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美加工厂。
这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公司的各种高层莅临。
切割机前，加工厂长直接坐在主位。
今天，他要亲自上手，让陈凡输得无可辩驳！
机器开动，他流畅的操作起来，看着陈凡，嘚瑟的问：“陈董，你要先切哪块？”
他一点都不担心。
自己，才是玉石这方面的专家。
偶尔会失手，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输给陈董！
陈董在玉石这方面，不过是新人，连入门都没有！
陈凡见状，单手抓起了哪块百十斤重，好像畸形的石头。
这一幕，看得仓库主管等人眉角跳动。
那可是上百斤重的石头，陈凡竟然单手抓起，而且看起来完全没有一点难度！
陈凡转身的时候，原本围在他身边的所有人，立马默默远离了几步。
就连仓库主管和加工厂长也在心里暗自嘀咕。
陈董要是输了，不会恼羞成怒，给他们来一下吧？
毕竟，陈凡有钱。
还年轻。
想起这个，他们就想到了江英。
那位就这样肆无忌惮。
就在他们惴惴不安时，陈凡已经来到切石机前，将石头放了上去。
“切割线我已经画好了，先按照线条粗切。”
加工厂厂长闻言，轻咦一声，看向陈凡的眼光，有些惊奇。
他没想到，陈凡竟然懂这一点。
因为石头里可能有玉，所以切石是一件繁琐的事。
但不可能每块石头，都一点点打磨下去。
毕竟不是每块石头，玉石都含得多。
有时候，几十斤的石头，玉石有几两，都很正常。
这就需要他们这样经验丰富的人，对玉石的大小和所在部位进行判断，然后先将大量普通石料切掉。
加工厂长不由低头看了一眼，下一刻，嘴角一翘。
他还以为，陈凡对切石，还有点认知。
结果这一看，他本来的期待，瞬间化为乌有。
陈凡竟然只让他切掉边边角角，然后就要一点点打磨！
按他说，就该一刀下去，懒腰斩断。
反正这种破石头，根本不可能有玉石！
他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切片都放在了石头中间部位。
陈凡见状，立马抬手制止。
“怎么回事，切割线不是划给你了吗？”
没等加工厂长说话，仓库主管就说道：“陈董，这根本没必要。”
“这种石头，怎么可能有玉石？”
“要是一点点打磨，不过就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一刀下去，就能见分晓了。”
陈凡脸色一冷。
他不介意这些人小看自己，毕竟他们自认专业。
但，都到了这一步，他们竟然还以此为傲。
这就不是小问题了。
陈凡冷冷环视众人一周，这些人，原本不以为然的笑着，此刻逐渐收敛了笑容。
“你们以前，就是这么对顾客的吗？”
陈凡声音很轻，可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却犹如山重！
仓库主管就想解释：“陈董，我们……”
可王珩却怒喝道：“够了！”
一瞬间，这群风美元老，噤若寒蝉。
哪怕陈凡已经是董事长，可比起他，王珩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更令他们畏惧。
“陈董提出的问题，以前你们有没有犯过？”
加工厂长脸色难看，说不出话来。
他当然干过。
每天那么多石头，他做这行这么些年，有时候想亲自上手。
可有些人，抱着块石头，就让他一点点打磨。
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普通员工，也不可能这么干的！
所以，他们时常违反客人的意愿，按自己的想法切割。
当然，他们敢这么干，是因为几乎没有出过错！
陈凡摇了摇头，说道：“看来风美变成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不仅仅是缺少玉料的原因。”
哪怕你再专业，违反客人意愿，人家还愿意来吗？
专业性这种东西，是这种时候表现的？
再说了，只是“几乎”没犯过错。
没放错的时候，顾客顶多不满。
等犯错了，顾客闹起来，责任该归谁？
陈凡冷冷说道：“按照我画的线，一点点切。”
加工厂长脸色难看。
他觉得，陈凡这是在杀鸡儆猴，将他挑出来，专门给他下马威。
他顶嘴道：“陈董，没必要这样吧？”
“那你要怎样？还是说，你觉得客户的意愿不重要，压根不用尊重？”
“然后你证明了自己的能耐，顾客还会滚滚来？”
这一番讥笑，让加工厂长呼吸粗重，握紧了双拳。
但他没敢动手，只是反驳道：“但陈董你又不是顾客！”
“我们现在是打赌，只分输赢！”
“一刀切开，就能知道结果，何必浪费时间？”
陈凡冷笑道：“怎么，连我这个董事长，你们都不以为然，还能让你们尊重顾客？”
“输赢确实重要。但如果石头里面有玉呢？”
“这个损失，算谁的？”
加工厂长强硬的说道：“这不可能！”
这，是他身为专业人士的自信！
“可不可能，你说了不算！”
陈凡摇头道：“我要你回答，如果石头里有玉，责任该算谁的？”
加工厂长就想说，真有玉，他负责！
可面对陈凡淡漠的眼神，他终究没说出来。
他阴沉着脸，按照陈凡画的切割线，一点点切割石头。
他一定要证明，自己的专业性！
他说没玉，就是没玉！
想用他来教训人，不可能！
刺耳的切割声响起，石料被一点点切下，石头逐渐圆润。
单就这一步，就耗费了好长时间。
加工厂长面无表情，心中却逐渐得意。
仓库主管更是低声笑道：“看吧，压根用不了这么做！”
“这种石头，能出料子才叫有鬼了。”
“要是没个顾客都让我们这么干，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他这话，引起了周围几人的认同。
他们也觉得，陈凡这是大题小做，想杀鸡儆猴。
陈凡，根本不了解这一行，就开始指手画脚。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特殊性好不好？
可就在几人暗自得意时，切割声音突然停了。
仓库主管愣了一下，连忙问道：“怎么停了，你没受伤吧？”
他跟切割厂长认识几十年了。
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切割厂长怎么可能不生气？
要是没出事，他绝对冷着脸，将石料全部切完，然后静静看着陈凡，让他看看，这一堆废石里，哪块像玉？
可加工厂长，此刻却神色呆滞的摇摇头：
“出，出料了！”
他一脸荒诞，觉得自己遇到了幻觉。
其他人一听，更是神色一滞，一脸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