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儿看着沈逸辰蜷在地上,那痛苦扭曲的脸庞,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涔涔。
再看谢花昭,好整以暇地立在那里,眉眼间一片冰霜,没有半分怜悯。
怎么会这样?
侯爷明明病得那般重,连说话都费力,怎么可能对她用强?
一定是谢花昭!一定是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伤了侯爷,还在这里血口喷人!
柳烟儿心头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窜了起来,也顾不得什么尊卑,指着谢花昭就尖声叫道:“谢花昭!你这个毒妇!侯爷好心让你来探望,你竟如此歹毒,伤了侯爷不说,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污蔑侯爷!”
她看向沈逸辰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维护,仿佛谢花昭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妖魔。
谢花昭听着柳烟儿这番颠倒黑白的话,简直气笑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愚不可及的女人?
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说的就是柳烟儿这种人吧。
她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柳烟儿,只是冷冷地瞥了地上的沈逸辰一眼,语气里满是厌恶:“安定侯,你这出戏,连你的妾室都骗得团团转,真是好本事。”
她转过头,目光如利剑般射向柳烟儿:“柳姨娘,你若真有闲心,不如好好劝劝你的侯爷,别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下一次,你就算真的死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再多看一眼。”
这话,既是说给柳烟儿听,也是说给沈逸辰听。
说完,谢花昭再不停留,裙摆一旋,径直迈出了房门。
那背影,决绝而冷漠,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她快步走在侯府的回廊上,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充满了腌臢气味的地方。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在她眼中,却比那蛇鼠横行的污秽之地还要让她恶心。
刚走到抄手游廊的尽头,正要拐弯,冷不防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影。
“昭儿!”
熟悉而带着焦急的声音传来。
谢花昭抬眼,撞入一双盛满担忧的深邃眼眸。
是沈书砚。
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书砚见她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一丝未散的戾气和深深的疲惫,心头一紧。
“昭儿,你没事吧?他……大哥他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柔,生怕惊扰了她。
谢花昭看着他眼底的关切,心中那股因沈逸辰和柳烟儿而起的烦躁,稍稍平复了些许。
她摇了摇头,语气尽量平静:“我没事,书砚。不过是又看了一出安定侯府的闹剧罢了。”
她顿了顿,声音带上了几分嘲弄:“你大哥‘病重’,演得可真像。只可惜,被我拆穿了。”
她简略地将沈逸辰装病,以及后来想要对她动手动脚的事情说了。
沈书砚听着,脸色一寸寸沉了下来。
昭儿受了这么多委屈,他那个所谓的兄长,竟然还敢如此欺辱她!
真是岂有此理!
他胸中怒火翻腾,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这个混账!我去找他算账!”
沈书砚说着,转身就要往沈逸辰的院子冲去。
“书砚!”
谢花昭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她的手有些凉,但力道却很坚定。
沈书砚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谢花昭摇了摇头,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厌倦:“不必了。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瓜葛。多说一句,都嫌脏了我的嘴。”
她已经倦了,真的倦了。
沈逸辰和柳烟儿那些破事,她一眼都不想再看。
沈书硯看着她眼底的决绝,那股滔天的怒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按了下去。
昭儿不想,他便不去做。
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语气复又温和下来:“好,我们走。”
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我送你出府。”
说罢,便护着谢花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是非之地。
而此刻,沈逸辰的房中,却是另一番兵荒马乱的景象。
谢花昭那一脚,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又正中要害。
沈逸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巨石碾过一般,剧痛从小腹处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强撑着,想要再说几句狠话,喉头却猛地一甜。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明黄色的锦被上,刺目惊心。
“侯爷!侯爷您怎么了!”
柳烟儿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扑了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沈逸辰。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还有那触目惊心的血迹,手脚都开始发软。
“快!快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