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天，阿达眼皮动了动，醒了。
“小姐……云柳……我……还活着？”
谢花昭握住他的手，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活着！阿达你活着！是欧阳神医救了你！”
云柳也凑过去，含着泪笑：“阿达哥，你觉着怎么样？”
阿达看着她俩红肿的眼睛，又模模糊糊听到刚才的话，心里慢慢明白了。
“小姐……你们……你们是不是答应了那老头什么条件？”
谢花昭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云柳连忙说：“阿达哥你别乱动！没什么，就是……”
阿达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不……不行，我阿达一条贱命，死了就死了！怎么能让你们为了我冒这种险！”
云柳用力按住他，眼圈红红的，语气却很硬。
“这是我自愿的！你好好养伤，别管我！”
阿达急了，“我怎么能不管！”
云柳打断他，脸上居然还笑了。
“我说了我愿意！”
“能帮小姐分忧，能救你的命，我心里乐意。再说……”
她顿了下，好像想到了什么。
“欧阳先生医术那么好，他的药，说不定……还挺有意思的。”
她竟然说……有意思？
谢花昭愣了，一时之间也顾不上拦她。
天快黑的时候，云柳就去了欧阳轩住的地方，直到天黑透了才回来。
谢花昭一直没睡，在屋里等着，看她回来，赶紧迎上去。
油灯底下，只见云柳白净的脸上，出了一片细小的红点子，密密麻麻的。
“云柳！你的脸……怎么会这样？是不是那药……”
云柳却好像不怎么在意，还伸手摸了摸脸颊，笑着安抚她。
“小姐，您别担心。欧阳先生说了，这是试药的正常反应，身上对药有点不适应，发出来就好了，没事儿。”
谢花昭看着她脸上的红点子，又心疼又害怕。
“怎么会没事儿！这才刚开始！万一以后……”
云柳转过身，拉住她的手，眼睛亮亮的。
“小姐，您忘了？欧阳先生可是神医。而且，我觉得这试药……还真挺有意思，能自己感觉药在身上怎么起作用，以前哪想过呢。”
她的语气挺轻松，好像这根本不是什么危险事儿，倒像是个新鲜体验。
谢花昭看她硬撑着轻松的样子，心里又酸又堵。
阿达那边，听说云柳脸上起了疹子，更是急得直捶床板，可他伤得重，根本下不了床，也拦不住。
云柳的态度却特别坚决，甚至看起来还很兴奋。
见她这么坚持，谢花昭跟阿达虽然心里七上八下的，可也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改不了了。
他们只能在心里求老天保佑，希望欧阳轩的医术真像传说里那么神，也盼着云柳能平平安安的。
“思源”香的名气，加上斗香大赛头名的风头，让妙香坊的生意是越来越红火。
借着揽月坊那边的推波助澜，京城里的贵妇圈子几乎无人不晓，铺子门前天天都是车马不断。
库房里的香料进进出出，账房里的银子更是哗啦啦地响。
这天下午，谢花昭手里捏着颗刚到的南海珍珠，对着账本先是皱了皱眉，跟着又舒展开。
云柳端了碟新做的梅花香饼进来。
“小姐，再这么下去，咱们这铺子怕是都要挤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