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我原谅你的无礼,且不说你只是一个婢女,我是姨娘。”
祁雪衣打量着一脸厌恶她的翠竹,正色说道:“我同三姐姐终究是姐妹,她都未有发话,何时轮到你这个婢女,来为三姐姐做主了?还有,我这腿脚不好,走了这么远的路,着实累的很。”
“即便之前在娘家时,有些什么吵嘴磨牙的事,那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翠竹,有些大局终究是要顾的,不是吗?何况,我已经认识到之前的错误了。总得给我改过的机会不是?”
“是啊,翠竹姐姐,我家姨娘是诚心来修好的。”
小禾急急陪着笑脸,说道:“你就通融一下吧。你看,我家姨娘知晓侧妃昨儿喝多了酒,她可是特意为侧妃熬了参汤呢。”
“小禾,不必求她。”
祁雪衣看着翠竹身后,不远处的和风,正从一个侧屋里走出,她立时摆出一幅,可怜兮兮的嘴脸来:“翠竹,你何必如此强势?可知你家主子已经够强势了,你若是也这般的强势,来日,岂不是害了你家主子?”
“我不过就是想要进去,看一眼三姐姐而已。你便如此阻拦,是不是我来见我的三姐姐,还得拿银子来打点你?给你些好处,你便通融了?可知,我忍住腿痛走来此处,着实不易之极。你的心,怎会是这般的硬?”
“你少胡说八道,我翠竹才不稀罕你的银子。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不想让你进来而已。”翠竹很是直接的对着祁雪衣吼道。
“即,即便抛开,我是姨娘的身份不说,翠竹,我也是三姐姐的妹妹……”祁雪衣红着眼圈,一脸悲伤的说道。
“翠竹,她不过就是,想要来看看主子而已,你拦她做什么?”
和风快步上前,她抬手将拦在门中间的翠竹,拉了过来,对着祁雪衣说道:“姨娘,你进去吧。这翠竹年纪小不懂事,你莫要跟她计较。”
“不,不敢,我自是不敢计较的。”
祁雪衣拉着衣袖,擦了擦眼泪。对着和风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和风,亏得今儿有你,否则三姐姐这个门,我可真是不好进的很呢。”
语毕,祁雪衣带着小禾,径直走了进来。
“和风,你拉我做什么?”
翠竹打量着和风,有些生气的说道:“主子才刚回来,累的很呢。你都不能让主子歇息一会吗?你忘记主子,昨儿是怎么被气走的吗?”
“主子有时有些钻牛角尖,你不知道吗?”
和风振振有词的说道:“她瘸着腿脚,还能吃了主子不曾?翠竹,你也跟主子学会了强势了是吧?”
“哼!要你管。”翠竹气呼呼的往正屋走去。
“唉,翠竹,你这脾气,早晚要为主子闯祸的。”
和风叹了口气,快步跟上翠竹:“翠竹,你这是生我气了?可我也是为了主子好,你可知道?她和主子,终究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总不能每天都横眉冷对的吧?这样,岂不是让爷为难?”
“哼……”
翠竹板着一张脸,闷声闷气的说道:“你的道理多,我说不过你。我不想和你说了……”语毕,翠竹快步走向正屋。
“三姐姐”
一声叫喊,祁雪衣带着小禾抬脚跨过门槛,她径直走向屋内,对着正窝在椅子上,喝茶的祁尤,笑道:“就知道你昨儿喝多了酒,雪衣为你熬了参汤呢?”
“祁雪衣,你来的也太殷勤了点吧?”
祁尤冷眼打量着祁雪衣,露出一抹不阴不阳的笑道:“参汤?你还自己留着喝吧,我可不敢喝你的东西。别又在里面加了料,我可不想着你的道。”
“也别一口一个三姐姐的叫着,我同你可没有这般的亲。你的这些功夫,无非就是想要博得王爷的青睐,我早就同你说过,我对你的王爷不感兴趣。”
“何况,王爷对我的态度,你也是知晓的。你就别来自讨没趣,招人厌恶了。你也不是会甘心,向我低头的人。何必装的如此辛苦?既为难了自己,也为难了别人。”
“你还是将你的这些心思,全都用到王爷身上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爷住在哪里?这加了料的汤,留给王爷喝刚好。反正你也是用这手段,得了这个妾室的位份。想来王爷也是不会拒绝的。”
“……”
祁雪衣立时满脸通红了起来,她咬了咬牙说道:“三姐姐,你这还是在意,雪衣的过错不是?雪衣……”
“是啊,我在意了。”
祁尤一脸嫌弃的,打断了祁雪衣的说道:“你今晚该不会,又想赖在我这吃饭?还是泡温泉?不好意思,今晚我不打算留你在此。以后也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我面前。祁雪衣,做人得要脸不是?”
“虽然你我都是出身将军府,可多年以来,我们和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你别总是厚着脸皮叫我姐姐,可知,这姐姐从你口中叫出,让我觉得恶心之极呢。何况,我可并不想有个瘸腿的妹妹,来丢我的脸。”
“三姐……不,祁尤,你,你可知,打人不打脸,说人不揭短。”
祁雪衣立时满脸的怒气,她的眼中全是吃人的怒火。瘸子是她的忌讳,她决不许有人拿她的腿疾,来嘲讽她。一个有腿疾的女人,如何配的上狄王?为了狄王,她一再向这个贱人示好,可这贱人,竟半分不领她的情。
祁雪衣狠狠的握着双手,冷眼盯着祁尤,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好心来同你修好,你竟如此不知好歹。祁尤,从今儿起,你这沁暖居,我祁雪衣绝不会在踏足半步。但,我祁雪衣也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语毕,她抬手将小禾手中提着的参汤和干果,猛地摔到了地上。她拉着小禾的衣袖,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都听清楚了,这个死瘸子可是说了,这沁暖居她不会在踏足半步。以后,谁要是再敢放这个死瘸子进来,我定打断她的腿。”祁尤当下毫无顾忌的,对着门外大喊着。
“……”
祁雪衣听着祁尤这刺耳之极的叫喊声,她气的全身立时哆嗦了起来。她那美目中,已然晃动着狰狞的寒光。这个贱人,哪怕她祁雪衣万劫不复,她也要弄死这个嘲讽她的贱人。
“主子,她都已经这样了,你何必当作她的面来重伤她?”
和风边收拾着地上的凌乱,边说:“主子,王府只有你一个侧妃,和她一个姨娘。这没有正妃,你便是主母。主子,你不该如此太过强势的,可知这强势,到头来只会伤人伤己呢。”
“和风,你忘记祁冰柔接圣旨的那日宴席上,她祁雪衣可是对我下药的。”
祁尤冷冷扫了一眼和风后,抬手端起茶盏,低垂着眼眸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虽是重伤了她,但也是为她好。我知她的心中有王爷,如此激她一下,她便会奔着王爷去了。”
“何苦来我这里浪费心神呢?毕竟,她想要的东西,我可是给不了的。以她的聪明,她应该回去之后便消气了。她心中越是气恼我,便越会对王爷好。若是因此,让王爷接受了她,岂不是一件好事?”
“原来主子,是这个意思啊?”
和风起身对着盯着茶盏发呆的祁尤,露出一抹浅笑道:“方才,和风倒是莽撞了。主子,你同姨娘若是不和,必会让王爷为难的。说句不该说的话,主子,你已经离开将军府了,你这性子,倒是也到了改上一改的时候了。”
“和风,真是多亏得你提醒了我。”
祁尤转眼对着和风露出一抹笑道:“今儿买回来的布匹不少,你去同院子里的人分上一分。这天气渐冷,为自己做上两身厚点的衣裳吧。”
“哎,多谢主子。”和风立时欢喜的跑了出去。
“……”
看着和风离去,祁尤的脸色骤然变的寒凉了起来。
“主子,你伤心了是吗?”
翠竹打量着一脸冷色的祁尤,很是失望的说道:“翠竹替和风向主子道歉,她今儿失了分寸……”
“她何止是失了分寸,她是没有了底线。”
祁尤张口打断翠竹的话道:“人是得有好心,可这好心也不能泛滥。我被祁雪衣下药时,可是她带着我去找染墨的。她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还要我改一改性子?翠竹,她这是得多不满意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