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过后没几天，妙香坊的生意突然就好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玉满楼那边带的头，还是‘红冉’的香味儿慢慢传开了，反正一夜之间，铺子里的订单就跟下雪似的来了。
门口天天排着长队，买香露的客人挤满了路，车马就没断过。
原先那几个伙计加上云柳和阿达，忙得脚打后脑勺。
谢花昭看着这忙忙活活的场面，心里有了主意。
她立刻让阿达去牙行，挑了十个手脚快、底子干净的年轻女工回来。
简单教了教怎么做，就让她们上手帮忙了。一下子，妙香坊后院的作坊里热闹起来，空气里飘着各种花草的香气，忙得有条不紊。
可好日子没过几天，这天下午，谢花昭正低头对着账本算账，云柳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谢花昭抬起头，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一沉：“什么事这么慌？”
“小姐！街角那边……那边新开了家香坊，叫万花香！”云柳跑得直喘气，急着说，“他们……他们也卖一种香，叫不惑，那味儿……”
她从袖子里掏出个挺精致的小白瓷瓶，递了过去。
“小姐您闻闻！那味道跟咱们的红冉，几乎一模一样！”
谢花昭垂眼观察片刻。
瓶子做得还行，但没妙香坊的东西看着那么舒服。
她拔开木塞子，凑到鼻子底下轻轻闻了闻。
开头是清甜的花果香，跟‘红冉’一样，中间慢慢变得浓郁缠绵，最后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沉稳的木头味儿……
谢花昭的脸一点点沉了下来，眼神变得很冷。
这香气，这层次，连最后那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都一模一样。
她的方子，居然漏出去了！
妙香坊里正忙着，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又尖又刻薄的声音。
“哟，这不是妙香坊的谢掌柜吗？听说新出了款香，叫红冉？啧啧，名气不小啊！”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穿宝蓝绸衫的中年胖子，留着两撇鼠须，摇着扇子，满脸得意样。
这人就是街角新开那家“万花香”的掌柜，马洪。
他眼睛在柜台上的红冉样品上溜了一圈，撇撇嘴，故意大声嚷嚷。
“不过嘛，这味儿闻着……也太淡了点，一股子俗气！跟我们万花香的不惑比，差远了，上不得台面！”
他这话一说，店里安静不少，好些挑香露的客人都皱起了眉，不高兴地看着他。
云柳本来就因为方子的事憋着火，这会儿见有人上门找茬，气得眼睛都瞪圆了，袖子一撸就要往前冲。
“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在这儿瞎说！我们妙香坊的香好不好，用不着你来放屁！阿达，把他给我撵出去！”
阿达听了，脸一沉，手已经按在了腰刀上。
“慢着。”
谢花昭的声音不高，阻止了两人的动作。
云柳不明白地看着她。
谢花昭往前走了两步，绕到柜台外面。
“这位掌柜，是万花香的马掌柜吧？”
马洪被她看得有点发毛，还是梗着脖子回道：“是又怎么样？谢掌柜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