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小心的,观察着安婉容阴沉的眸子,试探着继续说道:“夫人,老奴看不惯,这小贱人对老夫人的怠慢和侮辱。便私下做主,打算收拾她一下。”
“是该教训她一下。”
安婉容的眼中,闪过一抹隐痛,她虽深知安嬷嬷,早已不在如夕日那般沉稳。她仗着自己是她的陪嫁嬷嬷,这些年,明里暗里的,她可没少搜刮各院的财物。
不过,她对于勾心斗角,栽赃陷害这种事,着实有些手段。
安婉容佯装出一幅未有发现,安嬷嬷的异样,她恨恨的说道:“若非是为了老爷,我真想活剥了她。安嬷嬷,你且不可将人弄死了。眼下,她还不能死。”
“夫人,老奴有分寸。”
安嬷嬷抽了抽唇角说道:“老奴已吩咐过大双和小双,不过就是找上几个小厮,吓吓她而已。虽伤不了她的性命,但她从此,可要背上一个破落的骂名。”
“夫人,你瞧见没?这些日子,你日日着人往她院子里,送好吃好喝的。将她养的可是越发的水灵了。若是再不收拾她,以九皇子年少风流的性子,岂会真心待嫡小姐?”
“老奴可是听说了,昨日里,九皇子可是追她追到大街上了。嫡小姐这娇憨的性子,竟还帮着九皇子。夫人,若是你不为嫡小姐谋划,只怕,九皇子追上这小贱人,便将嫡小姐给忘记了。”
“竟有这事?”
安婉容当下气的重重捶了下桌子,她火冒三丈的怒道:“那就毁了她,反正留她性命,也好让九皇子死了心。”
“夫人,你又说傻话了不是。”
安嬷嬷急急安慰道:“若如此,将军岂不是又要同你置气。即便是要毁了她,也是不能在家的。这小贱人,可是天天往外跑,夫人,你还会没有机会吗?”
“哼,祁尤,你这个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安婉容咬牙切齿的说道:“待宴席之后,我定要同奶奶商量出一个对策来。我不但要毁了她,我还要她成为一个臭名昭著之人。”
“夫人,差不多了,是时候着人,去院子后的池子看看了。”安嬷嬷看着安婉容眼中的愤怒,咧了咧干瘪的嘴巴说道。
此时
院子后的双月池边
那曲曲折折的长廊尽头,几间迎池而立的凉房中。三个小厮,大丫鬟大双,和丫鬟小双,皆被祁尤打晕在地,不止如此,祁尤还扒光了他们的衣裳。
“主子,”
一声叫喊,染墨从凉房的屋顶上,飞身掠下。他笑嘻嘻的看着祁尤说道:“今日,你对他们动了手,这五人绝不可留。”
“染墨?”
看着突然出现的染墨,祁尤一阵惊愕之后,不禁对着染墨,翻了个白眼道:“你一直都在?为何不早点现身?你看我累的,一身臭汗,你就是这么护我的?”
“呃……”
染墨抬脚走到门口,不禁尴尬的笑道:“我不过是想要,看看主子的身手而已。”
“看到了?”
祁尤斜依在门上,对着屋中地面上,五个赤果的人,眼中不见半点波澜:“觉得,我的身手如何?”
“利索。”
染墨对着祁尤举起了大拇指,说道:“只是,这五人见你动过手,万是不可留。得让他们全都染上失心疯,相互厮杀而死。如此,便可彻底打消,旁人对你的怀疑。”
“你比我还毒。”
祁尤淡定的说道:“我本想挖了他们的舌头,砍了他们的手脚,将他们做成人棍。让他们活的猪狗不如。”
“天啊,主子,我哪里有你毒?”
染墨听的双目发直,他吞了吞口水,看着祁尤问道:“人棍?主子,你是怎么想到的?”
“不知道,就是看着他们这光溜溜的,没有了手脚,不就是一只棍子吗?”祁尤再次转眼,盯着地上的五个人,眼中不见半丝羞怯的说道。
“主子,别看了。”
染墨看着祁尤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人,他都有些脸红呢:“你还是一个姑娘呢。”
“你害羞了?”
祁尤抬起干净如斯的一双眼眸,看向染墨微红的脸,异常平静的说道:“你非要将他们看成人吗?我看着他们,脑子里想的可是猪狗。你试试也这么想,就不会脸红了。”
“呃……”
染墨微微愣了愣,当下试着这么想了想,他脸上的红,果真褪了下去。
“行了,这里交给你了。”
看着染墨脸上的红,褪了下去,祁尤说道:“我得去赴宴了,看着我完好的出现在宴席上。估计,安婉容今日的胃口,应该不会怎么好。”
“呃,主子,别直接去安婉容的院子。你去前殿,说不定能碰上,正在往安婉容那去的祁成年。”看着已然正快步离开的祁尤,染墨急急说道。
“你倒是机灵,染墨,晚上来我屋里,我有事吩咐你。”祁尤头也不回的说了句。
染墨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红色的小药丸,分别往五人的口中,塞了进去。接着,染墨飞身跃起,静静的躲在一颗枝叶繁茂的树梢上。
待看着地上的五人,双目通红的挣扎着起身,开始相互撕咬,染墨的唇角微微扬了扬。他伸手取下一旁树杈子上,挂着的一个小竹篓。
打开竹篓的盖子,他将竹篓中的毒蛇,尽数倒了下去。
那毒蛇刚一落地,立时吐着蛇芯,嘶嘶哑的叫着,飞快游走向,正撕咬在一起的五个人。
看着如此场面,染墨当即提着竹篓,消失在这双月池边。
“爹爹。”
一路急行的祁尤,来到前殿门口,刚好碰见祁成年正抬脚跨过门槛。
祁尤赶紧对着祁成年行礼道:“安老夫人来了,姨娘设宴,我也受邀。可我想着,这老夫人平时便不喜与我。若我独自过去,不免又要惹起事端。我便想着,同爹爹一起前去,也好少一些口水之战。”
“嗯,那便同我一起去吧。”
祁成年冷冷扫了一眼祁尤,说道:“你若不存心生事,我定护你。尤儿,听说你明日,要去西郊云安寺上香?”
“嗯,昨夜,我梦到了娘亲,娘亲一个劲的对着我哭。”
祁尤跟在祁成年身后,边走边说道:“我打算让姜嬷嬷,带着小翠去云安寺上香。我去娘亲的墓地祭拜,姜嬷嬷终究是年岁大了,身边离不开人。”
“为何要分开?你们三人,可先去祭拜你娘亲,然后再去云安寺上香。”
祁成年微微皱了皱眉,该不是祁尤发现了,他让人盯梢的事吧。欲要支开姜婆子,她好去见这背后撑腰之人。如此,她便能逃脱他的人吗?真是笑话,他的人手多做呢。可转念一想,她若真如此打算,便不会直言相告与他。
祁成年干咳了一声后,继续说道:“如此以来,这路上,你们三人也可有个照应不是。”
“爹爹,云安寺可远着呢。既是祭拜,自然是晌午之前,方显心诚。”
听着祁成年这极不自然的干咳声,祁尤在心中冷冷一笑。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昨日里,姜嬷嬷一时悲伤,可是同她说了很多,她娘亲的陈年旧事呢。
祁尤的眸子里,顿时涌出一抹悲伤,她用痛苦的声音说道:“打从娘亲去世,她便夜夜到我梦里哭。爹爹,你知道吗?昨夜里,我娘亲不只是对我哭,她还同我喊冤枉呢。爹爹,我娘亲为何要说自己冤枉?”
“明日,我着人护送你去祭拜你娘亲。你可是将军府里的小姐,安全要紧。”
祁成年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用余光瞄了一眼祁尤。发现祁尤的脸色,并未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