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呵……”
正靠在床头数银票的祁尤,扯了扯唇角冷冷一笑道:“我同娘亲出事的那个夜晚,她怎么不来?我为娘亲守灵时,她怎么不来?这个时候来,哼,定是为了祁容霜。”
“翠竹,我同这些夫人姨娘们的,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如今,我也不想做什么好人。这三姨娘,你还是将她打发了去。更何况,她的女儿,可从未给过我什么好脸色。”
“主子,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翠竹当下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只是,以奴婢这些天,对几位姨娘们的了解。这三姨娘并不像个聪慧的人啊,她这会怎么,会想到了主子你?呵呵……有意思,待入夜,奴婢去她院子里,摸个清楚去。”
“不管她身边有什么人,我皆不会同她扯上干系的。”
祁尤晃了晃手中的银票,一脸不屑的说道:“未曾付出,便想要索取。哼!真当我是个好说话的主?何况,这些年,她母女依附于安婉容,可没少给我娘亲添堵。我祁尤,是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之人。”
“主子,你歇着吧,这事情交给奴婢便好。待和风回来,咱们便可知,将军是如何处置祁冰柔和祁容霜的。”翠竹行了个礼,退到门外,随手将门带上了。
“三小姐,三姨娘来看你了。”
大门外,兰媚姝的婢女,轻轻敲着柳荷院的大门叫道。
“吵什么呢?”
翠竹来到门口,将门拉开一条小缝隙,对着门外的两人,很是没有好气的说道:“三小姐染上了风寒刚睡下,你们回去吧。”
“你这丫头,我都来了,让我好歹进去看上一眼三小姐吧。”
兰媚姝对着一脸不耐烦的翠竹,觉得眼生的很,她皱了皱眉头说道:“姜嬷嬷呢?她是识得我的,要不,你叫小翠出来也好,她们定是不会,将我拒在门外的。”
“可惜,她们两个被将军送走了。这里,是我做主。三姨娘,你回去吧。”说话中,翠竹欲要关门。
“姐姐,这个给你,买盏茶喝。”
兰媚姝的丫头倒是机灵的很,见着翠竹欲要关门,她当即摸出一些碎银子,塞到翠竹的手中说道:“姐姐,你看,我们姨娘都到门口了。要不,让我们姨娘,进去喝杯水吧。”
“滚!”
翠竹一把将银子扔了出去,嘭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
“你这丫头,我怎么说也是姨娘,你,你竟然如此无礼。我,我定要将军,将你发卖了去。”兰媚姝气的直跺脚。
“……”
“姨娘,咱们……回去吧。”
小丫头扶着兰媚姝,小声的说道:“这丫头方才可是说了,说……小翠和姜嬷嬷被将军送走了。她,她应该是将军的人。否则,她怎敢如此对姨娘无礼?看来,三小姐定是病的不轻。”
“唉……”
一声叹息,兰媚姝垂头丧气的苦着一张脸,往回走着:“过两日,我们再来。”
“是,姨娘。”小丫头极是伶俐的应道。
“主子。”
翠竹回到祁尤的房间,往床边一坐说道:“这三姨娘可是说了,她过两日还会再来。主子,你说祁容霜都这样了,三姨娘还想你如何帮她?”
“翠竹,明日,你将三姨娘趁着天黑,来柳荷院见我,被你拒在门外一事,透漏出去。定要让此流言,传到安婉容院子婢女的耳中。”祁尤想了想说道。
“明白了,主子。一来可让三姨娘知难而退。二来可让人知晓,我是将军的人。”
翠竹扯了扯唇角,露出隐隐的一抹笑:“更关键的是,咱们也好顺便摸一下,三姨娘身后的高人是谁……”
“主子。”
一声叫喊,和风怀中抱着一些补品走了进来:“这是何顺给你的,他说傍晚时,他给大小姐送了一份。喏,这是主子你的。不过,你的要比大小姐的,很明显多出了很多呢。”
“哦?和风,快将你打听出来的事情说一说。”祁尤即刻来了精神。
“是,主子。”
和风当下坐到了床边上,将她打听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嘿嘿……”
听完和风的诉说,祁尤咧嘴嘿嘿笑了起来:“看来,九皇子定是,未有给祁容霜好脸色,祁容霜这是不敢嫁了。”
和风说道:“这可由不得她,将军让她嫁,她岂能不嫁?何况,她如今这身份,若是不嫁。只怕,只能被送出将军府了。”
“哼,祁容霜本就是无足轻重之人,她何去何从,我不屑去问。”
祁尤抬手将枕头下的一叠银票拿出:“和风,将这收起来。若是你们需要添置什么,自己拿着银票出去买。这眼看就要入冬了,该添置的衣裳,你们自己看着添。不必心疼银子,我不是个小气的人。”
“主子……”
祁尤的举动,让和风和翠竹两人,眼中泛着一丝隐隐的感动。
“主子”
和风接过银票,很是疑惑的问道:“我们两个不过才来几个时辰而已,你便如此信我们?”
“主子,染墨可是说了,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主子。”
翠竹往祁尤肩上一歪,很是温顺的说道:“只是,你这样是不是,太容易轻易相信与人了?”
“我信染墨,自然也信你们。”
今日染墨对她的鼎力相护,让祁尤心中感动不已,她正色说道:“何况,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既然你们跟着我,我只是会处处为你们着想的。更何况,我也并不曾,真将你们当成奴婢来看。”
“那主子,你将我们,当成什么来看?”翠竹和风两人,很是疑惑的打量着祁尤。
“朋友,姐妹。”
祁尤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真诚之极。她本来也是如此想的,何况,眼前的这两个丫头,还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呢。她这十七岁的身体下,藏着的可是一颗,近三十岁的心呢。
“主子……”
“主子,呜呜……”
和风的一声叫喊中,泛着隐隐的激动,翠竹当下就哭了出来。
“翠竹,你哭什么?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祁尤看着突然哭泣的翠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没有,主子,呜呜……”
翠竹抽噎着说道:“我同和风,染墨,都是孤儿。有幸被王爷的人收养,还从未有过朋友呢。”
“这样啊,那你也不必哭啊,我可是将你们三个,都当成弟弟和妹妹们来看呢。”祁尤抬手为翠竹擦着眼泪,安慰着:“以后你们不要在我面前称奴婢了,就用名字。”
“嗯,主子,翠竹记住了。”翠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主子,和风去为你准备晚饭。”
和风的眼有些红,她终于明白了,染墨为何今日像疯了似得,招集如此多的下属,来护眼前的主子。她对她恨的人狠心,她对她护着的人,却又心柔如水。
次日
祁成年下了朝,黑着一张脸回到了家。他起家的流言刚刚止住,如今,他家的大小姐同九皇子,在青天白日之下,行下的苟且之事,被王都之城的人当成香艳故事,传于街头巷尾。这让他在心里,恨极了九皇子。
但是,一想到安世元也同他一样的脸色,祁成年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只是,狄王不知因何事惹怒了龙颜,很是彻底的失了势。眼下,南王倒是成了陛下眼中的红人。
今日,九皇子的母妃,容妃娘娘,竟然破天荒的,在宫门口的马车里,隔着马车的帘子,跟他说了会话。容妃娘娘话中的意思,暗含着隐约的歉意,似乎是在为九皇子的莽撞道歉呢。
哼,即便是道歉了又能如何?这九皇子的锐气,自是要狠狠杀杀的。想要撇过他祁成年,来掌控柳大富,真是做梦。
“爹爹。”
一声叫喊,祁文快步走进正厅中,他往在主位上,坐着的祁成年身边一趴说道:“文儿听说,夫人熬了参汤。文儿想着,爹爹定是不想去见夫人的。便让我娘亲,为爹爹备下了饭菜。爹爹可要同文儿一起,去娘亲那里歇息一会?”
“文儿,你倒是懂爹爹。”
祁成年站起身来,拉着祁文的手说道:“刚好,爹爹也觉得饿了。咱们这就去梅香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