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何事?哼!”
看着一脸迷茫的安婉容,祁成年冷冷哼了一声道:“为了嫁祸给祁尤,逼着我杀了祁尤。也为了挑唆我同你之间的关系,你若是失了势,她也算是为她娘报仇了。”
“反正,她也很快便要入狄王府了。她还真以为,她到了狄王府,我便管不着她了吗?可棋子不管是如何的出色,却终究还是一颗棋子而已。她本就是我,欲要安插在狄王府的一个探子。”
“老爷,此事你不可冲动。”
安婉容当下深锁着双眉说道:“丰娇母女三人已然故去,即便你眼下如何的恼怒,也是于事无补的。她既是狄王亲口允的宠妾,你还欲要让她做你的探子,你更不可冲动行事了。”
“这若是惹恼了她,以她那聪慧过人心性,老爷,婉容可还真是应付不来。何况,何顺虽然查出了是她所为,可却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她。”
“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你让我如何能甘心?”祁成年一脸的悲痛怒道。
“自然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安婉容低头苦苦的思量了些许时间,方才抬眼看着祁成年说道:“老爷,寻个错处,将她身边所有的婢女嬷嬷,全都发卖了。在让何顺亲自挑选几个人,送到她身边。呃……还有,还有就是……”
“婉容,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你有什么话,是不能跟我直接说的?”看着安婉容那欲言又止的,左右为难的脸色,祁成年板着一张脸,急急说道。
“老爷,法子可能有些歹毒。”
安婉容的眼中,晃动着一抹极是明显的不忍道:“老爷,让何顺选的丫头,定时给她下毒,以便防止她以后不听你的话。”
“歹毒?我倒是不这么觉得。”
祁成年的眼中,闪过凝重的阴狠说道:“待处理好丰娇母女的后事,你便去吩咐何顺,就按你说的去办。她祁雪衣左右也是逃不过,一颗棋子的命运,也没有什么不好下手的。”
“好,婉容都听老爷的,你先吃点东西吧。不管如何,你这身子,可是婉容的依靠呢。”说话中,安婉容将汤送到了祁成年的唇边。
祁成年用了汤之后,安婉容便扶着他,往一旁的床榻上走去。
她边为祁成年宽衣,边说:“老爷,时候不早了,只恐一会天就要亮了。你先歇息一会,余下的事情,就交给婉容吧,婉容不会亏待了丰娇她们母女的。”
“婉容。”
祁成年拉着安婉容的手:“将露儿和月儿房里的东西,让她们都带上。这两个孩子挑剔的很,用不惯她人的东西……”
“放心,婉容知晓。”
安婉容拍了拍祁成年的手,满目尽是心疼之色的安慰着:“还有丰娇的,我都替她们想着呢。没有护好她们,婉容本就心中有愧。这个时候,婉容岂会再让她们,受上半丝的委屈?”
“只是,老爷,这雪衣心思缜密,想来她很快便会觉察出异样。也定会想尽法子,来打消你心中的怀疑。你定不可露出什么端倪让她发现,否则,这以后你又如何使唤得了她?”
“嗯,丰娇已经去了,我断不会惹她生疑的。”祁成年说了句,便闭上眼睛睡觉了。
“老爷,你睡吧,婉容这就带人去看看丰娇。”安婉容抬手拍了拍,祁成年胸口的被子之后。起身熄灭了屋子里的灯,便轻轻的走了出去。
“冬香,你去叫管家,到小姨娘的院子来见我。夏儿你去叫何顺来见我。”出了祁成年的院子,安婉容寻了个借口,支开了两个小丫鬟。
“是,夫人。”两个小丫鬟提着灯笼,各自散开。
“夫人,”
黄嬷嬷看着安婉容支开了两个丫鬟,有些紧张的说道:“莫不是老爷发现了什么?”
“怎么会呢?事情顺利的很呢。”
安婉容匆匆往前走着:“我竟未能想到,这小丰娇的师兄,竟然还帮了我的大忙……”安婉容将那套武生戏服之事,不慢不紧的说了出来。
“夫人,此事还真是多亏了,这落魄大官人的歹毒心思呢。”黄嬷嬷庆幸之极的笑道。
此刻,安婉容和黄嬷嬷,却半点也未有去怀疑祁尤。那套武生的戏服,可是祁尤让染墨特意放的,那破绽也是祁尤故意为之。
这黄嬷嬷可是安婉容的心腹,安婉容对黄嬷嬷的信任,可是寻常人决不可比的。只要盯着了黄嬷嬷,就等于困住了安婉容的手脚。这也是为何,祁尤定要染墨,牢牢盯着黄嬷嬷的意思。
“既知他心思歹毒,此人绝不可留下活口。”安婉容冷着一张脸说道。
“夫人,你大可放心。”
黄嬷嬷镇定之极的说道:“此事,可是老夫人亲自吩咐人去做的,绝不会留下后患。这个时候,想来那落魄大官人,早已四肢发硬了多时了。”
“如此,我便放心了。”
安婉容的唇角,立时涌出一抹冷冷的笑意。在暗夜的冷月之下,她那笑容,透着隐隐的狰狞之色。
待来到小丰娇的院子中,看着那张毫无生机的惨白脸色。安婉容哀伤的容颜之下,强行压抑住心中的狂喜。这三个眼中钉,她果然一并全都拔了去。
“夫人。”
管家一路小跑,匆匆来到安婉容面前,他拱起手道:“这小姨娘的后事,可真是让小的犯愁呢。这……”
“不必犯愁,厚葬之。”
安婉容当下一脸凝重的,吩咐着管家:“还有两位小小姐的,亦是如此,皆厚葬之。这屋子里的物件。连同小小姐屋子里的物件,一件也不可落下。全都让她们带上,未能护好她们,我本就心有所愧。”
“管家,记着小姨娘母女三人的木料,定要上好的棺椁。这使唤的丫头,嬷嬷,下人,车马等物,定要如真人般大小。这场面决不可寒酸,吩咐以往来伺候的下人们,全部着重孝跪在此处守灵。小姨娘生前本就喜欢热闹,不可冷清了场面。”
“着人这就将这个院子布置起来,该添置什么,你都费心盯着点。万是不可怠慢了,小姨娘和两个小小姐。”
“是,夫人,小的这便去着人准备。这香烛,衣裳,纸扎什么的,皆是需要时间的。但小的保证,晌午之前,定要人送到府中。”管家紧皱的双眉,终于舒展开了。
“去吧……”安婉容摆了摆手。
“……”
管家才走片刻,便有一些曾经的下人们,往这个小院子中涌来。黄嬷嬷当即对着这些下人们,开始了诸多的叮嘱。
“夫人,”一声叫喊,何顺也随着这些下人,来到了这个院子。
“何顺”
看着何顺来了,安婉容一脸严肃的将院子中的仆人,全部打发到屋子里,为小丰娇守灵了。
她同何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中,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小姨娘母女的事情,我已从老爷的口中,得知了始末。但,总是要顾忌着狄王的脸面,不可擅动了五小姐。”
“可无奈,老爷心中放不下小姨娘,我亦是如此。虽说平日里,我同小姨娘时不时的,有些磕磕碰碰的不快之事。但我却从未想过,要害了她的性命。如今,小姨娘母女去的突然,我也是极不甘心的。”
“今日我会着人,吩咐各个院子里的人,前来送小姨娘最后一程。你留心着点,寻个错处,将五小姐身边的嬷嬷和婢女,全都发卖了去。你从新物色几个可心的人,着管家送到五小姐跟前,莫要让五小姐发现了什么,她可精的很呢。”
接着,安婉容再次压低了声音,对着何顺说道:“着人外出寻一寻,可有什么不易让大夫查出的毒药。以后,让机灵的婢女,按时给五小姐吃下。”
“是,夫人。”
何顺当下拱手应道,既然夫人交代了,那他便可用自己的方式,来为小姨娘母女三人报仇了。祁雪衣,我何顺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可怜了露儿和月儿,都正是花骨朵般的年纪。唉……”
安婉容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道:“何顺,我已经吩咐了管家,厚葬小姨娘母女。这母女三人屋子里的物件,让她们全都带上。这里你多盯着点,老爷的心里难受着呢,若是有什么,你直接着人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