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激动过后,立刻恢复了商人的敏锐,他看着谢花昭,眼神灼灼:“谢姑娘,老朽敢断言,此香一旦面世,必定震惊整个京城,不,是整个大周的香道界!引得无数人追捧,到时候,那银子……啧啧!”
谢花昭对此自然也有信心,她浅笑着道:“钱老板过誉了。只是,这‘无忧’香所用香料颇为珍稀,有几味主料更是世间罕有,即便是我,手头存货也十分有限,怕是难以大规模制作。这也是我今日前来,想与钱老板商议之事。”
玉老板说得对,这香是好,可那些珍稀香料,尤其是那几味主料,市面上本就难寻,即便有,价格也高得吓人。
要做大,难啊。
钱老板闻言,也蹙起了眉头,沉吟片刻,他忽然眼睛一亮。
“谢姑娘莫急,说到珍稀香料,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或许能解姑娘的燃眉之急。”
“哦?还请钱老板指点。”
谢花昭心中一动。
“城南枫颜楼,不知谢姑娘可曾听说过?”
钱老板压低了声音。
“那枫颜楼的老板薛曼,是个奇人,性子也有些古怪,但她收藏了许多市面上见都见不到的奇花异草和珍稀香料。
若是她肯出手,谢姑娘这原料的问题,或许就能迎刃而解了。”
谢花昭将“枫颜楼”和“薛曼”这两个名字默默记在心里,向钱老板道了谢,便起身告辞。
次日一早
谢花昭便带着云柳和阿达,备上新制的“无忧”,登门拜访枫颜楼。
枫颜楼果然名不虚传。
楼内布置得极为雅致,一草一木,一器一皿,无不透着主人对香道近乎偏执的追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却又层次丰富的混合香气,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枫颜楼的老板薛曼,是个约莫三十许的女子,一身素色衣裙,不施脂粉,眉眼间却自带一股清冷孤傲的气质,看人的眼神也淡淡的,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入她眼。
在薛曼不咸不淡的引领下,谢花昭参观了枫颜楼的香料库。
许多她只在古籍上见过的,甚至闻所未闻的珍稀花材和香料,在这里竟能亲眼得见,让她大开眼界,心中暗喜。
谢花昭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待参观完毕,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薛老板,贵楼香料之珍奇,小女子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能与贵楼长期合作,采买香料?”
薛曼并未立刻应下,她那双清冷的眸子上下打量了谢花昭一番,带着几分审视。
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冽如泉。
“想与我枫颜楼合作,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我枫颜楼从不与庸碌之辈打交道。你若能当场调配出一款能入我眼的香品,合作之事,方可再谈。”
谢花昭对此并不意外,微微一笑,从随身的香囊中取出一枚精致小巧的香丸,正是她改良后的“无忧”:“这是晚辈新近制成的一款香,还请薛老板品鉴。”
薛曼接过香丸,姿态随意地凑到鼻尖,轻轻一嗅。
只这一嗅,她脸上的表情倏然就变了!原本的清冷孤傲瞬间被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取代,眼神也变得冰冷刺骨,像是淬了寒冰一般,死死地盯着谢花昭。
她手一顿,将那香丸重重地放回桌上,发出“叩”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你走吧,枫颜楼不欢迎你。”薛曼的声音冷硬,不带一丝温度,与方才的清冷截然不同,此刻更像是结了冰。
谢花昭一怔,完全没料到会是这般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