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麻子开始还嘴硬，骂骂咧咧。
“于紫英你个疯婆娘！贱人！你敢打老子……”
可于紫英打得又狠又快，打得他皮开肉绽，嗷嗷直叫，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
“哎哟！别打了！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哎哟……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看着王三麻子那狼狈样，于紫英打累了，也哭累了。
谢花昭就静静看着，没拦着，见她停手，才侧头示意。
“云柳，把他扔出去。”
“告诉他，下次再敢来烦于娘子，就不是挨顿打这么简单了。”
“是，小姐！”云柳答应一声。
她又喊上巷口看热闹回过神的卖糖葫芦的小贩，两人一起用力，把哭爹喊娘的王三麻子拖出了紫英坊，远远扔在了街角。
铺子里总算安静下来了，只剩下孩子们小声的抽噎，还有满地的烂摊子。
于紫英擦了把脸，走到谢花昭面前，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让姑娘见笑了。要不是姑娘刚好来了，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谢花昭连忙扶住她。
“于娘子受苦了。”
“这些孩子是……”
于紫英的眼神变得特别温柔，走过去，挨个抚摸着那些孩子。
“这些都是我收养的苦命孩子，没爹没娘的孤儿。”
她从一个破柜子底下摸出一个没摔坏的粗陶茶壶和两个杯子。
“地方太破，委屈姑娘了。喝口水吧。”
谢花昭没嫌弃，接过来，轻轻喝了一口。
于紫英这才慢慢说起来，声音低低的。
“这几个孩子，唉，一个比一个命苦。”
她指指那个大点的。
“那是石头，碰见他那会儿，正跟野狗抢吃的，爹娘逃荒路上都没了。”
又看看最小的女孩。
“豆儿是捡来的，大冬天就扔在门口，差点冻没了气。”
“小武，爹是打仗没回来的老兵，娘也没挺过去……”
说到这，她眼圈又有点红，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就靠这点铺子，混口饭吃，把他们拉扯大。”
“只是这生意，真不好做，特别是……”
她停了下，不大好意思地瞅了瞅谢花昭。
“特别是妙香坊那么有名，我们这小买卖，就更难了。”
她还当谢花昭只是碰巧路过帮个忙，压根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妙香坊的主家。
谢花昭安静地听着。
于紫英的善良和不容易，让她心里挺触动的。
“于娘子，你的好心肠和这手艺，不该就这么埋没了。”
于紫英愣了愣，不太明白地看着她。
谢花昭笑了笑，话语里带着生意人的认真。
“刚才听外面人说，娘子也会做香？”
于紫英点点头，有点脸红：“是会点祖上传下的粗手艺，也就做些平常人家用的香饼、香珠，上不了台面，跟妙香坊的香没法比。”
谢花昭不在意，神色认真了些，走近一步抓着她的手。
“事是人做的嘛。”
“我今天过来，本是想给妙香坊找个地方开分号。见了娘子和这铺子，我倒有了个新想法。”
“于娘子，愿不愿意跟我合伙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