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染墨的话,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狠狠捅进祁雪衣的心头。
她绝望的大笑着,那眼泪不停的往下掉落着,她万分委屈的哭喊着:“当时,我虽是为了报复你,接下了爹爹的药。可打从看到陛下之时,我便未曾后悔过。”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一眼便喜欢上了他,我对他的爱,比爱自己更多。祁尤,我费尽心思想要取代你,不过是为了让他多看我一眼而已。可不想,我竟半点也不了解他。”
“为了能让九皇子,在登上大位之时,给他一个差事。我可是在祁冰柔出嫁的那日,低声下气的,去讨好祁冰柔……”
“知道,那日你还打了小禾。”
祁尤打断了祁雪衣的话,她极是冷漠的说道:“可惜啊,你终究还是小瞧了他。祁雪衣,你自诩聪慧,可却一直都活在愚蠢的欺骗中。你连自己的仇人是谁,你都弄不清楚,你不配去爱别人。”
“说来,将军府中的诸多孩子,都不过是祁成年手中的棋子而已。有利用价值的,他便好生待之,未有利用价值的,死便死了。”
“你落到今日之地,若是继续活着,也是煎熬。还是早早解脱了吧,祁雪衣,若是有来世的话,但愿你不要在为人了。以你的品性,你不配为人。”
“凭什么?”
祁雪衣立时愤怒了起来,她恨恨的瞪着祁尤吼道:“祁尤,你凭什么主宰我的生死,我如今这幅模样如何了?我都不觉得是煎熬,你凭什么要我解脱?”
“不,不,皇后娘娘,和风不想死……”
和风惊恐的双目中,泛起一抹不甘,她早已适应了这种生活,可若真是让她就这么死了,她岂能就此甘心?她慌乱的哀求着:“和风不想死,求皇后娘娘,饶和风一命吧……”
“凭什么?”
祁尤未有去搭理和风,她转眼打量着,满脸怒容的祁雪衣,一字一句的说道:“凭本宫是皇后,凭本宫赢了你。”
“你……”
祁尤完全不给祁雪衣,再次开口的机会,她转身走到染墨面前,吩咐着:“将这两人即刻处死,本宫要她们彻底的消失。”
“是,染墨这便去吩咐人行刑。”
染墨对着祁尤拱手说道:“皇后娘娘,此处寒凉,还是让翠竹扶你回去吧。”
“嗯,染墨,你看着她们两人死后,在离开吧。”祁尤留下一句话,带着翠竹缓缓往外走去。
“祁尤,你这个贱人……”
“翠竹,我错了,我不该打你。念在你我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求求你,帮我向皇后娘娘求个情吧?”
“……”
祁雪衣同和风绝望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天牢。
“情分?”
翠竹扶着祁尤的手臂,缓缓往外走着,她冷着一张脸说道:“这些年,我未曾来为难过她,便是念在夕日的情分上。”
“不想,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她竟还能提出,如此无耻的要求。若当时,我被她打死了,眼下,她又该去求谁?”
“可还记得,本宫曾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祁尤面无表情的说道:“都成了人棍了,还死皮赖脸的活着干什么?做人连个尊严都没有,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而已。我帮她们解脱,她们倒不想死了。哼,如此模样,难道还能逃出生天不成?”
“……”
回到念尤宫之时,刚一入院子,祁尤便闻到了四喜丸子的香。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走进寝殿中,一眼看到童倾烈正坐在坐塌上,守着满桌子的菜肴,凝眸盯着她浅笑着。
祁尤迎上他的眼眸,露出一抹笑,缓缓坐到了坐塌上。
晚饭后,在童倾烈各种的讨好之下,祁尤总算是让他留了下来。
一连数日,童倾烈皆在念尤宫中安住,祁尤亦未有在拒绝过他。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浓……
新年后的春日里
祁尤又怀了身孕,这一次,童倾烈可是命人无时无刻的,跟着祁尤呢。
但祁尤还是在早饭后,偷偷溜出了皇宫。
听闻外公重新修整了柳府,她岂能不回去看看。打从在大年夜的前一天,她有了身孕,她已经被童倾烈,锁在念尤宫三个月了。好在,今儿她终于偷跑了出来。
“尤儿,你可是当朝的皇后,又是太子的娘亲,怎可如此任性?”
柳大富看着偷出皇宫的祁尤,有些心痛的责怪着:“这都是三个月的肚子了,若是不小心摔了,碰到了,可如何是好?”
“外公,打从尤儿进门,你便在责怪尤儿。”
祁尤摆出一脸的委屈说道:“这都一个时辰了,外公你还在责怪尤儿,外公难道都不累吗?”
“义父有错怪你了吗?”
柳丰臣来到柳荷院外的水塘前,他对着祁尤板着一张脸,说道:“尤儿,舅舅已经命人,将你在柳府的消息,告知染墨了。也省的让陛下担心。你说说,这万一路上,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你,尤儿,你岂不是害了人家的九族?”
“舅舅,我就是在皇宫里待的闷……”
“闷?主子,你可真是会说话呢。”
翠竹带着几个婢女,急急来到祁尤跟前,她打量着斜依在一张软塌上的祁尤,很是揪心的说道:“念尤宫里,吃的玩的可是应有尽有,你怎么就闷了?主子,陛下没有不让你出来,可你出来时,好歹同翠竹说一声啊。”
“如今,你可是一国之后,怎可如此没个分寸?出来都不带着人,这万一有个好歹,主子你可知,整个念尤宫中的几百条性命,可全都活不了。”
“翠竹,你怎么也怪本宫?年前你和染墨的大婚,可是本宫亲自为你操办的呢。”祁尤很是不悦的嘟着嘴巴。
“……”
“翠竹倒是说的没错。”
柳大富的脸上,泛起一抹笑容:“罢了,既然来了,便好生歇息着。翠竹,你也别责怪尤儿了,回宫后有人收拾她呢。”
“外公……”
“义父没空搭理你。”
柳丰臣对着祁尤翻了个白眼之后,他转眼打量着柳大富,说道:“义父,就藏在这水塘下吗?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你难道都不怕,被祁成年发现了吗?”
“舅舅,什么东西,藏在水塘下啊?”
祁尤一脸好奇的,打量着柳丰臣说道:“尤儿一来,便听人说,你和外公这几天,一直都在柳荷院前呢。”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银子喽。尤儿,你难道不知道,义父最不缺的便是银子吗?”柳丰臣对着祁尤眨了眨眼睛。
“外公,你将银子藏到了……这水塘里了?”
祁尤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天啊,亏得这座府邸,已到了外公的手中。只是,外公你是如何做到的?”
“当年修建这座府邸,本就是外公出的银子。外公想要藏银子进来,又有什么难得?”
柳大富双目出神的说道:“只是,那时义父还未曾同丰臣相遇。唉,可惜了,若是祁成年,从未负过你和你娘亲,外公岂会不告诉他,此地藏了诸多的银子。”
“外公,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
祁尤看着满塘的水说道:“只是,想要将银子挖出来,只恐得将这塘水,抽干净才行。”
“新挖的水塘离此不远,舅舅这边吩咐修儿,着人将池水移出水塘……”
“舅舅,你那法子太慢,又太耗费体力。”
祁尤打断了柳丰臣的话,垂眸想了想说道:“着人在塘中,搭建一处一人高的木台。多取一些较长的毛竹,将竹节打通,将水引流入竹筒,流向新挖的水塘。如此,便可节省体力,也节省了人手。”
“尤儿,这个法子倒是巧妙的很呢。”
柳丰臣立时笑了起来:“着人站在木台上,往竹筒中灌水,法子倒是巧妙,可……”
“毛竹自然是可以首尾对接的,在毛竹的顶端,置一木盆,在盆底处凿与毛竹大小的孔,如此,水倒入盆中,便很是自然的流了下去。”
祁尤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新水塘,边说边用手比划着:“舅舅,你说若是如此做,岂不是省力之极?”
“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柳丰臣立时来了精神,他对着立在一旁的修儿说道:“修儿,你可有听清楚了,皇后娘娘的意思?”
“公子,修儿听清楚了。”
修儿拱着手,对着柳丰臣说道:“容修儿这便去,准备粗大的毛竹来。若是有不明白的,修儿在来请教皇后娘娘。”
“嗯,去吧,修儿。”
柳大富对着修儿摆了下手,他抬眼远眺着正前方,若有所思的说道:“经过丰臣的收拾,你看看,从这柳荷院,可是一眼,便可看到前厅的位置呢。”
“还真是呢,外公,那些小院子,本就该拆了。”
祁尤凝眸打量着前厅的方向,说道:“舅舅倒是极有设计天赋的,将这拆了的各个院子,拼成错落有致的花园子。闲暇散步,赏花,倒是极好的去出。不出柳府,便可尽赏春日美景呢。舅舅,尤儿未能想到,你竟是这般有才之人。”
“舅舅会的东西可多了。”
柳丰臣半点也不谦虚的说道:“待抽干了这水塘,取出银子之后,便将这水塘在深挖,扩宽。以水环抱着柳荷院,对着主路的地方,造一坐木桥。届时,以莲藕芙蕖种植与水中,待夏秋之处,既能吃上鲜美的莲藕,又能观赏到荷花芙蕖呢。”
“哇,到时,我定要再回来,住上一些日子……”
在修儿和众多仆人的忙碌之下,很快,修儿便将毛竹,架到了塘中的木架子上。经过祁尤的再次指点,果然,诸多毛竹一起送水,也就几个时辰而已,那水塘便干枯见底了。
“此法子,果真极好,尤儿可真是聪慧呢。”柳丰臣不禁欣喜之极的说道
“修儿,将塘底下挖五米,见到青石便可停手。”
柳大富盯着站在塘底的修儿,说道:“还是要在请一些人来,你们这些人,终究还是太少。只怕到了天黑,你们也是挖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