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谢过爹爹牵挂。”
祁雪衣上前两步行了一礼后,她一脸欢喜的说道:“非但是最大的院子,狄王还允了雪衣自由出入王府呢。狄王可是对雪衣说了,多出来走动走动,对雪衣的身体好着呢。”
说到这里,祁雪衣脸上的喜色,骤然间消失了。她低垂着眼眸咬了咬牙,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得,小声说道:“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打量着祁雪衣微妙的情绪变化,祁成年的目光闪了闪道:“莫不是……尤儿为难了你?”
“自然不是,她不过是一个不受待见之人罢了。”
祁雪衣一脸郁闷的说道:“只是,王爷最近总是不在家,每每都回来的很晚呢……雪衣觉得闷极了。”
“呃,雪衣啊,这男子哪有成天待在家里一说的?”
祁成年似乎是来了兴趣,他缓缓坐直了身体,用那极是柔和的目光,凝眸盯着祁雪衣的脸,说道:“雪衣啊,爹爹看的出来,狄王同尤儿的感情并不怎么好。”
“你虽是个妾室,但该关心狄王之处的,自是要多多留意些。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你既是宠妾,自然是要将他的行踪,摸个一清二楚的不是?别他哪日,突然又带了个妾室回来。”
“呃,这个,雪衣倒是不曾留意过。”
祁雪衣装出一幅为难的样子说道:“不过,既然爹爹提醒了雪衣,雪衣以后自是会多多留意的。”
“嗯,你既能自由出入王府,若是狄王有什么异常,你便该急急来告知爹爹。爹爹自会为你做主,绝不会让狄王,在领一个妾室回去的。你这宠妾的位置,爹爹一定会为你稳住的。”
说到这里,祁成年抬手从一侧的抽屉中,摸出几张银票,递给祁雪衣:“这些拿去吧,这府中下人该打点的,自是要多多打点。也方便,他们以后为你留意狄王的动向。”
“嗯,多谢爹爹。那雪衣便不打扰爹爹歇息了,雪衣便先退去了。”祁雪衣手中握着银票,对着祁成年笑的是一脸的灿烂。
“去吧。”祁成年对着祁雪衣轻轻摆了下手。对于祁雪衣今日的表现,祁成年觉得满意极了。
“……”
祁雪衣一出了书房的院子,她的脸色立时便泛起了寒霜。
看来,这黎束之言果然不假。哼,爹爹,你真当我祁雪衣是个傻子吗?
从今之后,你是你,我是我。最好你祁成年这井中之水,别再犯了我祁雪衣的河中之水。否则,我定不会让你好过……
祁雪衣带着一颗疼痛的心,往童倾烈歇息的屋子走去。
几个时辰之后,
诸位皇子一番歇息下来,祁成年连同安婉容陪着笑脸,将他们一一送出了大门外的马车上。这一天的回门操劳,总算是过去了。
只是,祁成年依旧未能想出,今日,为何南王会来他的府上。
“何顺,你觉得南王……今儿为何会来我将军府?”
祁成年安坐在前厅中,他捧着一盏茶,深锁着双眉若有所思的说道:“还有几日便是柔儿的大婚,南王此番前来,我总觉得,他应该是另有图谋才是。”
“呃,将军,何顺倒是不觉得,南王今日有什么图谋的。”
果然又被三小姐猜着了,何顺暗自佩服了一番之后,犹豫了片刻说道:“听闻南王府中的下人,最近被安太傅的私生子,给欺负的狼狈着呢。”
“也许,南王不过是一时心里闷,想要来寻将军你,从中周旋一下。可来了之后,南王又觉得拉不下来脸吧。”
“南王的下人,被安太傅的私生子欺负?”
祁成年立时来了精神,他凝眸打量着何顺急急说道:“何顺,将你知晓的事情,都说来听听。”
“是,将军。不过,何顺也都是道听途说的。因安老夫人是个厉害的人,这老太傅又将私生子藏的极是隐秘。”
何顺张口缓缓说道:“之前,将军你派出去的人打探了多日,皆未有查出这私生子来历。后来,何顺便想了个法子,不在派人去跟着老太傅了。而是改为跟着安老夫人。”
“不想,功夫不负有心人,跟踪了数日,终于得知了一些消息。将军你也是知晓的,这老太傅曾经的妾室也是不少的,皆被安老夫人逐一跟收拾了。”
“前些日子里听说,多年之前,老太傅在一处别苑里,养了个农家的女子为妾。这农家女子,倒是有幸逃过了安老夫人的毒手。”
“可好景不长,最后这女子,还是被安老夫人给查出来了。安老夫人便着人,趁着月黑风高之夜前去纵火,打算将那农家女子烧死。可巧了,那女子倒是命大的很呢,她那晚因怀了身孕而不自知,呕吐不止,便独自外出去找大夫了。”
“不想,她这一走,倒是救了她一命。那女子找完大夫往家回,远远的,她便看到别苑中起了大火。”
“这老太傅平时倒也是宠她的很,将他家中悍妻的本性,实打实的告诉了这女子。这女子当下便摸着黑,在别苑外小心躲藏了良久。直到确定却是有人纵火,她方才连夜逃出王都。”
“后来这女子感念老太傅的好,便将孩子生了下来。一个人带着孩子,躲在荒野山村,将孩子艰难养大。后来,这女子意外而死,临死前,便告知了这孩子的身世。这孩子,便辗转来了王都。”
“不久前老太傅知晓了此事,便将这孩子藏了起来。可这孩子一往野惯了,经常趁着太傅留下看管的人放松时,他便偷着出来,到处惹事生非的。据听说,也不知怎的,那日南王府中的下人,外出采买时,怎的就好巧不巧的撞倒了他。”
“从此后,在老太傅的私生子,像是红了眼似得。日日躲在南王府不远的地方,就等着南王府的下人门出来呢。只要看到南王府的下人,这个私生子便是破口大骂,那污言秽语的,可真是粗鄙之极呢。”
“何顺,这安老夫人,不知这私生子住在何处吗?”
祁成年捧着一盏茶,半眯着眼睛说道:“你着个人,将这私生子的落脚处,悄没声里告知安老夫人去。”
“哎呀,将军,你可真是看得起何顺呢。”
何顺立时苦着一张脸,极是郁闷的说道:“何顺可都交代下去了,一旦手下之人遇见那个私生子,定要将他带来将军府。可这个私生子倒是了得,他可是住惯了荒野之地的人,老太傅为他安置的院子,他压根就不住。”
“据听说,他经常露宿街头破庙什么的,烂屋岔子之处。就跟那流浪的野狗一般的难寻,这几日,老太傅为了寻他,可是夜夜乘着马车,在城里城外的逛悠着呢。”
“……”
祁成年放下手中的茶盏,双目出神的沉思了片刻道:“罢了,何顺,将你的手下全都招回来吧,过几日便是柔儿的大婚了。想来这个私生子,也是成不了什么事情的。”
“呃,将军,这老太傅的私生子,可不是个善茬子啊。他都能将南王逼到你面前,你当真不用在派人防着点他吗?”何顺有些不安的说道。
“哼,如此爱惹是生非,自是有收拾他的人,不是还有南王吗?这南王若是怒了,自是不会在顾念老太傅的面子。”祁成年淡淡的说道
“是,将军,何顺这便去。”何顺对着祁成年拱了下手,转身走出了正厅。
此时
狄王府沁暖居中
花嬷嬷正在同众人一起,将抹了作料的腊肉之物,一一往屋檐下挂着呢。
“花嬷嬷,你这动作倒是够快的啊。”
祁尤带着和风,翠竹一入院子,便闻到满院子的香,她忍不住的说道:“好香啊,过个月余,取下来试吃一下,你们便知有多可口了。”
“王妃,今儿你一出门,我们便开始忙碌了。就等着你回来时,给你惊喜呢。”
说话中,花嬷嬷拉起一块麻布,擦了擦手道:“王妃晚上想吃些什么?老奴好提前去给你准备着呢。”
“煮点粥便可,今晚我不怎么想吃东西的。”
祁尤笑了一下,便抬脚走入了正屋:“和风,你去买些红薯回来可好?我想吃烤红薯了。”
“红薯?”
和风皱了皱眉头道:“主子,你可真是好养的很呢。罢了,和风去买便是。真是没个主子的样,哪里有王妃的架子?倒是那风蝶园中的女人,怎么看都像个正经的王妃呢。”语毕,和风无奈的走出了屋子。
“……”
祁尤很是郁闷的转眼盯着翠竹,抱怨道:“我吃个红薯怎么了?翠竹,你瞧瞧和风这是什么态度?还有,她祁雪衣怎么就像个正经的王妃了呢?”
“说实话,主子,翠竹倒是觉得和风说的极对。”
翠竹抬手为祁尤添了一盏茶道:“今儿,翠竹倒是觉得王爷有些狠心了,他竟帮着祁雪衣来欺负你。不过,好在有南王护了你呢。否则,今日还不知,你要被人为难成什么样呢。”
“罢了,我这个失宠的侧妃,也该端端架子了。”
祁尤抬手伸向翠竹道:“来,扶本侧妃起身去温泉,本侧妃要去沐浴。”
“是,侧妃娘娘。”翠竹装模作样的应道,她抬手将祁尤扶起,两个人立时相对着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王妃,王爷带着风蝶园的姨娘过来了。”花嬷嬷站在门口,悄悄对着屋内嬉笑的两人小声说道。
“这两个贱人来做什么?”祁尤一脸郁闷的又坐了下来。
“这戏不都结束了,王爷这是要唱那一出啊?”
翠竹板着一张脸,蹲在一旁为祁尤煮起了茶来:“呃,对了主子,翠竹今儿发现,打从宴席结束,到祁雪衣从将军府出来时,她的脸色就变了。可具体是哪里变了,翠竹却又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她看人的眼神变了……跟以为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