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长公主的銮驾远去,谢花昭仍捏着那香囊出神。
这香诡异的出奇,她正欲再闻,门帘忽地被掀开。
云岫端着青瓷盘进来,脚步轻快的走进些。
“姑娘,刚蒸好的桂花糕。您……您趁热用些?”
谢花昭这才回神,随手将香囊搁在妆奁上。
云岫刚一走近,鼻子忍不住翕动两下。
“咦?姑娘,这是什么香?好特别的味道……”
“是长公主拿来的,说是京城新出的香料。”谢花昭随口应道。
云岫像是被那香气吸引,忍不住凑近了些,又仔细闻了闻。
突然!
她小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睛里也流露出惊恐的神色,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怎么了,云岫?”谢花昭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
云岫指着那个香囊,身子微微发抖。
“姑……姑娘!这香……这香里……有白素!”
“白素?”谢花昭表情一顿,“那是什么?”
“是我们家乡那边,深山里的一种毒花!”云岫急急地解释,“那花开起来是白色的,很小很不起眼,但毒性很烈!官府早就明令禁止采摘和使用了!”
谢花昭心头剧震。
毒花,难怪她闻不出!
“这种花……有什么毒性?”
她抓住云岫的手臂,急切地追问。
云岫被她抓得有点疼,但还是自己回忆起。
“我听村里的老人说,白素的花香有古怪,闻久了,会让人看到……看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就是……就是产生幻觉!而且,还会让人离不开它,一天闻不到就浑身难受,像是生了重病一样!长期闻这种香,人会变得越来越虚弱,最后……最后可能会没命的!”
云岫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样敲在谢花昭的心上!
这一切,都跟长公主说的对上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奇效香料,这是一个歹毒至极的阴谋!
谢花昭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那位神秘的调香师,绝非善类。
也正因如此,她才打定主意,一定要去长公主的生辰宴!
宴会当天,谢花昭用了比往常更多的心思打扮。
她选了一身湖水绿的衣裙,发髻只用了支白玉簪子挽起,淡扫蛾眉,略施薄粉。
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准备妥当,谢花昭带着阿达,登上了前往长公主府的马车。
夜色渐浓,长公主府邸的灯笼在风中轻晃,将朱漆大门映得猩红。
谢花昭搭着云柳的手腕下车,绣鞋刚沾地,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昭儿?”
这声音让她指尖一颤。
抬眼望去,沈书砚正立在石狮旁,身侧还站着个面容肃穆的中年男子。
沈书砚三两步走近,袖口带起的风拂过谢花昭耳畔。
“你怎么……”他话到一半又咽回去,声音压低了几分,“长公主相邀?”
“嗯。”谢花昭捏了捏云柳的手心,小丫头立刻会意地退后半步。
她抬眼看向沈书砚身后那位大人。
沈书砚注意到她的目光,低声解释。
“大理寺周大人,我陪同赴宴。”
谢花昭无言点头。
沈书砚伸手替她拂去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突兀的动作让谢花昭一怔,却听见他压低声音道:“今晚……当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