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别墅，两人进入书房，乘坐地下电梯下去，
医院内，透明的一体化设计，隔着老远的距离也能看见正在实验间做实验的医生，
这里有最科学先进的医疗设备和医疗手段，有宫泽从世界各地高薪挖过来的顶尖医者，
宫泽站在玻璃窗外，面上表情寡淡，
改建这个地方，初衷是为了治疗宫格的病，为了躲过宫玉的眼睛，他做了很多伪装。
经过几年，这里已然变成一个秘密基地，他在外受了伤，也会被秘密送到这里治疗。
里面的主手白医生看见他，急急走出来，额上冷汗涔涔，
“宫先生，你来了？”白医生见过几次宫泽，虽对方是个年轻人，不过，宫泽身上那种内敛自发的迫人气势，往往逼得人无所遁形，
好几次，白医生在宫泽面前捋不直舌头，说话结结巴巴。
在宫泽面前，他不能不惶恐。
宫泽一般不会亲自来这里，有什么事都是差身边的人过来，这次亲自过来，想必是过来看实验结果，
可是……他们仍然没有新一步进展。
宫泽微弯嘴角，笑得很浅，“白医生，你不用紧张，宫格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压在白医生肩头的泰山被移开，他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自从白医生亲眼见过宫泽的残忍暴戾后，他再见到这个年轻人，就不由得心骇胆颤，身体有时还会不受控制瑟瑟发抖。
这样下去，他真怕自己扛不住，被这份恐惧活活压垮。
宫泽准备离开，白医生欲言吱唔，
“白医生，你有话说？”宫泽凝眉看去。
白医生不过四十出头的人，但苍老疲惫的面色更像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这些医生中，白医生不算最好，但是他潜心医学的态度无人能比。
对于这样有能力又认真的人，宫泽敬之。久久等不到白医生说话，他再度开口，
“白医生，你是不是有难处？”
白医生战战兢兢，在宫泽面前他自然不起来，神经时刻紧绷着，“宫先生，我最近感觉身体不适，可能……”
他停下，看一眼宫泽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初，继续咬着声音道：“可能不能再为宫先生做事。”
“哦……你不想留下来？”宫泽轻吟一声，平淡询问，
宫泽面上找不到其他情绪的蛛丝马迹，白医生掩在白大褂里的手正冒虚汗，两手不着痕迹握住衣褂，小心翼翼擦去手中汗渍。
尾音在空旷敞亮的走廊里来回反复，白医生听一遍瘆一遍，他在等宫泽下面的话，可迟迟等不来他说话。
白医生抬眸，正对上宫泽清亮的眸光，当下垂下眼，不敢再去看对方的眼睛，
“白医生，你似乎很害怕我？”宫泽走近一步逼问。
“没……没有，我怎么会害怕宫先生。”声音在打颤，白医生发现之后，说话更加不利索，他想解释得合理一些，只是越解释越显心虚，最终没法自圆其说。
边上，阿言上前，厉眸看向白医生，沉声道：“白医生，你和宫先生签有五年合约，现在才是第三年！”
声音低沉有力，每字每句都敲打在白医生的心头，他的肩头在隐隐虚抖，
宫泽往前一步，伸手随意搭在白医生的肩头，白医生瞥见，哪敢让他的手搭过来，双脚一软，身体往下摔去。
阿言欲上前，宫泽扬手制止他之际，另一只手已经伸出扶住要跌下去的白医生，
“白医生，你要走走便是，不用这样。”宫泽温和浅笑，动作从容，没有半点咄咄逼人的意思。
白医生以为在他提前违约这事上，宫泽不会轻易放走他，没想到他只有这么一句话，
这样……是不是他可以离开？
白医生抽回手，打算道谢，可动了下手，发现握在宫泽手里的手臂动弹不了，他心底一慌，
就知道，他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白医生，在你离开之前，我有话说，好好拿好你手上的刀，别让它害了人。”
白医生心里明白，宫泽口中的刀是什么，从这个地下医院出去，他不能透露半句有关这里的一切，
这是合约里的首要规定，签下名字就当默认规定，若是违约，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白医生心里默念，只怕这个后果是他的命。
“宫先生，能在你手下做事我深感荣幸，我清楚自己的身体，正是因为这样，我要对你和对这段合作关系负责，提前结束合作关系，所有的违约赔偿我会如数支付。”
“真不想留下来？”宫泽再问，
白医生在他的注视下，莫名多了些勇气，他艰难的点点头，缓慢又谨慎。
“要走的人我不会留。”宫泽撂下一句话之后，迈步往里面走。
阿言跟上，“宫先生，白医生……”
“阿言，这个世上最难掌握的就是人心，他有二心，留下来又怎会专心为我做事，既然他要走，我不会留。”
宫泽停下步子，眸光望向晶透的走廊尽头，“他知道得太多，在那个人没醒来之前，先关他一阵子，等人醒了，再放他走。”
阿言凛然，若是之前，宫泽会直接下命令让白医生死，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阿言直言询问。
“留下他，或许还有戏看呢。”
宫泽进入一间玻璃屋，里面有张病床，床头有精细的医疗仪器，
床上的人，身上没有一处空隙，被大大小小的管子插得密密麻麻，宫泽束手站在床边，看向床上毫无生气的人，
他脸色苍白如纸，枯瘦余骨，活活像皮包着的骨头架架。
当年，四水堂遭人血劫，他感到会堂的时候，已经死伤多人，他找了许多地方，在会堂后的水井里找到负伤累累的楚天涵。
那个时候，楚天涵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他一度没有呼吸，脑电图一度陷入静止，
差点被医生宣布脑死亡的楚天涵，在24个小时之后，他开始有反应，尽管细微，
宫泽不想放弃他，连夜带他过来医院，经过几位医生合力营救，才得已让他吊着口气活下来。
现在，楚天涵的各项指标都显示正常，可人始终醒不过来，医生说，一年两年……可能永远。
楚天涵，你怂不怂！一辈子当个植物人你愿意吗？再不醒来，我就把你媳妇拐跑了，你信不信？
他相信，他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