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洪先是懵了，跟着就气疯了，指着云柳张嘴就骂。
“你个死丫头！你……你敢泼我？！反了你了！谢花昭！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丫头？！”
云柳两手往腰上一叉，一点不怕地瞪回去。
“泼的就是你这种偷鸡摸狗、背后下绊子的小人！我家小姐懒得理你，我云柳可看不下去！呸！还弄脏了我的水！”
马洪气得脸都紫了，指着她的手直抖，可又不敢真上去打，只能在那儿跳脚骂街。
街上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对着他指指点点，偷偷地笑。
马洪见状，只能灰溜溜跑了。
回到万花香，他气不过，招来几个小厮，低语几句。
“去吧……让她谢花昭好好喝一壶。”
没过几天，京城里关于妙香坊的闲话更多了。
“听说了没？妙香坊快倒了！”
“是啊，那谢老板还是太年轻，斗不过万花香那老狐狸！”
“可惜了那红冉香，以后怕是没得闻了……”
“谁让她当初那么张扬呢？落到这地步，也……”
谢花昭坐在柜台后头，拿着细毛笔在纸上画着什么，手腕稳得很。
云柳拿了块抹布心不在焉地擦着架子，一会儿看看自家小姐，一会儿又瞅瞅冷清的门口，小脸上全是愁。
铺子外头传来快步走动的声音，还没见人，就听到声音了。
“谢姑娘，外头那些话，你听说了吧？”
“玉娘子。”谢花昭微微颔首。
玉满楼更气了，甩着帕子坐到她旁边。
“还有万花香那个锦绣，我也去闻了！那味儿，那感觉……不就是冲着你的红冉来的吗！”
“马洪他……是不是偷了你的方子？”
谢花昭放下笔，抬起清亮的眼睛看着她，神色还是那么平静。
“玉娘子鼻子灵，一闻就知道了。”
“没错，马掌柜用了点法子，拿到了红冉的方子。”
玉满楼一听她承认，更是来气，袖子里的手都攥紧了。
“真不像话！这马洪太不是东西了！偷同行的方子还敢这么明晃晃地卖，脸皮也太厚了！”
玉满楼是真替谢花昭窝火。
谢花昭看她气成这样，眼神里倒有了点暖意。
“玉娘子这份心意，我领了。”
“做买卖嘛，有点手段也常见。”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从柜台下一个盒子里，拿出来个小白玉瓶子，里面装着浅紫色的香露。
“这是我闲着没事新弄的，还没起名字呢。”
谢花昭把瓶子递给她，嘴角带着点笑。
“玉娘子是行家，帮我闻闻看好不好，也算我谢你一直帮忙。”
玉满楼接过来，拔开塞子凑近闻了闻，顿时眼睛一亮。
“这……清爽又带着点说不清的幽香……”
“这香味儿……真好！”
可高兴劲儿过去，她又担心起来。
“昭妹妹，你调香的本事，姐姐是信的。”
“可现在马洪那家伙靠着便宜、又跟你那红冉差不多的锦绣，正得意呢，把生意都抢走了。”
“外头那些人不懂，都说你这铺子……怕是不行了。你……”
她看着谢花昭，犹豫再三，还是试探性开口。
“你真有法子对付他？”
谢花昭迎着她担心的目光，反而笑了。
她重新拿起笔，在纸上画完了最后一笔。
“玉娘子放心吧。”
“跳梁小丑，得意不了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