香料堆里。
她回想着赵光渺月白锦袍、清冷气质的模样,又思及其“不必名动四方,只需合心意”的要求,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她摒弃了那些浓烈妖娆的香料,目光最终落在了一味名为“茗微花”的白色小花上。
此花香气极淡,若有似无,却带着一种独特的清冽与孤高,正合赵光渺那拒人千里之外又引人探究的气质。
接连两日,谢花昭几乎是废寝忘食,反复调试。
终于,一款以茗微花为主调,辅以数种清雅草木之香的香膏初具雏形。
她将其小心翼翼地盛放在一只素白瓷碟中,唤来石秀儿。
“秀儿,你来闻闻这香如何?”
石秀儿凑近细嗅,初时只觉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几乎捕捉不到。
她蹙了蹙眉,正待细品,那香气却又丝丝缕缕地钻入鼻息,清幽绝尘。
“好香!”石秀儿惊喜道。
“清雅脱俗,与那些妖艳货色全然不同!只是……”
她顿了顿,有些担忧地看向谢花昭。
“只是这香气未免太过清淡了些,那赵公子喜好奢华,出手阔绰,会不会嫌这香不够……不够劲儿?”
谢花昭闻言,也陷入了沉思。
石秀儿的话不无道理,茗微花之香,清则清矣,却也失之寡淡,少了一丝令人回味的余韵。
她凝神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取过一旁研磨好的紫丁香粉末,小心翼翼地捻起一丝,均匀地融入香膏之中。
紫丁香的香气比茗微花略浓,却不失雅致,更带着一丝淡淡的愁绪与悠远。
二者相合,茗微花的清冽依旧,却多了一抹紫丁香带来的幽深与层次,仿佛空谷幽兰之中,忽见一树丁香悄然绽放。
石秀儿再次品闻,不由得双眼放光。
“绝了!花昭,这下可真是绝了!这味道,清而不寡,幽而不闷,定能让那赵公子满意!”
谢花昭这才松了口气,将这新香命名为“玉青”,取其清雅如玉,青冽出尘之意。
隔日,谢花昭便带着精心封装的“玉青”,与石秀儿同往明月香坊。
还未进门,便见常掌柜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
“谢姑娘,可是新香制成了?赵公子今日恰巧也在坊内,正念叨着呢!”
谢花昭心中一动,随着常掌柜进了雅间,果然见赵光渺正临窗而坐,手持一杯清茶,神态闲适。
“赵公子。”
谢花昭上前福了一礼,将手中锦盒奉上。
“幸不辱命,此香名为‘玉青’,请公子品鉴。”
赵光渺放下茶盏,接过锦盒,缓缓打开。
一股清冽而幽远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不似“月绮罗”那般明艳照人,却如空山新雨,沁人心脾。他将香膏凑近鼻尖,闭目细品,眉宇间渐渐舒展开来。
片刻后,他睁开眼,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赞赏。
“玉色青青,暗香浮动。好一个‘玉青’!谢姑娘果然蕙质兰心,此香……深得我心。”
说罢,他从袖中又取出一叠银票。
“这是余下的三百两酬金,谢姑娘的技艺,值这个价。”
谢花昭接过银票,心中亦是欢喜。
“多谢赵公子谬赞。”
赵光渺看着谢花昭,目光比先前更多了几分灼热与探究,沉吟片刻。
“谢姑娘,在下在附近的春枝酒楼备了薄酒,不知可否赏光,容在下聊表谢意?”
谢花昭一怔,下意识地想拒绝,但对上赵光渺那双深邃的眼眸,拒绝的话却有些说不出口。
常掌柜也在一旁帮腔:“是啊,谢姑娘,赵公子盛情难却,春枝酒楼的菜色也是文荒镇一绝呢!”
石秀儿也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谢花昭略一思忖,赵公子毕竟是金主,不好太过拂逆,便点了点头。
“如此,便叨扰赵公子了。”
春枝酒楼雅间内,菜肴精致,酒香醇厚。
赵光渺亲自为谢花昭斟了一杯果酒,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酒过三巡,赵光渺放下酒杯,目光灼灼地看着谢花昭。
“谢姑娘,赵某心悦姑娘,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噗——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