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了,主子,你放心,长云被我们的人引开了。即便他事后追查,也只会查到南王的人。”
一个微怒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敢动狄王的人,即便是九皇子,也得让他长个记性。主子,你放心,没有人发现,三小姐在此处的。”
“极好,”
染墨冷着一张脸说道:“此事,不可走漏半丝风声。你们几个守在茶楼外,不要被人觉察出什么。将后院采买的马车准备好,一旦有什么动静,咱们即刻带上三小姐,从后院离开。”
“是,主子。”
祁尤朦朦胧胧的听到这里,便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此刻,
隔壁的酒楼上房之中,九皇子在药效的作用之下。在纱帐深处,和一个双目紧闭的女子,正惹起满室的旖旎春色。
位于隔壁街上的清辉茶楼,正在等着同九皇子一起,吟诗作赋的诸多名门公子们,突然收到一个小厮的通传。
说九皇子在隔壁的永春酒楼落了脚,正邀他们前去呢。诸多名门公子,为能高攀上九皇子这颗大树,纷纷起身往永春酒楼而去。
镇国将军府中的祁成年,也收到管家递上来的手书,说祁冰柔在外惹了事,要他前去周旋。他便冷着一张脸,吩咐管家备马车。
而祁冰柔此时,可正在街尾一处,鱼龙混杂的巷子口。同安世元的私生子,她的野舅舅当街吵架。
她爹爹的那两个盯梢人,因担忧祁冰柔,被这无耻狂徒欺负,一时不敢离开。只能在一旁护着祁冰柔。
“爷,你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祁尤似乎又闻到了,这极是熟悉的隐隐酒香。只是,她的眼皮实在是太沉重了,一时无法睁开。
“想必,以后她再也不会如此贪嘴了。”
童倾烈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祁尤,有些心痛又有些佩服。她竟然用一大桶冷水,将春风散的药劲,给逼了下去。
“爷,属下已经查清楚了,是祁冰柔将新主子的行踪,告诉九皇子的。”
染墨的眼中,泛着仇恨的寒凉说道:“好在属下,从未让新主子,离开过属下的视线。爷,九皇子的房中,这会躺着的可是祁容霜呢。只恐,待会永春酒楼里,定是无比的热闹非凡呢。”
“染墨,今日,你护主有功,爷记下了。”
童倾烈的双目中,带着隐隐的一抹冷酷,说道:“敢动爷未过门的狄王妃,童倾辰,我童倾烈定要你和你的母妃,从今日起都不得安生。哼!”
“爷,好在属下将新主子,从茶楼提前转移到了此处。”
染墨看了一眼,床上那张苍白的小脸,说道:“属下本以为,祁成年会直接到永春酒楼,哪知,他竟直接入了隔壁的茶楼。这祁成年果真是个谨慎之人啊。”
“不管他如何谨慎,他镇国将军府,爷灭定了。”
童倾烈将祁尤身上的被子,按了按说道:“染墨,你好生照顾着。她醒来,带她去同医馆,抓些治疗风寒的药物。就说今日出门早,染上了风寒。最好能让祁成年和她巧遇一下,不要让祁成年对她起疑。”
“同医馆是咱们自己的人,你好生交待着。定要将尤儿,给本王从这件事情中,择个干净出来。”
“还有,那卖糕点给尤儿的人,你定不可放过。本王要他一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王去一下宫里,见见父王,有些事情,尽早定下来,也好断了他人的念想。”
“是,爷,属下知晓该如何来做。”染墨恭敬的说着。
“尤儿,本王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童倾烈抬手,极是温和的,抚摸着祁尤的小脸说道。
语毕,童倾烈快步离开了房间。
“……”
狄王?那醉汉……竟是狄王?
震惊之余,祁尤忍住隐隐作痛的脑袋,不禁在心中盘算着。看来,九皇子是急需要用银子,才会对她用如此极端的手段。
今日她在染墨的帮助之下,逃过此劫,又摆了九皇子一道。只恐,今日之后,她定要事事小心谨慎才是。
只是,今日的这场骤变,在原主的记忆中,并未有发生过。看来,因她的穿越,倒是改变了一些事情。以后,凡世她定会细细思量之后,再做决定的。
她方才从狄王的话中,隐约判断出,狄王定是原主的爱慕者。这原主究竟是何时,同狄王扯上干系的?
罢了,
既然狄王没有害她的意思,那她倒是可以,同狄王结个盟的。
毕竟,她若真想安稳,为原主报仇,除去九皇子。那她就必须得有个,和九皇子旗鼓相当的身份,方便她行事才是。
还有就是,她的舅舅,看来也应该是狄王身边的人。
如今朝中的局势,太子之位空悬,诸多皇子皆为自己谋划。这狄王既然能将她舅舅,拉拢到了自己的身边。可见,狄王对太子之位,也是志在必得的。
否则,狄王为何一直让人,暗中保护与她?即便有些爱慕参与其中,只恐这狄王爱慕的背后,定是也暗中觊觎着她外公的财富。
呵……祁尤在心里,暗自发出一声冷笑。看来原主母女还真是够可怜的,因娘家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她们的命运,竟然是如此坎坷艰难。
狄王?心下暗自一声轻叫,祁尤心里,对童倾烈那刚刚建立起,尚未稳固的一丝好感。骤然崩塌……
“呃……”
一声低吟,祁尤用尽力气,挣扎着睁开双眼。
“主子,你醒了?”
染墨当即跑到床榻前,他抬手扶了一下,将祁尤扶坐起身来:“主子,你先坐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倒杯热水来。”
“染墨,今日……”
说话中,祁尤接过染墨手忙脚乱之中,递上来的茶水:“多谢你了。”
“主子言重了。”
染墨一脸平静的说道:“不过,今日主子的这桶冷水之仇,染墨已经给主子报了。那永春酒楼之中,这会应该热闹的很呢。让祁容霜成为祁冰柔眼中的刺也好,如此,她便失去了一个帮手。”
“主子,你可能下床?你已在此停留太久。也该出去,让人知道,你因出门太早,染了风寒,一直都在等着大夫的熬药呢。”
“我能走。”
祁尤喝完水,忍住头晕目眩之感,从床榻上起身。
在染墨的搀扶之下,两人出了这被包下的稻香客栈。
“大将军,不好了。”
一声叫喊,祁成年的一个随从,急急跑进茶楼的雅间。他将隔壁永春酒楼,此刻正在上演的闹剧,结结巴巴的给说了出来。
“嘭……”的一声响
祁成年黑着一张脸,抬手怒气冲冲的,将面前的茶盏摔到了地上。
他震怒之极的对着随从,冷冷道:“查,定要将此事,给我查个清楚。哼,竟然敢算计到,我祁成年的头上,真是欺人太甚。”
“是,大将军,属下这就去。”语毕,看着震怒的祁成年,随从惊慌的快步跑了出去。
祁成年暗自庆幸,好在他向来谨慎,未有直接去永春酒楼,而是来了这隔壁的茶楼。当接到管家送来的书信,他便觉得隐隐有些不对之处,可因心中牵挂祁冰柔,即便是有疑惑,他还是得来。
好在,他保持了一份理智,未有直接冲进隔壁的酒楼。否则,这会,只怕,他定会当场,打死他的那个大女儿。
可转念一想,他的大女儿万是不敢如此做的。再则说来,凭他大女儿的本事,她也没有这个能力,布下如此缜密之局。
方才,随从说了,隔壁的酒楼中,有诸多名门公子呢。
难道……
想到这里,祁成年不禁一头冷汗,他的双目中,当即涌出滚滚的痛恨之意。
此局,定是九皇子自己设下的。
可为了一个庶女,九皇子何须费如此心思?柔儿这个嫡女,本就倾心与他,他又何须为了一个庶女大费周章?
难道,他此做的目的……是冲着尤儿来的?